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眷天下》熟睡的牛奶

35、金雯之死

　　湛长空望着姬见愁远去的背影，对宁紫兰说：“紫兰，你说姬见愁的话你信吗？”
　　宁紫兰纤纤玉指捏住一颗红宝石般的樱桃塞到湛长空的嘴里，又煮茶一碗说：“他身上没有一种香味，缺了香味，太子还认为是谎言吗？”
　　“什么香味？”
　　“花蜜香粉的味道。”宁紫兰茶盏香杯转，话语轻盈珠可抛，淡然如无风平静，“似曾相识的味道。太子，我怀疑一件事情。灵宫人、泽兰、池宫人的死……凶手应该另有其人。如果阿原真的是凶手，那花蜜香粉的味道应该不会出现。如果出现了，那便意味着还有人手里有花蜜香粉吗？”
　　“那么你认为是谁？”
　　“我……不知道……”宁紫兰笑着，茶香点点，“只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果说前三条命案是为了报复栩乐师，那杨宫人真的是仅仅为了出卖自己的主子而被杀吗？太子，你也知道，黎锁阳不是杀人凶手，那出卖主子的罪名不成立啊。”
　　湛长空倒吸一口气，正正经经地扳过宁紫兰的身子，说：“苍天为何偏偏要造出你这般才貌双全的女子？”
　　“太子是赞同紫兰的看法咯？”
　　“你这么聪明，证据给我们拿出来。”湛长空贴近宁紫兰的小脸颊，香香甜甜的味道让他欲罢不能，久久不能放手。
　　宁紫兰的眼眸灵云流水，笑着说：“证据可不是说有就有的，不是吗？妙花楹那边，我派白蔻悄悄盯住，有什么消息自然会传回来。”
　　“妙花楹似乎也没有什么作案动机，她一人之力怎么能接触到浮生城的人呢？要么她是被利用，要么她背后还有高手！”
　　“所以，我才要白蔻盯紧她的一举一动。”
　　“走，陪我去花园里走走。”湛长空拉着宁紫兰起身，为她提裙，走进花园里，“这满园子都是胭脂俗粉，难以忍受，若有一天我纵横天下，便可以许你紫兰满城。”
　　“紫兰满城固然是好，若是太子不再喜欢紫兰，那这些满城紫兰可不是要委屈死了？”宁紫兰走在小石子路上，手指抚过醉人的花瓣，弹洒出晶莹的露珠，媚眼勾魂地看着旁边的湛长空。
　　湛长空说：“紫兰稀有，理应珍惜。”
　　“自然。”宁紫兰抬头仰望高处枝头，闻花不语笑来人，“花朵自然是好，不会妖娆天下。太子，你说呢？”
　　湛长空还没开口，荀悠子带着一个小队在附近巡逻，遇见之后，双眼不住地盯着宁紫兰看：“参见太子，太子妃。”
　　“荀侍卫，这东宫花园好像不是你的巡逻之地吧？”
　　“回太子，是皇后娘娘说，这藏书阁出了人命，凶手还没抓到，要奴才保护太子的安全。”荀悠子这回着话还不忘偷偷瞄着宁紫兰。
　　湛长空看出荀悠子的口是心非，把宁紫兰保护在身后，说：“东宫安全的很，不需要你的保护，你是我父皇面前的人，我怎么能使唤得动你？不过现在遇到你，有件事也要跟你说一说了。”
　　“奴才愿洗耳恭听。”
　　“今日紫兰去了你府上看望尊夫人，浅聊了几句觉得十分投缘，便赠予了她一支珠宝钗，也算是回礼吧，感谢她能参加本太子的成亲宴。”
　　“多谢太子妃。”荀悠子正要起身，他腰间的一枚黄花玉佩引起了宁紫兰的注意，宁紫兰好奇，松开湛长空的手，招呼白蔻上前扶着，走到他身边询问：“荀侍卫，你且起来说话。我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希望你如实回答。”
　　“太子妃请问。”
　　“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不知道你家尊夫人如何堪比黄花瘦？”
　　“回太子妃，花楹她自小产以后便体弱多病，所以清瘦一些。”
　　“这样啊，那你可要多多陪着尊夫人了。宫里的差事就少操些心吧。对了，记得阿原是你的手下吧？他喜欢皇后娘娘身边的茵陈，你可知道？”
　　“呃……奴才不知……”荀悠子鼻尖儿渗出汗来，宁紫兰好心劝解：“也是，你一个糙汉子不必这么细心发现，不知道也是常事。如今阿原已经死了，你是不是也该了了他一桩心愿？”
　　荀悠子听了连忙下跪，说：“太子妃手下留情，人已经故去，何必再伤害一条无辜的性命？”
　　宁紫兰用手遮住阳光，嗅了嗅花香，折下一朵花捻在手中，说：“我何曾说过要害人性命？只是说了……心愿……你大可画一幅画像……对吗？”
　　荀悠子吐出一口气，说：“多谢太子妃指点。”
　　“好啦，你就别在这儿杵着了，赶紧去吧。”湛长空看不惯荀悠子这副不知廉耻的样子，几句话就把他打发走，不想看见他在宁紫兰面前晃悠，自己心烦，尤其是看宁紫兰的那种谄媚的眼神，让人恶心，“以后东宫的事情你都不用管！本太子自会安排东宫的事情！”
　　荀悠子忍不住多看了宁紫兰两眼，被白蔻发现，上前就指着鼻子骂道：“荀侍卫，你若是再不好好管住你的眼睛，休怪奴婢要告你以下犯上了！”
　　“哼！”荀悠子嗤之以鼻，瞪了白蔻一眼便离开了。
　　湛长空赶紧把宁紫兰护在怀里，抚着她柔软的长发，浅吻着她额头，她的紫兰香沁入他的皮肤：“紫兰，这个荀悠子不能待在宫里了，他对你的情好像还有一丝丝的欲念，不管你对他如何，他都将会是我唯一的威胁！”
　　“太子，他的情就像是蒲公英，见风使舵，情留四处，没什么好留恋的。既然太子发了话，那紫兰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只是他现在是皇上身边的人，我们动不了她。”
　　“那便欲擒故纵吧。”
　　“太子所想便是紫兰所想。”宁紫兰的眼神由温柔化成凶狠的恶魔，她感觉依靠太子湛长空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夜晚的寂静只有星星在闪烁，姬见愁在膳食殿回想着湛长空对他说的话，他越想越不对劲，他熄灭殿里的烛火，前往藏书阁侧殿，想去看一眼金雯的模样。
　　藏书阁的侧殿里只住着掌事宫女金雯，里面的灯火照亮着殿前的石砖，和寒冷的月光交织在一起更加冰凉。
　　姬见愁躲开侍卫翻进院墙，在小道里戳破窗户纸偷偷看去，他看到香烛流泪，残香燃尽，一股香粉女儿家的味道钻入鼻孔。他看不到金雯的所在，就敲了敲窗户也没有人回应，便顺着窗户一个一个地看去，当看到最后一个窗户时，他发现屋子里热气蒸腾，金雯头倚着木桶好像睡着了似的，安静清逸，长长的头发垂在木桶外，几片花瓣落在发梢上。
　　“金雯？！你是金雯吗？”姬见愁轻轻对着她喊了几声，人依旧没回应，他犹豫着还是打开了窗户跳进去，站在木桶之后，蒸腾的热浪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绕着走到木桶的另一边，面前的一幕差点让他瘫软在地，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都感觉不到，惊恐的瞳孔在逐渐放大，眼中的撕裂感让他有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喉咙好像灌了哑药一样说不出话来。
　　金雯倒在木桶已经没有气息，苍白的脸上挂着血痕，原来美丽的眼睛被人剜去，心脏处插了一支画笔，上面镶了一颗玉珠，木桶里的水染成了红色。
　　姬见愁从未见过如此凄惨的画面，连滚带爬地冲出藏书阁侧殿，正巧遇上巡逻的侍卫，把他当做刺客收押。
　　事情很快传到湛长空的耳朵里，他带着宁紫兰前往藏书阁。
　　藏书阁的院子里，荀悠子正着人点火把严加审问姬见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