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
-
第二天，方甜甜依然是卑微打工人，不过今天她不用担忧中间空的时间太尴尬。
不过是从中午十二点连轴转到下午六点罢了，舞蹈课结束，她还得火速赶往拍照地点，满足美女姐姐想拥有夜景美照的愿望。
周六，美其名曰休息日，而她，只是大千世界里平平无奇的一个打工人，根本没有休息的权利。
金主什么时候有需要，她就什么时候到，爱岗敬业，随叫随到。
今天同事们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方甜甜在一路的注目礼和窃窃私语中，莫名其妙地走向前台签到。
十一点半，她一会儿要用的教室还没空出来。
方甜甜在大厅找了个椅子，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平时和她关系还不错的林欣凑过来，小声问：“你有男朋友啊？”
方甜甜：“…？”
她反应了一会儿，皱眉问：“老板说的？”
“不是不是。”林欣摆摆手，“老板才没那么无聊，是他回来之后，那谁追着他问，老板说是个男的来接，让他别闲操心。”
方甜甜讪讪道：“…真够无聊的。”
林欣狠狠点头：“昨晚大家都喝了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着说着就板上钉钉是你男朋友了，那谁还搁那装无辜小白花，说你什么有对象了还勾他，渣的可以。”
咳，喝过酒之后，说的话可太难听了，林欣总结了一下，大致挑了几句勉强还能忍的告诉她。
方甜甜满头问号：“…我什么时候理过他了？能不能别这么自作多情啊？装什么情圣呢？”
林欣同情地看着她：“总之这喝过酒，一群人叽里咕噜的，现在全公司都觉得你那什么…有对象不说，故意钓着人家。”
她沉默了一会儿，补充道：“我…我没信的，昨天晚上我想帮你解释两句来着，结果…好像越描越黑了。”
她们只是关系稍好一点儿的同事，林欣有这份帮她的心，就很值得她感谢了。
方甜甜从未低估过这群同事的八卦程度，自然知道林欣为了照顾她的情绪没将话说全。
她没有自欺欺人的习惯。
方甜甜拍拍她的手，对她报以微笑：“还有吗？”
“还有就是，这酒后胡言，有些无聊的，还说那谁被你当备胎…之类的。”
林欣偷瞄了几回方甜甜的脸色，小声继续说：“…他昨天就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就挺奇怪的，明明你都没理过，一群人在那儿自我高潮。”
林欣握住她的手，郑重地嘱咐她：“我觉得那烂人一向不太正常，他昨天晚上在那儿放狠话呢，具体什么我没听清，反正你自己小心点，别被疯狗缠上了。这种普却信的臭男人，被人当众打了脸下了面子，不知道怎么发疯呢。”
林欣往隔壁健身房看了一眼，嗤笑道：“隔壁动不动就有小道消息，什么教练上课的时候摸小姑娘手、揩油…总之就是被投诉过好几回性骚扰，也不知道怎么开到今天的。”
“人的素质是参差不齐的。”
方甜甜耸耸肩：“世界上人这么多，总有垃圾，他们要编排，我又拦不住，不把他们当回事就好咯。”
“你也是倒霉，遇见这种神经病。”林欣扒拉了两口外卖，“他追你追得太声势浩大了，尤其是那次当众表白之后，好多人觉得他是什么真心真意，我都要吐出来了。”
“看热闹嘛。”经过当众表白事件，方甜甜已经看开了，“我怎么想不重要，他们开心就行，而且，说我故意钓着他，这话不是之前就有了吗？”
“粘了块狗皮膏药甩不掉，人家还觉得是你有眼无珠，该把这烂膏药供起来才是。”
方甜甜将头发随手扎起来：“不为这种事儿烦心，上课去了。”
“甜甜。”
林欣一脸坏笑，神神秘秘地问：“所以…是男朋友吗？”
“不是。”
方甜甜剜了她一眼：“好好上班。”
—
“你光哭有什么用！能不能配合我们工作？！”
一旁的女警皱眉，拍了拍自己同事的肩：“我来，你出去。”
可任她将安慰的话说出花儿来，面前的女孩儿还是一声不吭，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江展墨来的时候，方甜甜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掉眼泪。
一个小时之内，她已经复述了三次今晚的经历，她以为报警是结束，未曾想是开始。
最折磨的环节是她作为受害者，为了讨一个公道，要一遍一遍的向警察复述她不愿回忆的事情。
方甜甜看见他来，慌慌张张抹了把眼泪，但她压不住自己的哭腔：“江老师。”
“可以走吗？”
小姑娘的头发有点乱，眼尾发红。
他自觉地没问她出了什么事：“还是…你还要留在这里，配合他们工作？”
“可以走了。”
方甜甜将头发重新扎好，小声说：“…我只是不敢一个人走，所以，又给你添麻烦了。”
“来留个电话。”方才的女警喊她。
方甜甜填信息的时候，女警来来回回打量江展墨，最后还剜了他一眼。
“我说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这大半夜的让她一个人走？”
警察姐姐想起方才姑娘哭得凄凄惨惨的样子，当场怒上心头：“幸亏离警察局近，她也知道报警，要是真出什么事儿了找谁哭去？”
昨晚刚刚提醒过方甜甜不要一个人走夜路的江展墨：“……”
他冤。
警察局离她家并不远，开车七八分钟就到。
“别哭了。”
江展墨一时词穷，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怎么回事？”
“不想说可以不说。”
他将视线挪开，不再看一旁抽抽搭搭的姑娘。
“我…他，他跟着我。”
这句话委屈得变了调，方甜甜低头，捏着自己的衣角：“…我不想去上班了。”
“那就不去。”
江展墨将车停下，光线昏暗，他看不清女孩儿的脸：“是你那个同事？”
方甜甜点头。
她回过神，发现已经到了。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她手心莫名出了些薄汗。
她…好像连自己上楼都不敢了，可是，这种尴尬的要求，她怎么说呢？
算了，这种奇怪的要求，她说不出口。
方甜甜闭眼，都到家门口了，有什么可怕的。
副驾的车门被人打开了。
江展墨静静等着她回神：“下车。”
明明就是害怕，不敢一个人上楼，纠结了半天也不肯说。
嘴硬成这样，傻乎乎的。
方甜甜一进家门，立即将所有的灯全部打开，然后抱起咪咪缩在沙发角落。
客厅里安静了很久。
“去收拾东西。”
江展墨揉揉小姑娘的头发：“搬家。”
这是个很亲昵的动作。
方甜甜的大脑停止了运作：“为…为什么搬家？”
“他最多在警察局待三五天，说不定，明天就出来了。”
江展墨皱眉，郑重道：“他知道你住在这附近，以后——”
“搬。”
方甜甜一骨碌从沙发上窜起来：“我这就收拾。”
方甜甜对着自己不大的行李箱陷入沉思。
这么多东西，到底装什么呢？
“吓傻了？”
江展墨将她刚塞进去的书放到一旁：“明天我们再来一趟，你收必要的就行。”
这次方甜甜动作很快，她将箱子合上，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可是我搬去哪儿啊？”
江展墨莫名心虚，避开小姑娘的视线：“…我家。”
方甜甜：“…？”
她仔细斟酌了一下利弊。
嗯，反正比这鬼地方安全，搬！
“箱子给我。”
江展墨接过她的行李箱，温声道：“你抱着猫就好。”
方甜甜如梦初醒。
对哦，她的必带物品还有一只大橘。
凌晨一点。
外面安静，车里也安静。
方甜甜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悄悄往旁边瞄了一眼：“江老师，麻烦你了。”
没人说话。
她突然觉得气温有点低。
“如果你早点打电话，就不用去警察局。”
江展墨语气有些重：“今天如果真出事了怎么办？”
方甜甜心虚地低下头：“…我，怕麻烦你们。”
后半程没人说话，车里一片寂静。
所幸深夜不堵车，尴尬的沉默没能持续太久。
“甜甜。”
江展墨将她的箱子般下来，语气也跟着软了下来，“朋友就是用来麻烦的，我再和你说一次，不要一个人走夜路。”
她突然有点想哭。
方甜甜悄悄抹掉眼眶新添的湿润：“以后不会了。”
“你在这等我一下。”
江展墨转身，往车的方向走。
方甜甜愣了愣，委屈得要哭出来了：“…我不想一个人在这。”
“那…”
江展墨纠结了几秒，提议道：“箱子放这儿，我们去停车？”
方甜甜抱着大橘，光速回到坐回副驾驶：“好的！”
夜风中，一个粉色的行李箱被丢在单元门口，目送主人扬长而去。
为什么就不能先停车，再拉着箱子回家呢？
这个问题，后来江展墨思考了很久。
大约是当晚，他们两的智商，都不太在线吧？
“江老师。”
从地下车库回家的路上，方甜甜抱着猫猫跟他吐槽：“那警察也太凶了，我本来挺平静的，被他凶哭了。”
江展墨听着她甩锅，淡淡嗯了一声。
“我知道警察都很忙啦…”
方甜甜捏着咪咪的爪子，撇撇嘴说：“可是这种事情，谁遇到了都会害怕呀，他们就不能温柔一点耐心一点吗？”
“要感同身受总是很难的。”
到了单元门口，江展墨自觉拉上她可怜的小箱子：“更何况，他没有对你造成实质的伤害，拘留几天就出来了。”
方甜甜哼了一声，气鼓鼓道：“所以要搬家！免得他报复我。”
“嗯。”江展墨拿出钥匙开门，“所以你的工作，还干吗？”
“当然不啊！”
方甜甜将咪咪放到地上：“虽然那边大概率会开除他，但是…我怕他去工作的地方堵我。”
“还是就此消失比较好。”方甜甜长舒一口气，“明天我就给老板打电话辞职！”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