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茶》鹿之

9、不算好人

　　在此之后，军训也正常进行，唐寂也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最后的接受。

　　直到军训结束，唐寂才发觉自己一点运动细胞都没有啊。

　　军训结束后，短暂的放了一个小短假。此时的江城已经完全进入了深秋，天气也不觉间冷了起来。
　　唐寂赖了一个床，早饭没有吃，躺到了十点才起来，期间也是被外婆催了好几次，嘴上说着“马上起，马上起。”可是身体仿佛不听使唤一样，根本不想动。

　　因为军训她还瘦了不少，本就有些瘦的她更加的瘦了，腰细腿长。

　　“阿似，叫你好几次了啊，还不起。这都要吃午饭了。”外婆坐在沙发上，催促着她。

　　唐寂翻了个身，最终还是爬了起来，穿上拖鞋就往客厅走，她头发有点乱，也许是睡觉睡得，头发多多少少有点自然卷了，一脸困意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一身白色的睡衣也是斜斜的挂在肩膀上，因为瘦，整个锁骨都露出来了。

　　“外婆，几点了。”唐寂拉了拉衣服，靠在门框边上，“我下午想出去一趟。”

　　外婆看了她一眼，有点生气的说：“这都中午了，不吃早饭，饿坏了怎么办，你洗洗脸，我去做饭。”
　　说着，外婆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厨房走去。

　　唐寂理了理头发，返回放间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洗漱，洗脸的时候才猛的清醒了几分。

　　等她收拾完后，外婆饭也好了。

　　俩人简单吃了一个饭后，唐寂又跑回去补了一个午觉，在醒后，就已经下午两点了。

　　唐寂简单穿了一件浅灰色上衣，蓝色半身裙，头发简单扎了一下，就出门了。

　　其实出门她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想着在江城转转，买几本练习册跟书，因为来的时候太匆忙，有些东西没有带来。

　　阳光不燥，天蓝水清。

　　江城的购物街很好找，沿着路直走就是了，下午的人也格外的多，做什么的都有。

　　唐寂四处走走，印象里她曾经和母亲也回来过江城，那时候的江城还没有如今这般繁华，可是看着这个繁华的江城，她依旧怀念曾经江城的模样。

　　凭着她的记忆，购物街这里曾经有一颗百年银杏树了。
　　唐寂走了好半天，抬头看去，那颗银杏树被圈起来了，被保护的很好。

　　突然，一位老奶奶站在了她身边温柔的说：“小姑娘，你也来看银杏树啊？”

　　老人家穿着一件淡粉色的毛织大衣，身材偏瘦，目光和蔼又温柔，头发有些银发了，但一句岁月静好放在她的身上刚刚好。

　　唐寂转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是啊，奶奶。这树怎么……被圈起来了。”

　　老奶奶笑了笑，说：“圈起来，得保护它啊，当初改造这里的时候，这棵树是要被砍的，是乡长极力反对，才留下了它，这老家伙都活了百年咯。”

　　“老婆子，你怎么又乱跑。”

　　闻言望去，唐寂看到了一位老爷爷握住了老奶奶的手，脸上满是焦急牵挂的模样。

　　老爷爷的气场就有些威严了，有种军人身上才有的那种独特的气质。

　　老奶奶笑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说：“老头子，我啊，就想来看看这树，我从小就见过它了。”

　　老爷爷一脸无奈，又满是宠溺的说：“天冷了，看会，就回去了。”

　　“好，好。”奶奶很是应着了，“小姑娘，你多大了？”
　　突然被提到自己，唐寂一愣，随后柔声回答：“十七岁了。来江城读高中。”

　　老奶奶一脸疑惑：“哎，你不是江城的吗？”

　　唐寂抿了抿唇说：“我母亲是，但是我不是。”

　　这么一听老奶奶恍然大悟，便没有多问什么，就说：“我啊，小时候也在这里长大咯，后来跟我家老头子去了别的地方，这不刚回来。”

　　老爷爷看着唐寂点了点头，意思就是老奶奶说的没错。

　　接着，老奶奶又说：“我小孙子，也在江城过，现在就读高中呢，他啊，野的很，也跟你一般的年纪。”

　　唐寂笑了笑，没有多问什么。

　　老爷爷提醒着她：“老婆子，该回去了，走吧，一会天冷下来，你身体受不了。”说着有给她紧了紧衣服。

　　老奶奶敷衍着说：“是是是，回去。小姑娘，我们就先走了。”

　　唐寂点了点头。

　　等俩人走后，她依稀听到一句“这小姑娘真漂亮，配我家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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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寂看着俩人的背影，突然有有些羡慕了，共度余生就是如此了吧。

　　夕阳西下，天空被红霞染上了红色，看起来很美。
　　唐寂从书店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发黑了，她看了眼时间，回到家可能天都要黑透了。

　　为了不让外婆担心，她给外婆打了个电话后，就往回走。

　　路上的人少了很多，一些饭店的灯纷纷亮了起来，五颜六色的好不热闹。

　　书店有些偏僻，来的时候不觉，回去的时候竟然让她心生惶恐。

　　走到一个小巷子处，里面突然穿出一声惨叫声。

　　啊————

　　接着又是，“何言，你TM玩不起！！……老子不……”
　　声音很混乱，根本分不清，但是当她听到何言的时候，心口一疼，整个人有些发慌，下意识的就往小巷子里面走去。

　　走了几步，声音逐渐的清晰起来，好像不少人，在打架。

　　走到头，她才发现小巷子的尽头是一个封闭的四边形，三面都是砖墙高楼，阴暗又封闭，抬起头只能看到一角天空，只有她来的时候的一条小路才能出去。

　　似乎是因为她突然的到来，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凌湛皱着眉头，声音有些凶的对着她说：“你谁？！”说着松开了，攥着地上的那个男生的衣服，那个男生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

　　唐寂看到地上的人不是何言后，心里几乎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被打的不是何言，放心了吧。”

　　只是沉默了几秒，唐寂抬眼看去，目光落在凌湛身上，神情淡淡的冷声说到：“哦，没什么事，走错了，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趴在地上的男生，听完神情有些慌张。

　　唐寂刚转过身，衣领就被人拽住，她猛的转过身，对上了那双眸子。

　　近在咫尺，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那是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可是眼底充满了戾气，冷冽，熟悉又陌生。

　　“小班长。”何言轻声说着，褪去了眼底的冷厉，多了几分戏谑的笑容。“干嘛来了。”

　　唐寂张了张嘴，却什么都不敢说，只是与他错开了目光，手不安的握紧了袋子。

　　何言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不安，便松开了手，同时与她隔开了些距离。

　　刚刚她的注意力只在中间俩人身上，没有注意到靠在墙边的人，唐寂环视了一圈，发现人不少，还有俩也是靠在角落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何言见她不说话，眉头微微皱了皱，不耐烦的说：“行了，差不多算了，把我们小班长吓着了。”

　　话音刚落，几个人的目光刷刷落在他俩身上。

　　沈若之先反应过来，走向俩人，惊讶道：“班长？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走错路的，刚刚我都没有听出你声音。”

　　“你们在干嘛？”唐寂淡淡扫了一眼，目光重新落在了何言身上。

　　沈若之却毫不在意的嘿嘿一笑：“没什么，有点小矛盾，我们跟那几个兄弟交流呢。”说着又指了指蹲在角落里的几个瑟瑟发抖的男生。

　　何言盯着她，说：“怎么？看我是不是觉得不像好人？嗯？”

　　“没有。”说着，唐寂别开了目光，淡淡的开口：“我不了解全部，是不会轻易去看待一个人，你是不是好人，得我了解完之后再定论。”

　　听到这里，何言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唐寂伸手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走吧，何言，送我回家吧。”

　　说着，其他的神情都变了变，靠在墙角的林子承也不由得有些惊讶。
　　凌湛更是目瞪口呆的望着。

　　沈若之见怪不怪的走到凌湛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咱老大要被制裁了。”

　　何言有些无奈，却还是接了过来，然后转身说：“赶紧的。”

　　沈若之点头：“言哥，你先走呗，剩下交给我们了，去吧。”

　　唐寂转身往小巷子外面走去。

　　俩人从黑暗的巷子中走出来后，路边的灯亮了起来。

　　“唐寂。”何言轻声叫了她的名字。

　　还没等唐寂回过头，何言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跟前，“你似乎不怕我？还天天指使我，唐寂……”说着，他慢慢靠近她的脸，心里却真的有些烦躁，又带着几分不安。”

　　唐寂抬起头，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何言，为什么要怕你呢？你轻点拽我，每次都拽我。”

　　何言受不了她的目光，率先败了下来，然后松了手，语气依旧冷淡的说：“唐寂，如果那他们不让你离开呢？如果我就是一个坏人呢？你刚刚怎么脱身。”

　　唐寂垂了垂眸子，愣了一下，“何言，有时候我觉得强大的不一定就是坏的人，而你也不会是欺软怕硬的人。”

　　何言只是笑了笑说：“你就这么信我？”

　　“嗯，行了，走吧，天黑了你送我回去吧。”唐寂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往前走。

　　何言叹了口气，要是换做别人他早就发火了，可是偏偏是这个女人，他怎么就生气不起来，还想着离她近点。

　　“何言你一定是疯了。”他心里暗暗的骂自己没出息。
　　但何言还是慢慢的跟在她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