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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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是匡大人来了，快请进！来坐坐坐！”
门口一只痴鬼大献殷勤，喜上眉梢，主动站了起来，招呼来者坐在他的位置上。来人却好整以暇地揣着手，只是对痴鬼微微一笑，看样子是等着戴晓舟发话。
哼，见色忘师的鬼东西，戴小舟暗暗嘀咕，匡玉你真行，这自我包装的，都有狂热唯粉了。
她看了看墙角快燃尽的余香，估摸着马上就到一炷香的功夫了，这堂课也该结束了。于是她一边伸手收拾起讲台上的讲义，一边点头向学生示意：“嗯，今天时间不多了，我们这堂课就到此结束。 Let’s call it a day! 大家表现都有进步，回去记得好好复习，我们后天继续啊。”
一阵推拉课桌椅子的声音响起。
学生们开始三五成群从后门往外走。
戴小舟慢吞吞地整理讲义，又慢吞吞的把好的讲义夹在胳膊下，不情愿地走向了门口：“匡大人，您有何贵干啊？”
对方笑眯眯地摆了摆袖子又抻了抻脖子，一副自个儿被冷落了老久的样子。待教室里的学生都快走光了，他才回道：“不是说小生前来探讨英语学习的问题嘛？怎么戴姑娘觉得孺子不可教？”
“哈，匡大人的英语还用我教？”戴小舟不禁笑出声来。她虽然不知道匡玉这次来是有何贵干，可这借口也太无厘头了。匡玉本身就是个混血，出生于双语环境，还从小在西方冥界呆过几年，就是native speaker的水平。
让戴小舟给他教英语？那可全是negative transfer了，可别给他水平教回去了。
她之前吃过一次亏，那次……哎，现在暂且不想也罢，总之是惹得自己成了整个部门，茶余饭后的笑柄。这次她可要敬而远之。
“戴姑娘之前不是答应过学术交流的事宜吗？怎么，是要食言？”匡玉眨着眼睛，好似在虚心求教。
“我教你中文差不多，”戴小舟直接摇头拒绝，“匡大人可别取笑我了。”
“那既然如此—”匡玉抽出拢在袖子里的手，又从宽大的袖口里摸索了一阵子，然后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沓文件，在戴小舟面前晃了晃“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请—”
戴小舟狐疑地结过文件，定睛一看，好家伙，第一页上书，各地府郡、藩、阵、及相关委、办、局……原来还是地府官方红头文件。
匡玉凑过来，用手指在文件上虚空地画了几个圈：“这中文我看不懂，那就劳烦戴姑娘指教一下。“
戴小舟大呼上当，这不是把翻译任务甩手给自己干么。一想到他的人畜无害、好好先生的模样，戴小舟就心里骂一句绿茶，还是进口绿茶，下起套来那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她赶忙把文件往回推“谢谢匡大人抬举，我在翻译司最近翻译了几天官话，翻得头昏脑胀。现在看不得这个东西，自己的作业还是自己做。匡大人还是去另请高明吧。”
匡玉也不恼，也不伸手去接文件，任凭文件躺在身旁的小桌上；反而是左右四顾了一圈，确定四下无人后，才悠悠地说：“这么看来，我只好找吴兄去仔细学习这份材料了。哎，也不知道吴兄对三年前的地府人员变动统计表敢不敢兴趣？“
戴小舟踏出门的腿顿时一愣，她猛地回头，目光在匡玉和小桌之间来回游弋。匡玉的眼睛亮晶晶的，小桌上的文件似乎也在发光。
匡玉嘴里的吴兄，是和戴小舟一个地府单位的鬼修。
吴兄原名吴智，确实是胸无大志。作为翻译司的一员，本职工作三流，嘴上牛皮功夫一流。平时干活儿尽挑轻巧的干，写报告的时候鞠躬请赏倒是轻车熟路。戴小舟下班后，在孟婆开的小酒馆里，就没少和其他鬼修吐槽过他。
“诶诶有话好好说啊--”戴小舟急着找补“你……确定？这就是那份材料？”
匡玉挑了挑眉毛，忽然脸色一暗，不再是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他低下头去，取了文件卷好握在掌心，然后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动作小到似乎不是摇给戴小舟看的，而是摇给自己瞧的。
等他抬起头来，脸上又是一副春光明媚的样子。
然后，匡玉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两个梨涡、两个酒窝、还有一双笑眯眯的狐狸眼。
“既然戴姑娘不相信小生的好意，那小生做个公平买卖。最近查这份文件的可不止我一个。戴姑娘说翻译司最近忙着翻译公文，可知道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也罢，如果戴姑娘还想来取这份文件，那可得替小生用一份换一份。”
沉默，不是是今晚的康桥，而是现在的外语开小灶教室。
“你要我偷一份文件给你？这可违反译者道德啊......”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匡玉笑脸依旧，嘴角的弧度像是练过千万遍一样，只是笑意延伸不到眼睛里。
“你也不算是什么正派读书人。”戴小舟暗暗自责，懊悔自己当初没有多瞥两页。
不过这么好的东西，匡玉肯定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让她看到。毕竟自己从身在地府第一天，就四处打探相关文件。可惜翻译司位卑言轻，也没有多少关系可走。
“彼此彼此。”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