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小师妹，大师兄怎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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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池烟走出藏书楼的时候，她才感受到熟悉的饥饿感，就像从前她做实验忘记了时间，直到腹部开始剧烈绞痛她才意识到。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黑暗之中，在他的身后，无数淡黄色的灯火点亮昏暗的夜色，他像是被光包围。
看到自家小师妹终于出来了，魏献渊一改往常稳重的步伐，快步走向前，脸上带着熟悉的微笑。
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大师兄，池烟莫名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大师兄好。”
“烟烟，看了一天书了，饿了吗？”大师兄笑得那叫一个如沐春风。
“嗯。”小师妹乖巧点头。
魏献渊听到这个回答，似乎很满意的样子，摸了摸池烟的头，“嗯，那大师兄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池烟听到着熟悉的话语，神情有一些动容，从前的她吃的一直都是实验室里发的工作餐，只是偶尔几次，妈妈和姐姐说，带她去吃好吃的，带她踏上热闹的街道，走进路边的店里。
尽管那时候，妈妈和姐姐的表情很奇怪，像是不太想来的样子。
听罢，魏献渊满意的挥挥手，袖中的法器飞出，浮在半空，两人一前一后的上去了。
出了未央派，内里灯火通明的景象再一次被山雾遮挡住，唯有皎洁的月光笼罩山林，虫鸣声四处响起。
池烟抬头看着生动的星空，又垂眼看见了寂静的山林，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油然而生。
未几，远处出现了温暖的光点，然后越来越近，渐渐地，池烟看到了精致的建筑，热闹的人声，甚至看到了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热情的，气恼的……
两人在护城河边上走下了法器，魏献渊领着自己的小师妹慢慢踏入那个热闹非凡的城镇。
见到了平生从未见到的场景，池烟小心翼翼地打探着周围，明亮的灯火照亮了她的黑瞳。
但是，过于聚集的人群似乎让她有些害怕，生怕那些人看到她之后，立刻拿出了摄像头和收音器冲到她面前。
想到这里，池烟害怕地躲在魏献渊身后，伸手捏住了他的衣袖，但是仅仅在碰到的瞬间，池烟就把手收回去了。
把注意力完全放在池烟身上的魏献渊自然没有错过她的动作，他主动地将自己的袖子放在了池烟的手边，“烟烟，如果害怕的话，可以拉着大师兄的袖子。”
“嗯。”她伸出自己瘦小的手，仅仅拉着袖子小小的一角。
她慢慢地走在魏献渊的身后，像一个从未出过洞穴的崽子，小心又好奇得打探着这个世界，但仍旧带着一丝陌生和疏离。
飘香四溢的街道上，有许多和她之前见到的只不过制式有些不一样的商店和饭店，池烟以为魏献渊会带她去这样的地方吃好吃的。
直到他带着她在一家“高耸入云”的古朴建筑前停了下来。
池烟曾经一直以为，只有办公楼才会建得这么高。
站在门口的小二熟练地打开木质的大门，招呼两人入座。
楼内，碗筷碰撞的清脆声不断，客坐满堂，又有丝竹弦乐声作伴，奢靡至极。
两人在小二的带领下走上六楼雅间，随着楼层的升高，喧闹声徐徐消失，池烟轻轻喘气，额间冒出了些许虚汗。
魏献渊伸出手让池烟搭着，被拒绝了。
以夏季为主题的雅间内，大厅养了一池睡莲，引了一渠水流环绕整个雅间，从高往低处流，有潺潺水声，锦鲤游曳其间。
餐桌位于露天的阳台上，整座城的夜景一览无余，精致的宫灯挂在外檐，池烟十分端正地坐着，一旁的魏献渊坐地倒是十分慵懒。
经过池烟的点头允许之后，魏献渊得到了点菜的主权。
“来一份葱醋鸡、乳酿鱼、汤浴绣丸、青虾卷、剪云斫鱼羹……小姑娘还在长身体，要多吃一点，嗯，至于面点的话，再来一份水晶龙凤糕和单笼金乳酥，差不多了，小姑娘饿了，让后厨做的快一点。”魏献渊张口就是几道名菜，明显是这里的熟客了。
站在一边的小二默默扶额，就算小姑娘还在长身体，也不至于一下子点那么多吧。
坐在一边的池烟听得一愣一愣的。
有好多菜，好多菜。
她默默地想。
待小二为两人斟完茶，轻轻合上门之后，魏献渊和善地开口，“烟烟，这里的菜都很不错，若是烟烟喜欢，下次大师兄还带你来，好不好？”
池烟低下头，“谢谢大师兄，不过还是不用了。”
“小池烟，你是我的小师妹，你可以这么做。”
池烟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这句话。
“小池烟，你要是想吃街边的糖葫芦，想玩路边的花灯，你可以告诉大师兄，大师兄一定会满足你的。”
池烟对于学术知识的消化和理解很快，但是面对此情此景，她却需要慢慢来。
“小池烟，在别人说话的时候，要时不时看着别人的眼睛喔，不然会显得没有礼貌。”
向来听话的池烟立马抬头看了一眼魏献渊，而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迅速低头。
“做得很好。”魏献渊伸手摸了摸池烟的头。
经过这几日的观察，魏献渊发现新来的小师妹汲取知识的能力很强，甚至能够举一反三，但是她的生活能力像是被限制住一样，只能进行最基本的操作。
她像一个只会学习的傀儡，必定和她口中的“做实验”有一定关系，没有自己的情感和意愿，似乎有了也不会得到允许。
“以后小池烟要是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诉大师兄，要是小池烟主动说出来，大师兄就给你一颗糖好不好？”
池烟有些动摇。
“要是小池烟有什么想和大师兄分享的事情，大师兄就带你吃好吃的甜点好不好？”魏献渊循循善诱。
池烟可耻地心动了，她轻轻点头。
反正，妈妈和姐姐不在。
大师兄很好，给我吃好吃的，笑得很温柔，妈妈从来不会对我笑，就是可惜，妈妈答应我去游乐园的，要是我晚过来一段时间，妈妈说不定会带我去的。
池烟假装忘记，妈妈答应她去游乐园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当然，不是所有给了你糖的人都是好人，你要自己判断……要是不行，就告诉大师兄，知道吗？”魏献渊严重怀疑当初池烟就是被关沉骗过来的。
池烟点头。
等到一道道珍馐摆上桌，魏献渊又告诉她，不用一直这么端坐着，不论是生活还是修仙，都应当以一种最舒适的方式对待。
一时间还不能习惯换一种坐姿的池烟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坐着，然后被大师兄劝着还是维持原来的样子。
“茶”足饭饱后，魏献渊带着自家小师妹在街道上瞎逛，为了带小师妹吃点好的，他特地选了这座人界皇城坐落的地方——扶东。
在这里，即使没有节日气氛的渲染，每个夜晚都有数不清的娱乐。
在如此令人眼花缭乱的地方，每一家商铺都牟足了劲吸引顾客，胭脂水粉、美酒佳肴，更胜者还有诗会、酒会、棋会，斗鸡、叶子牌、投壶，乐声闹耳，灯光眯眼。
池烟经过了不断的试探之后，发现大师兄并不会责备自己四处乱看的行为，于是愈发大胆起来。
她仍旧站在魏献渊的斜后方，但是目光却更加放肆起来，她睁大眼睛，贪婪地想要把所有事物收入眼中。
然后，她的目光触及到了一个一束晶莹的火红。
魏献渊察觉到了池烟对冰糖葫芦的兴趣，他没有说话，只是和池烟一起停在原地，同时护着她不被旁人撞到。
他在等她开口。
过了很久，池烟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大师兄，我想吃……冰糖葫芦。”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完全淹没在叫卖声中。
她努力回忆起记忆中，街道上小孩和大人撒娇的情景，也学着晃了晃魏献渊的袖子。
这回，魏献渊连自己向来随性的神情也保持不住了，一下子愣在原地。
池烟的声音魏献渊自然听得到，可是他没想到，这小姑娘撒娇的杀伤力竟然那么大！
明明从前他出入青楼，不论面对什么风格的女人，他都没有多少兴趣，可是到了池烟这里，一下子就拿她没办法了。
不过，魏献渊拥有极致的表情管理，很快就恢复了自己笑面狐的样子，回答道：“好啊，既然烟烟开口了，那大师兄就一定会给烟烟买的。”
这神情宠溺地连他自己都没有见过。
这是第一次，池烟开口询问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且还成功了。
她手里拿着大师兄买的冰糖葫芦，怀里师傅给的乾坤袋里藏了大师兄给的糖，她开心地朝魏献渊小小地笑了一下，还对上了他的眼睛。
魏献渊眼里闪过不明的神色，他摸了摸池烟毛茸茸的脑袋，没有说话。
小师妹年龄上已经是大姑娘了，和从小被他养大的三师弟不一样 ，要保持男女距离，所以魏献渊对小师妹最亲密的动作仅限于牵袖子和长辈对晚辈的摸头。
可是，当他看到了那个瘦小的身影小心地朝他笑的时候，天知道，那一刻，他多想要把这个小姑娘搂在怀里，一辈子保护起来。
他半生艰辛，历经风雪，而后见到了星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小师妹，大师兄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