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斗BS编剧版》萧茵

8、第 8 章

　　9
　　两队人马擦肩而过。
　　一队自信满满，意气风发。
　　一队却满是愁云，惴惴不安。

　　突然有了奇异的重叠。
　　是半年前，还是一年前？
　　日子过得太痛苦，我已经不记得了。
　　那个时候的宇桥，那个时候的英崎。
　　意气风发，惴惴不安。
　　此时却颠倒了方向。

　　卫英崎一直眼神锐利地看着宇桥。
　　期待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不想和他打。真的。
　　只是，他早已经决绝了吧？

　　比赛应TFKC的要求，定在优里的格斗学院。

　　“宇桥。”优里轻轻地叫着那个正在发呆的人。“宇桥？”
　　没有任何反应。
　　“段宇桥！！”有些生气的气急败坏的对他大吼。
　　宇桥一惊，扭头看着她，问：“怎么了？比赛要开始了么？”
　　无奈地看着那个十分奇怪的还在状态外的人，优里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撒娇一般地说：“你要赢，我要你赢，我可是难得向你提要求哦？”努力地微笑着，似乎想打破这中沉闷的气氛。
　　她知道，宇桥一定回轻轻地微笑，然后握住自己的手，用他好听的声音对自己做下保证。
　　他会说：优里，你要我输，我就输，你要我赢，我就赢。
　　那个时候自己便神魂颠倒，因为那个男人的光芒，骄傲在一瞬间灿烂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格斗台上，自信满满的宇桥。
　　但是，令她失望的是，宇桥只是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带着一种不舍的感情握着，握得优里心头发冷，握得她心生绝望。
　　那只手，好冷，满是冷汗，甚至还有微微的颤抖。
　　会让人觉得，有在告别的意味。

　　“优里……”宇桥低低地说道。“我房间的抽屉里面，有一封给英崎的信，比赛结束了，你帮我给他。”
　　“我不要。”干脆地拒绝，优里气恼地看着那个仍然颓废的男人。“你自己给他，你又不会被他打得站不起来。”
　　“优里……答应我。”虽然温柔却不容拒绝的语气。
　　“不要。”拉着宇桥的手，让他站起来，看着自己。
　　优里望着他，笑了起来。
　　“你不会输，你会是那个站着的人。所以你可以自己把信交给他，或者，亲口对他说。我不要当你的信使。”
　　无奈地看着那个女孩，宇桥笑了。
　　“对，优里……我会赢……真的……”

　　这是段宇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谎。

　　站上格斗台，望着对方。
　　宇桥的苍白,英崎的无奈，都暴露在灯光之下。
　　暗影之中，段研浩的微笑却默默盛开。

　　“宇桥……”低低叫着他的名字，轻轻的呼吸自唇齿之间擦过。“我不想和你打……”
　　“但是我却不想留情。”笑着说。宇桥狭长的双眼望向英崎。“格斗场上不留情，这是我的原则，也是对对手的尊重。我希望你也能尊重我。”

　　就当是一场谎言，我一生只说一次。

　　趁着比赛还没有开始，宇桥微一回身，对着优里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加上一个轻轻的飞吻。
　　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优里心中却充满了甜蜜。
　　那个时候，霸道而任性的宇桥。
　　隔着一个擂台，对着自己，一个调戏一般的飞吻，他的眼神却是纯真热情。
　　那个时候，热情而开朗的宇桥。
　　隔着微蓝的眼镜，笑容的温暖却洋溢天地。
　　那个时候，意气风发而又卓尔不凡的宇桥。
　　擂台上的光芒似乎都是他的自信，擂台下的欢呼都是因他而起。
　　突然开始思念那个宇桥，那个单纯的孩子。

　　“开始！”

　　擂台上的两个身影，开始行动！

　　朵儿摇下了车窗，明明就开了空调，明明天气如此凉爽。
　　为什么自己就是觉得烦躁，就是觉得不安。
　　“田小葵！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开着车，对在后座的人吼道。“你很烦啊！”
　　不理会朵儿对自己的大吼，小葵只是泪眼婆娑地看着她：“朵儿，你说的都是真的么？宇桥他……”
　　“你以为我无聊啊？”烦躁地对她说。“我段家的小姐为什么要去接你？又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要把你带到格斗学院？宇桥哥在和卫英崎比赛！他要输了！！”
　　窗外来的风吹乱了朵儿的发，遮住了她的眼睛。
　　拨开头发，朵儿叹口气轻轻地说：“而且…………”
　　车突然停了下来。
　　朵儿猛踩油门，却没有任何反映。
　　“天啊……这个时候居然没油了……”朵儿顿时觉得一阵晕眩。
　　“我们跑去吧？反正快到了。”小葵跳下车来，对朵儿说。
　　点了点头，才刚一伸脚，就发现自己居然穿得是高跟鞋，朵儿一阵气急，干脆甩掉了鞋子，赤着脚向格斗学院跑去。

　　宇桥哥，我求你。我求你，多坚持一下，多等一秒钟。
　　宇桥哥，我求你，不要让我背上一辈子的内疚，不要让我哥这样堕入深渊。
　　宇桥哥，我求你，你是那么一个聪明的人，如果小葵真的不见了，英崎会不急么？你为什么不想想？
　　宇桥哥……我求你安然无恙……我求你……

　　从来没有走过几步路的柔嫩的脚心在粗糙的路面上磨着。奔跑着的少女却感觉不到疼痛。

　　宇桥哥，我不能一直让你保护着，让我哥收藏着。
　　宇桥哥，我不再是那个洋娃娃了。
　　宇桥哥，我要学着保护你，保护家人，保护我喜欢的人。
　　但是我不懂，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要来教我，好不好？
　　你拒绝也没有关系，我就在远处默默地看，注视着你。
　　我曾经是那么懦弱，那么害怕失去这一切幸福的生活。
　　但是，我不愿意我不想我不可以，在幸福的生活中惶恐一生。
　　所以，宇桥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我的过错，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报答你对我的好。

　　“朵儿？你没室事吧？”担心地看着那个自己一直以为是个大小姐的女孩子，小葵突然有些感动。
　　咬着牙摇了摇头，朵儿不但没有慢下来，反而加快了脚步。

　　英崎望着宇桥，气喘吁吁地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
　　“果然是我的师傅，真是厉害。”
　　宇桥淡淡的扬起嘴角：“承蒙夸奖。”
　　英崎一纵身，一个凌空飞踢，踢向宇桥的头部。
　　宇桥做出防御的姿势，紧张地注视着那致命的一脚。

　　然后，在最后一秒，突然将手放下。

　　正中。

　　那一刻，所有人的心跳，瞬间停止。

　　“宇桥哥！！”一声惊叫自门口传来。朵儿傻傻地站在门口，看着宇桥的身体如同秋天飘零的落叶一般倒在英崎的怀里。

　　天啊……
　　宇桥哥……你怎么不多等我一秒钟……一秒也好啊……

　　英崎下意识地去接那个跌倒的身体，头脑却是一片空白。
　　“宇桥……你在吓我对不对？那一下你可以躲开的啊……”喃喃自语地说着，握着他冰冷的手。连自己的手也冰冷了起来。
　　“嘘……”低低地虚弱地说着。“你不要吵，我头好痛……你赢了……所以……让我休息一下……”宇桥的睫毛微微地颤动了几下，最后，轻轻地在苍白的脸上覆盖出来一道阴影。
　　“段宇桥……段宇桥！！！！”

　　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到发傻的优里，这时才反应过来，冲上擂台。
　　“宇桥，宇桥……”自英崎怀中接过宇桥，优里低低地叫着。“你不要吓我，你不要吓我们大家……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不，你一定是故意想要让英崎赢……宇桥……他赢了，你可以醒来了吧……宇桥！”
　　英崎站了起来，慢慢地起身看向研浩，却突然看到一个星期都没有出现的小葵，含着眼泪看着自己。慢慢地向自己走来，然后，举手给了自己一计耳光。
　　“你都做了些什么！”对着英崎大吼着，小葵哭着看着他。“你……宇桥他……段研浩……”语无伦次地说着，小葵干脆对英崎说：“你把鞋子脱下来！”
　　“为什么？”
　　“脱下来啊！”
　　顺从的脱下自己的鞋子，英崎奇怪地看着小葵拿出自己贴身带着的小刀，狠狠地刺向那双鞋子。
　　一刀，两刀，三刀……
　　鞋底并没有因此破碎，反而是一截刀片落地有声。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这一切。
　　英崎顿时一阵晕眩，死死地抓着小葵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鞋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段研浩他……他给你的鞋子动了手脚……”哭着说道。
　　缓缓地扭头看向段研浩。
　　“段研浩！你这个混蛋！。”
　　说着，英崎像受伤了的野兽一般向他冲去。

　　朵儿一直站在擂台边上，傻傻的看着宇桥，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直到听到英崎的怒吼，才突然醒过神来。
　　也不知道哪里看得那么大的力气，朵儿紧紧地转住英崎，哀求地看着研浩。

　　“哥，我求你，我求你，叫救护车吧，好不好？”

　　听到朵儿的话，英崎突然平静了下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段研浩。

　　“哥，我知道，你一定又把所有的医院封锁了，我求你，叫救护车好不好？”哭着哀求着研浩，朵儿慢慢的放开英崎，向前走去，跪在研浩身边，摇着他的手。“哥！我求你！我求你还不行么！你就救救他吧！之后你把他赶出台湾，都随你便！但是至少现在，你救救他好不好！”
　　声嘶力竭对研浩叫着，朵儿的眼泪却越流越凶。
　　“哥……哥……”

　　望着朵儿哀伤的眼，研浩终于受不了这个自己最宠爱的妹妹的要求，拿出了电话。
　　“喂？张医生么？派一辆救护车来格斗学院……”
　　看向朵儿，研浩无奈地擦去她的眼泪。
　　“别哭了，算我求你。”

　　小心翼翼地将宇桥抬上沙发，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优里的眼泪不安地越来越多。
　　看着如同困在笼子里面的野兽一般的英崎，优里突然想起了宇桥告诉他的话。
　　信，给英崎的信。
　　匆忙地把信翻了出来，递给英崎。

　　英崎；
　　我不知道比完赛我还能不能站着同你说话，所以还是做点准备比较好。
　　英崎，对不起。
　　那一天，我说了那样的话。我发现自己真的不够了解你。事实上，换成我自己是你，我一定也会不顾一切的去找出那个人，把一切真相弄清楚，而不是可以冷静地说风凉话。如果我段伯伯出事，我一定会杀了那个害死他的人。
　　做为兄弟，我是要拉住你，但是，我的方法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就好像是我要拉住一头牛，他向前走，我硬要他后退。结果他受伤了，我却也失败了。我本来可以劝你，可以安慰你，可以周旋着和你交流，但是我却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味地要求你冷静下来。
　　因为故事的主人公不是我，我当然可以冷静。
　　英崎，真的非常抱歉。
　　如果你现在能看到这封信，我一定是已经跟你说过：格斗场上不留情，这是我的原则，也是对对手的尊重。我希望你也能尊重我。
　　但是英崎，你知道么？这场比赛，不是单纯的格斗场上的比赛，而是一场我们同生活的搏击。生活中的比赛，哪里有那么多的公平？
　　这样一个担心，那样一个牵挂。
　　这样一个原因，那样一个理由。
　　你又怎么知道你的对手，是真的为了格斗而格斗。
　　你又怎知你的对手，是真的认真的面对着你的拳头？
　　那一天，段研浩对我说：段宇桥，你杀了一个人。
　　那不是我的错，但是那人却是真正的因我而死。这种内疚的感觉，你能了解么？
　　我会突然想起来我太多太多的对手，他们真的是公平的败在我的手上么？
　　我欺骗了你，我的职业道德，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我的对手们，他们真的需要我的尊重么？他们想要的只是吃一口饭，他们只想要赢比赛。我向来不喜欢将格都和太多的名利联系起来。可是……
　　英崎，对不起。
　　段研浩为了对付我，连小葵也牵连了进来。虽然我不相信他的话，但是却害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所以，种种原因，我不得不输。
　　我只对人说这一次谎话，只有这一次。
　　英崎，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但是请你一定要冷静。
　　因为你的行动，不是为了你一个人的。
　　小葵，爸，优里，三龙，千树，秋原，还有老街那么多爱着你的人。
　　希望，我醒来的时候，你还是那个卫英崎。
　　宇桥

　　读完信，英崎一直忍住没掉下来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