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不知莓》君执夙

13、Chapter 13

　　晚上八点四十分，方甜甜抱着薯片听盛葵和江展墨尬聊。

　　盛葵：“江老师，我们甜甜挺烦人吧？有没有给你惹麻烦呀？”
　　江展墨：“没有，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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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甜甜莫名听出了几分老母亲交代女婿的味儿。
　　她闺蜜脑子里，果然装的都是些不正常的东西！

　　“我这么听话可爱。”
　　方甜甜一副乖巧状：“怎么会惹麻烦呢？”

　　盛葵没搭理她，默默看了眼窗外丝毫没有减弱的雨势：“江老师，一会儿麻烦你送甜甜回去可以嘛？”

　　“其实这里地铁直——”
　　她最后那个达字被盛葵生生瞪了回去。

　　江展墨的目光在两个女孩儿之间转了一圈，装作什么也没听懂似的淡定应下：“好。”

　　盛葵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发现屋里少了个人。
　　她前后左右看了一圈，奇怪道：“人呢？这么大雨他去哪儿啊？”

　　“在阳台。”
　　对上盛葵不解的眼神，他补充道：“接电话。”

　　盛葵：“……”
　　外面打雷，吵得要死！去阳台接电话？
　　盛葵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她怕不是找了个傻子吧？

　　江展墨在盛葵怀疑人生的目光中淡淡道：“他已经出去半小时了。”

　　盛葵蚌埠住了。
　　她拉开阳台的门，探出脑袋喊人：“进来！你不冷呐？！”

　　四个人闲聊了一会儿。
　　盛葵摸摸肚子，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去吃饭吗？”

　　方甜甜很想说自己吃过了，但对上闺蜜可怜兮兮地小眼神，她默默将话咽了回去，改口道：“行。”

　　江展墨刚答应了盛葵一会儿要送方甜甜回家，只能跟着应了。

　　盛葵在心里翘起了小尾巴。
　　她被周蔚琛轻轻拍了下手：“别得意忘形。”

　　这句话声音很小，只有他俩听得见。
　　盛葵悄悄看了眼旁边的两个人，将自己翘到天上的尾巴收了起来。
　　然后她拿出手机给周蔚琛发消息：“可是这两位真的很有cp感诶…”
　　很快她得到回复：“我也觉得。”

　　方甜甜站在火锅店前，将不信任地眼神投向盛葵：“孕妇真的可以吃火锅吗…？”

　　盛葵点头，拉着她就往里走：“当然可以！不吃辣就行！”

　　为了防止盛葵嘴馋，他们干脆从根本上杜绝危险。
　　番茄和菌汤的鸳鸯锅组合，着实不太常见。

　　盛葵苦大仇深地看着面前的鸳鸯锅。
　　片刻后，她幽幽叹了口气：“你们就不能给我一个混两口的机会吗…？”

　　方甜甜慈爱地拍拍闺蜜的脑袋：“乖啊，再忍九个月就好了！”

　　盛葵看到了自己灰败的未来：“连闻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吗？”

　　方甜甜歪着脑袋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下次我可以买包辣条，吃给你看。”

　　桌子两侧差异十分明显。
　　方甜甜和盛葵在这边儿聊得火热，江展墨和周蔚琛在对面默默听。

　　此时，两个姑娘的话题已经从“喜欢女孩儿还是男孩儿”发展到了“以后让她/他学舞蹈乐器还是美术…”

　　盛葵同方甜甜叽叽喳喳了半天，才想起对面还坐着孩子他爹。
　　她笑吟吟地看向周蔚琛：“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不等他回答，盛葵接着说：“我喜欢女孩儿。”

　　跟当事人处于同一方向的江展墨默默低下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盛葵身旁的方甜甜也悄悄趴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他手边的响铃卷：“江老师，我要吃那个。”
　　江展墨顺着她指的方向找到目标，小声问：“这个吗？”
　　方甜甜狠狠点头。

　　一张桌子，两个世界。

　　等盛葵纠结完性别问题，一回过神，发现响铃卷已经无了。
　　她咬牙切齿道：“谁跟我说的不饿、只用半份？谁？”

　　方甜甜清了清嗓子，理直气壮道：“我。”
　　她自动忽视了闺蜜要杀人的目光，问：“这几个月谁照顾你呀？”

　　周蔚琛不像他们，他得时刻是兢兢业业打工人。
　　盛葵的爸妈也是打工人，不能请大长假照顾女儿，可总不能让个孕妇一个人在家吧？

　　盛葵脸上一红，她还是不太习惯这个称呼，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婆婆。”

　　方甜甜瞬间失语。
　　婆媳关系，千古难题，她已经开始担忧闺蜜怀孕期间的心态了。
　　但周蔚琛在这里，她还是稍稍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担忧：“她不用上班吗？”

　　盛葵摇摇头。
　　她十分明白闺蜜的心情，或者说，她自己也很担心：“…你有空要经常来找我玩儿。”

　　方甜甜安慰地拍拍闺蜜的手：“一定一定。”
　　她顺手摸了摸盛葵的小腹：“所以你们刚刚商量的结果是什么？想要小公主还是混世魔王？”

　　“我们商量有什么用。”
　　盛葵笑笑，低头看了看尚平坦的小腹：“健康就好啦！你都不知道，每次产检，啧，那真是提心吊胆。”

　　“怀孕的时候父母都是这么说的。”
　　方甜甜有种看透一切的沧桑感：“等它出生了！就开始卷啦！”

　　“也是。”
　　盛葵歪着脑袋想了想：“选不出学什么，不如都学！”

　　方甜甜一口奶茶卡在嗓子里，咳了半天才缓过来。
　　她看向自己闺蜜，幽幽道：“…救救孩子，放过你崽吧。”

　　“放过是不可能放过的。”
　　盛葵认真道：“只能靠干妈多劝劝它亲妈了。”

　　方甜甜：“……”
　　很好，她真是任重而道远呢。
　　她决定将这个锅甩出去：“周大设计师，劝劝你媳妇吧！”

　　“我觉得…”
　　周蔚琛在盛葵和善的眼神下，诚心诚意地回答：“确实可以都学，技多不压身！”

　　盛葵认同地点头。
　　江展墨和方甜甜齐齐扶额，为小朋友悲惨的未来提前默哀。

　　但它未来的父母似乎没觉得，反而越说越起劲，简直要将小朋友未来十年的学习计划一下子制定完毕。
　　甚至，在他们的计划中，还不忘记薅方甜甜和江展墨的羊毛。

　　…求求了，放过他们、也放过小朋友吧！

　　雨小了一些，方甜甜再次提出想自己坐地铁回。
　　话还没说完，就被剩下三位齐齐瞪了回去。

　　盛葵：“有车不坐你有事吗？”
　　周蔚琛：“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多不安全。”
　　江展墨：“…走吧。”

　　她有拒绝的权利吗？她没有。
　　方甜甜认清现实，同盛葵告别后，跟着江展墨往停车的地方去了。

　　盛葵在店门口向他们挥手作别。
　　待他们走远了，斩钉截铁道：“这两人有问题。”
　　周蔚琛了然地点头：“是不对劲。”

　　从火锅店走到停车地点，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
　　盛葵家里有两把伞，但都不大，两个人共用一把铁定要被淋湿。盛女士如今是孕妇，总不能让她和周蔚琛挤一把伞。

　　江展墨看过天气预报，上楼前将车上那把伞带上了。
　　但只有一把。

　　这把伞算是尺寸比较大的，但两个人并肩而行，空间还是显得有点狭窄。
　　同一把伞下，他们之间的距离，早已越过了所谓的安全社交距离。
　　方甜甜悄悄往旁边挪了一点，并不在意自己被雨水沾湿的肩膀。
　　她不习惯和异性贴得这样近。

　　江展墨看着两人之间越来越大的距离，一时哭笑不得。
　　他将伞往小姑娘那边倾了倾。
　　方甜甜又朝旁边挪了一点。

　　好大一把伞，两人各占一边，中间最挡雨的位置，无人问津。

　　江展墨靠近她，让雨伞完整地遮住身边的姑娘：“…你再往旁边躲，我们还不如不打伞。”
　　方甜甜干笑两声，老实了。

　　但中间的距离依然很远。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方甜甜坐副驾的速度相当快。
　　她给盛葵发消息的时候，悄悄往旁边瞄了两眼。

　　江展墨的衬衫湿了大半边。
　　她不习惯离得太近，总想往旁边躲。
　　可伞就那么大一点，她没淋着、中间距离又远，那…

　　方甜甜从包里翻出纸巾递给他，说话都没了底气：“…对不起啊。”

　　江展墨愣了愣，看见小姑娘递来的纸巾，随即明白她在纠结些什么。

　　“没事。”
　　他接过来，抽了一张便放到一旁：“巴黎常下雨，我刚去的时候，经常不带伞。”

　　方甜甜眨眨眼：“会…会生病吧？”

　　“嗯，所以后来都随身带伞。”
　　江展墨将纸巾还给她：“擦一下头发，当心感冒。”

　　方甜甜有点困，她安静地看着窗外的夜景，直到车子停下，熟悉的街景映入眼帘。
　　她回过神，道了谢下意识地想下车，却发现车门没开。

　　江展墨和小姑娘对视半晌：“你是打算…淋雨回去吗？”
　　她怔了怔，准备带上雨伞跑路。
　　江展墨捏捏眉心，无奈道：“…那一会儿我淋雨回去？”

　　方甜甜：“……”
　　可以让她现在立刻马上换个星球生活吗？

　　方甜甜乖巧地报了楼号单元号。
　　等等，她之前不是告诉过他具体地址吗？
　　可能…忘了吧？

　　等车子稳稳停在楼门口，她说了声谢谢，迅速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大橘懒洋洋地瘫在门口，被她顺手rua了一把。
　　方甜甜将咪咪抱到腿上，对着手机认真思考自己该发点什么。

　　“咪咪。”
　　方甜甜挠挠大橘的下巴：“我就发个谢谢，是不是太敷衍了？”

　　回应她的只有大橘要零食吃的喵喵声。

　　“是甜甜呀：江老师。

　　逾白：嗯？”

　　上方那个对方正在输入存在了很久，久到江展墨以为小姑娘在写什么论文致谢词。
　　手机提示音再次响起，胖乎乎的猫咪表情包之后只跟着两个字——
　　“晚安。”

　　江展墨看了这两个字一会儿，几乎可以想象她抱着手机愁眉苦脸的样子。
　　“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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