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搞暧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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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橙总部，编曲室
言安冰正戴着耳机，拧着眉头，面色凝重地确认着每一首最终版demo的完成度。在他身旁环绕着一通参与制作编曲的三个人，三人中有男有女，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唯一不变的，便是三人脸上彷徨的神情。这三人平常在业界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但此刻在年仅二十三岁的言安冰面前，三人却久违地找到了等待老师批改作业的初心。
这三人在与言安冰合作之前，对言安冰的名声略有耳闻。毕竟言安冰作为偶像可谓是大名鼎鼎，但真正让它们记住言安冰的，还是弗团的出道曲《酒神》。有小道消息传闻这首歌曲是言安冰一手包办，而这首歌不仅在传播度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更是在业界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甚至连著名的毒舌乐评机构都用感性的文字写道：“这位匿名的新星擅长运用音乐塑造完美的氛围感，构造属于它的小小世界，音乐不过是它邀请你进来的请柬。”
这三人最初接到言安冰的邀约，也对这个传闻半信半疑。一开始说没有轻蔑是不可能的，但是和言安冰工作了一段时间后，三人才意识到它们之前的想法简直是大错特错。
言安冰对外形象一直是岁月静好温和从容，第一次与它们见面的时候也相当体贴地关照了它们的工资待遇。但一旦到了工作的时候，言安冰立马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将温柔的皮套反穿，露出了里头隐藏已久的魔鬼本质。在言安冰面前工作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然很有可能会在他完美主义的态度下变得无地自容，并开始质问自己过去的从业时光里做的都是些什么垃圾。
一个多月的打磨下，三人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言安冰确实是不世出的天才。但它们同时也不约而同地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便是这样的人低产是有原因的——如果一直保持着这种全心全意的创作态度，对精神能量的消耗相当之大，让人担心他会英年早逝，而他极端的完美主义也也很要命，恐怕没有人能在他手下撑过半年。
合同所写的时间已经接近尾声，而此刻言安冰正在做最终结果检查。每放完一首demo，言安冰便毫不停留地点击下一首，并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什么，表情却依旧凝重。以往的言安冰在验收的时候便让人忐忑不安，而今天的言安冰像是心情格外不好，身上自带的低气压让一旁的三人愈发紧张。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言安冰摘下耳机，看着惴惴不语的三人，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别紧张，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看着言安冰温柔的笑容。三人心中说不尽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并默默地在心里想着：若是加上言安冰这张相当于员工福利的漂亮脸蛋，再多待半年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你们能做到这步，付出了多少努力，我都明白。”言安冰将笔记本上的写写画画分发给三人，“这是最后要修改的地方。”
三人相互传阅着笔记上的内容，所幸修改的地方虽然不少，但都是些小问题。三人在意识到这点后，几乎是同时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人意识到言安冰在一旁好奇的目光，不由自主红了脸。
“整体听下来听感都很统一，但果然古琴的音色质感还是不够。”言安冰叹气，“必须要做好放弃这个想法的准备了。”
三人闻言都面面相觑不敢作声。若是一般的甲方，它们或许便提议用现在的音色凑合了，毕竟在这样快节奏的年代，一首单曲的时间都在不断地被压缩，短短几分钟的体量里塞满了大量的hook轰炸和洗脑重复词段，根本不会有几个人注意到一个乐器的质感高低。但对面毕竟是折磨了它们多天的言安冰，而在言安冰严格的态度面前，它们似乎也想到自己踏入音乐行业的初心——那便是做出好音乐。好音乐便只是好音乐，与传播度、人气这类指标没有任何必然的关系。
言安冰攥着手机，他最后的希望就挂在那几个国外的收藏家身上了，但现在这个点，即便是时差最大的国家都已经到了午饭的时候，现在还是没有回答，多半已经是被婉拒了。
“叮——”
言安冰的手机一响，是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
【尊敬的言先生，您好！我们是桑龙私人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听闻您最近制作专辑需要古琴的音色，但苦于找不到名琴而被迫搁置行程。我们博物馆拥有古今中外诸多名琴的收藏，且它们的拥有者是一名热爱音乐的收藏家，实在不忍心看到未出世的名曲因此多了瑕疵。故而我们在此向你发起诚挚的邀请，请您收到短信后与我们的工作人员联系。我们会尽快安排古琴与演奏家的行程。】
“问题解决了……？”最棘手的问题在这一封小小的邮件前顷刻化为乌有，从来没有被如此幸运击中的言安冰还有些懵。为了解决古琴音色的问题，他的的确确在网络上发了诸多招聘和邀请，但桑龙私人博物馆这种级别的大馆真的能看到那些消息吗？他要对此画一个问号。
既然不是从网络上得知的，那便是……言安冰仔细想了想，这件烦恼除了柳权，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言安冰还是想给柳权打个电话。在这一瞬间他忽然分不清自己是出于想念，还是真的只是想要得到一个解释。
“你收到桑龙的消息了啊。”
柳权很快接了电话，坦坦荡荡的态度表示了这件事就是他一手操办的，让电话另一头的言安冰心情无比复杂。一方面他觉得惊喜，甚至产生了抛弃此刻的一切，就为了去见柳权一面的想法。但同时他的心里又有一丝挥之不散的担忧，虽然他知道柳权出身富贵之家，但名利游戏从来都是有来有回，他担心柳权因为他做了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借这把古琴花了不少钱吧。”言安冰这么说着，同时也在心里祈愿，如果只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那还是简单的问题。就怕欠了人情债，那就不知道要用什么代价来还了。
“你放心用吧。”柳权的态度淡淡，仿佛它们讨论的并不是什么无价的上古名琴，而是路边捡来的破烂，让言安冰听着有些无奈。
“你没有因为我做了不乐意做的事情吧？”言安冰还是不放心地追问道。
“你是指哪件？是你做失败的蛋糕，还是蜷在窝里不吃不喝、非得要我投喂才能活下来？”柳权说。
“对不起。”言安冰顷刻间红了脸。
“那我就收下你的道歉了。”柳权笑了笑，“不用担心，你担忧的那些都没有发生。那位收藏家的本宅与我家本宅很近，我们算是邻居。”
“……权哥，我从很久以前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家真的不会被押送在路灯下吊死吧？”
柳权闻言扑哧笑了出来。难得听到柳权笑得这般肆意，听着电话那头醇厚如美酒一般的轻笑，言安冰觉得自己快不争气地烧起来了。
“放心好了，如果他们真的能被吊死，我绝对会第一个检举的。”柳权笑道，“说起来，我帮了你一个忙，你应该对我说什么？”
“谢谢你，权哥。”言安冰不好意思起来，“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你知道就好。”
“我也会对你很好很好的。”言安冰认真地说。柳权心情很好地应了，两人之间的氛围温馨无比。他们只要在一起，周围的氛围都会不知不觉漫上一些粉红泡泡，让旁观的人敬而远之。
聊了许久，言安冰这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他其实还想再多和柳权聊几句，但他也知道，只有他专注于现在的工作，把现在的工作做好了，他和柳权才未来才有更多完整的时间相处。
“古琴的问题解决了。”放下手机，言安冰神色明亮地回头向三位编曲报告，却看到三人脸上出奇一致的牙疼表情。
“你放心吧，老大，我们不会说出去的。”一人反应过来，急忙说道。
我什么时候成了老大。言安冰哭笑不得。
“想不到老大也是人啊，也会谈恋爱的。”另一人感慨道。
“你们这几天把我当成什么了。”言安冰无奈道，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神色认真道：“不是在谈恋爱，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嗯，我们明白的。”第三人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不是在谈恋爱，就是在搞暧昧嘛！”
不，你不明白。言安冰满头黑线。
接下来的工作过程中，言安冰的要求虽然依旧严格，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他与三人之间没有先前那般有距离感了。言安冰总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间，丢掉了一些制作人的尊严。
他埋头工作了几天，只是偶尔抽空给柳权发新的demo过去，其余时间忙得连柳权的回复都来不及看，就一头扎进编曲室里头，一连好几天都睡在里头，再度进入了那个陷入创作的怀抱而忘了一日三餐的创作者状态。
柳权在国外，并不能及时提醒言安冰一日三餐。所以这个重要的任务就落在了最近没什么行程的柯雅歌身上。言安冰正做着最后调试，门外传来了有节制的敲门声，唤醒了言安冰的些许理性。
他给柯雅歌开了门。起初听说探班这个活，秦之也吵着嚷着要来，推了节目邀约也要来。但经纪人和柯雅歌一致认为他如果听到了言安冰的新歌，这张大嘴巴保不准会将这些到处乱说，故而狠心将他送入一个需要集训一个月的节目中，直接让他人间失联，断绝一切不稳定因素。
柯雅歌来的时候，不忘带来了热气腾腾的盒饭。而闻到了食物的香气，言安冰的胃部一阵抽痛，让他不由得反思，自己上次吃饭究竟是什么时候了。
“麻烦你了，柯队长。”言安冰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这个状态比之前好很多了，只是会偶尔忘记一餐而已。”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队长？关注成员的身心健康是我的职责。”面对言安冰，柯雅歌从来都是那个温柔的大哥形象，他摸了摸言安冰的发顶，柔声道：“而且我也很想听到你的新作，我们弗团成员可以说都是你的粉丝。”
和成员们分享自己的创作，也是言安冰乐此不疲的事情。“听完记得告诉我你的想法。”言安冰将耳机递给柯雅歌，柯雅歌欣然允诺。
一小时后，柯雅歌放下了耳机，脸上的表情由一开始的惊艳，到中间的沉思，以及现在的复杂，让言安冰愈发期待柯雅歌的评价了。
“弗团真的耽误了你很多。”良久，柯雅歌只是这么说。
“别这么说，你可是我们的队长。”言安冰笑道，“不过我就把这个当做对我的夸奖了。
“当然。”柯雅歌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打开带来的盒饭，“我做了你喜欢吃的，先趁热吃吧！”
便当盒中精致的菜式与摆盘，一看就是出自柯雅歌的手艺。言安冰在色香味俱全的攻势下，还是抵抗住了诱惑，拿出手机拍了照片，上传到个人推博上，并艾特了柯雅歌。言安冰的粉丝确实是团粉偏多，从他每时每刻不遗余力的为团考虑就能窥见一斑。
就在言安冰拍照的时候，柯雅歌默默地听着耳机里的音乐，神情愈发复杂。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搞暧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