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眷天下》熟睡的牛奶

24、怡云殿命案

　　皇后命莲心带着湛长空四人隐藏在玉屏风之后，不久茵陈来报：“皇后娘娘，云妃娘娘来了。”
　　“请她进来。”皇后取来手边的玉骨扇，扑转流萤小香风，眉眼盈盈秋水笑，卷上珠帘去，磨道茶香蝶追忙，天琴抚忧伤。
　　云妃一身白色碧水色曲裾款步而来，头上天云髻上簪着几朵蓝色的小花，一支海棠步摇随步而走，十分美丽，她朱唇一点惹人怜，泉眸一汪愁尽消：“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云妃，你起来吧。来人，赐座。”
　　“谢皇后娘娘。”
　　“其他人都出去吧，本宫有些话想跟云妃聊聊。”皇后支走身边的丫头们，亲自为云妃斟上一壶茶，说，“云妃，你不必紧张，本宫就是闲来无聊，想叫你过来陪着本宫说说话儿。”
　　“是，娘娘。”
　　皇后露出笑容，拉着云妃的纤纤玉手，满目羡慕地问：“云妃，本宫看你这小手儿保养的是真不错呀，丝如凝脂，玉落急落地。不知道云妃用的是什么好东西啊？”
　　云妃稍作胆怯，却还是和皇后说了实话：“回皇后娘娘，是花蜜香粉。”
　　“哟，那可着实是好东西啊。可是西域去年进贡的那一盒花蜜香粉？”
　　“是。”
　　“看看，咱们皇上还是偏爱你，把这些个好东西都赏了你了。”
　　“皇后娘娘若是喜欢，臣妾就回去献上。”
　　“欸，这是皇上赏给你的，本宫只是随口夸赞几句而已，没有别的意思。”皇后娘娘扬起袖子遮住面容饮茶。
　　云妃心思细腻，随之品茶，说：“皇后娘娘，臣妾原本想进献皇后娘娘另一盒花蜜香粉，只是臣妾粗心大意，不知道将另一盒丢在哪里，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又怕伤了皇上和娘娘的心，便没有说。”
　　“那本宫要提醒云妃了，若是藏在某处忘了便罢，若是被哪个小宫女、小宫人偷了去，做了什么对不起云妃你的事，那皇上要是怪罪下来，本宫也不好为你说情。你且要好好想想，回去好好找找。”
　　“皇后娘娘提醒的是，臣妾谨记。”云妃一如既往地淡然，风平浪静的表面令她陷入沉思，“啊，臣妾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儿啊？”
　　云妃冷静下来，说：“臣妾后宫得宠皇后娘娘也知道，那日皇上赐给臣妾花蜜香粉后，臣妾的怡云殿就起火了，还烧死了臣妾的陪嫁侍女铃兰。”
　　“哦，本宫知道这事儿。多亏荀侍卫带人灭火，不然皇上可要怪罪本宫保护后宫不利了。事后本宫还命浣女司给你指了一个好的侍女地锦。”
　　“娘娘好记性。”
　　“怎么样？地锦这孩子服侍的还行吗？”
　　“皇后娘娘指的自然不错。”
　　“不错便好。本宫也放心了。只是你不会单单想与本宫说这话吧？”
　　“娘娘聪慧。臣妾想说，自从大火之后，那盒花蜜香粉就不见了，臣妾猜想一定是哪个奴才想趁火打劫，才顺走了那盒花蜜香粉。”
　　“不过才一个月的事情，那些个奴才们要它做什么？公然惹了皇上的宠妃，难道不知性命堪忧？云妃，也罢了，这么长时间也无处下手了，一盒花蜜香粉而已，改日皇上得了好的，再赏给你就是了。”
　　“多谢娘娘。臣妾斗胆，还请皇后娘娘不要太关注臣妾，否则臣妾在后宫无法立足了。”云妃受宠若惊，连连后退几步，跪伏于地，“望娘娘成全。”
　　皇后娘娘抬手示意她起来说话：“起来吧。本宫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不喜争抢。皇上宠爱你是有道理的。可是在这后宫中，一人受宠，众人皆敌。云妃，你要处处小心啊。”
　　“是，臣妾知道。”
　　“云妃，本宫乏了，你且去吧。”皇后按按太阳穴，一副疲惫的样子，困倦怜花容，云妃也知趣地退下。
　　皇后沉言道：“你们出来吧。”
　　“母后，皇后娘娘。”
　　“你们也都听到了，说说吧。”皇后点茶赐座，宁紫兰坐于下座，“紫兰，你与本宫打的赌该如何兑现？你说了算。”
　　宁紫兰直身面向皇后，说：“回皇后娘娘。紫兰认为，怡云殿大火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要趁乱偷取云妃的花蜜香粉。”
　　“可是，那人为什么要偷取花蜜香粉呢？”
　　“云妃娘娘受皇上盛宠，当然是众矢之的。能有机会嫁祸云妃娘娘，并且除掉云妃娘娘岂不是很完美吗？”
　　“依照你的意思，凶手设计偷取云妃的花蜜香粉，是为了杀害灵宫人，先嫁祸给栩乐师，再嫁祸给云妃吗？”
　　“皇后娘娘，紫兰没有这个意思。怡云殿大火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若凶手要杀害灵宫人嫁祸给栩乐师断然不会迟疑到现在才动手。毕竟灵宫人和栩乐师进宫的时间也不短了吧。”
　　皇后的脸上倒是添了几分暖意，说：“你这丫头倒有几分伶俐劲儿。”
　　“娘娘，至于怡云殿大火是否是人为，花蜜香粉是何人所偷，紫兰还请求去浣女司查一查那个叫地锦的侍女。”
　　“你是怀疑本宫？”
　　“紫兰不敢。”宁紫兰语气淡定，不慌不忙，字字斟酌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紫兰是想着，皇后娘娘体贴，命浣女司派个好的丫头，但浣女司的人真的如皇后娘娘所愿吗？”
　　皇后眉眼柔情，甘琼露酿，说：“紫兰，你说的是有几分道理。可你也不能贸然去浣女司里面打听。不过本宫相信你是有办法的。你先起来吧，这事儿得慢慢寻找机会，急不得。”
　　“谢娘娘。”
　　“紫兰，你本性善良，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本宫喜欢你，以后你就留在凤仪殿侍候吧。茵陈和莲心也好有个伴儿，你们可以互相指引。”皇后的决定让宁紫兰受宠若惊，“皇儿，你若能理解母后的苦心，就该明白怎么做了？”
　　湛长空暗自发笑，说：“儿臣知道，一切皆有母后安排。”
　　“看来皇儿是真心想让紫兰当上太子妃的，瞬间就变了性子了。”皇后换来茵陈和莲心，嘱咐她们二人，“茵陈、莲心，今日本宫要收紫兰为凤仪殿的侍女，以后去外宫拿东西的事情都交给她去做。你们是本宫的贴身侍女，就不必到处跑了。”
　　“全凭娘娘差遣。”
　　“皇后娘娘，怡云殿的地锦来了，说是要求娘娘的话儿呢。”宫人在门口说，皇后先是一愣，然后回过神来，说：“让她进来说吧。”
　　地锦面色苍白，神色慌张，满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下来，她颤抖着身体跪在地上，言语不成一句：“皇后娘娘……不好了……云妃娘娘的……的怡云殿里出了……两具尸体……还请娘娘做主。我们娘娘惊着了，已经不能移步了。”
　　“什么？”众人都被震惊了。
　　皇后问：“地锦，谁在怡云殿陪着你们的主子？”
　　“红袖陪着我们娘娘。”
　　“走，去怡云殿瞧瞧。”皇后在茵陈和莲心的搀扶下起身，对地锦说，“地锦，你过来，本宫有几句悄悄话儿问你。”
　　“是。”地锦换了莲心，莲心自然退下，跟在湛长空他们身后。
　　皇后问：“地锦，你伺候你们云妃娘娘的时候也不短了，也算是半个陪嫁大丫头了吧？”
　　“是。”
　　“浣女司的赵宫人也是个明理会揣摩人心的奴才，果然给云妃派了一个贴心的。”
　　“奴婢尽心侍奉娘娘是奴婢的本分。娘娘心善，把怡云殿的事情都交给奴婢管，奴婢十分感激娘娘。”
　　“看来云妃对你很是喜欢啊。”
　　“是。”
　　“你可要好生待你们的主子。”
　　地锦表情满是尴尬，愣上一愣，说：“是……奴婢知道了。”
　　“说说吧，你们主子今天怎么个碰上的事儿啊？”
　　“回皇后爱那个你，我们娘娘从您这里回来，打开殿门要往寝殿小憩，方转过小石头山，便看见一个侍女和一个宫人正目无尊卑地坐在娘娘最喜欢的棋盘案上，还动了娘娘最喜欢的棋子。娘娘质问他们，二人不作答，睁着眼睛对弈很是奇怪。奴婢上前查看，才发觉二人已经死了。”
　　地锦一提起院子里的尸体，面容还是略带有恐惧之色。
　　“你们怡云殿伺候的人不少吧，那么大的地方进来个人都没有察觉的吗？”
　　“我们娘娘说了，夜里要用采来的花瓣儿泡澡，命宫人们去花园采花去了，回来的时候才发现，问了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
　　“带本宫看过再说吧。”
　　“是，皇后娘娘请。”地锦引得众人进了怡云殿，方见云妃还瘫软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抓紧红袖的手，一见皇后来到，立刻松开红袖的手，扑在皇后的裙边，哭诉着：“皇后娘娘，您看那儿，要吓死臣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