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茶》鹿之

4、有点

　　唐寂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她打开家门的时候，一阵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
　　她心里十之八九猜到外婆已经来了。
　　外婆正坐在沙发上，乐呵呵的指着围巾，见到唐寂时，才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说：“回来了啊，阿似，新学校还习惯吗？”
　　唐寂将书包放在椅子上，走了过去：“外婆你怎么？”进来的？
　　“哎，我听你爸说你一个人搬进来，总归是有几分不放心呀，你妈以前在我着里放了一把备用钥匙，这房子是你妈妈年轻的时候买的。”说着外婆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时候啊，你妈她可聪明了，用了几年就买了这个房子，后来你妈结婚了……这房子就空着了。”说完，外婆眼眶不由得湿了。
　　自从母亲走后，原来不只是她一个伤心啊。
　　突然之间，唐家觉得外婆老了许多，一种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沉默了一会说：“外婆，我们吃饭吧。”
　　说完，外婆收拾了一下针线连忙应着。
　　饭菜还没有凉，依旧冒着热气，唐寂将粥端上桌子后，洗了手跟外婆相对而坐，虽然有几分寂静，但是总归是找回了几分家的感觉，有亲人在身边那里就是家。
　　老人上了岁数总是爱唠叨几句，饭间外婆问了许多都是关于“新学校怎么样？”“交朋友了吗？”
　　唐寂也是一一回答，虽然有几分不情愿，但是看到老人脸上的笑容，也就觉得值了。
　　因为外婆的到来，唐寂心里有了几分牵挂，有了心安的感觉。
　　吃完饭，唐寂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到外婆又在织围巾，老人手法很娴熟。
　　“外婆你别织了，买一个不就好了。”唐寂有些心疼。
　　外婆看了看唐寂慈祥的笑了：“哎，买的哪有自己做的好，买一个多贵，我啊，织了一辈子咯。”
　　唐寂擦着头发，走过去，坐在沙发上说“那也不能天天织啊。”
　　外婆：“现在织了，冬天你就可以带了。”
　　唐寂垂下眼眸，有点走心的擦着头发。
　　“阿似，你来江城是不是……跟你爸吵架了？”
　　唐寂心咯噔一下子，没有说话。
　　外婆叹了一口气说：“好孩子，你不要怪他，每个人都有买个人的选择，你不能干涉大人的决定。”
　　“外婆，他是不是早就不爱我妈妈了，所以当……当我妈走后，他才那么迫不及待的再婚！”唐寂用力咬着嘴唇，压下心底的愤怒。
　　外婆停下手里的活，看了一眼唐寂，说：“爱情这个东西啊，无非不就是生活的茶米油盐姜醋茶，我跟你外公这一辈子也是平平淡淡，时间长了就能看出一个人爱不爱你咯。”
　　“外婆，你说他不爱我妈妈为什么要跟她结婚，我妈妈走了他就转身去爱另一个人！”唐寂觉得为自己的母亲不甘心。
　　外婆又说：“你还小，你不懂，这一辈子太长了，你说谁会用自己的一辈子去等一个人啊，太少咯。”
　　唐寂没有再问，也没有再说什么。
　　在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外婆说的是对的，感情这东西说不准，谁会为了一个人去等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啊。
　　——

　　第二天开学的时候，军训的教官就来了，一上午都在操场跑步训练。
　　终于结束可以短暂休息后，唐寂将头发高高扎起来，坐在阴凉下，她浑身都是汗水，腿酸的要死，一点都不想动。
　　这时候，几个人往她的方向走过来，站在了她面前，唐寂有点不耐烦的抬起头看她们。
　　“班长，去买点水来呗。”
　　说话的是班里的一个后面的女生，好像叫宋繁，是个体育生，长的有点黑，不知道是晒得还是天生的。
　　唐寂没理会她。
　　宋繁蹲下看着她，似乎不想放弃，又说：“班长不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吗？怎么？买个水都不愿意啊？外来的就是清高。”说着她站起来，转头跟其他人说：“看见没，咱们班长就是傲气，惹不起啊。”
　　唐寂看出来她就是来找事的，看起来她忍了好久了。她暗暗的猜是因为什么惹到她了。
　　其他几个女生也对她投来不友善的目光。
　　唐寂根本没有搭理，只觉得有点烦，站了起来，打算换个地方。
　　宋繁拦住了她，目光带着几分挑屑的意味，说话有几分傲气的对她说：“让你走了吗？”
　　唐寂极力忍着心底的不耐烦，说：“有事？”明显能看出来她生气了。
　　宋繁看着她一双眸子带着几分不耐烦，冷的吓人，但是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唐寂长的真的很好看，虽然还是有点稚嫩但是张开了绝对是一个美人，一双眼睛又冷又艳。
　　说她清高也是有原因的。
　　但是宋繁根本不在乎，她又不是吓大的，而且她知道唐寂本来就是转来的，人生地不熟的。
　　“有呗，给我们买几瓶水呗，你就跑跑腿，也算你为班级做贡献了。”
　　唐寂盯着她们看了几秒，突然笑了：“怎么？你们没腿？高位截肢吗？”
　　宋繁恐吓她：“你骂谁呢？让你去你就去呗，你就不怕你在高一一班混不下去了吗？”
　　唐寂点了点头说：“骂你呢，你想校园暴力我啊？”
　　唐寂根本没把她们放在眼里，猜着可能是因为她外来的，这几个人看她好欺负，想让她当跑腿的。
　　这些事她初中就见惯不惯了，可是没想到会出现在她身上。
　　还真的麻烦。
　　中午的阳光格外的强烈，一点风都没有，耳边是吵闹的玩耍声。
　　唐寂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不耐烦的说：“你威胁谁呢？没事就赶紧那里凉快那里去，别烦我。”
　　宋繁这会也有点怒意，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竟然一点都不怕：“你！你放学……”
　　“放学怎样？”
　　宋繁的话没有说完，一声冷漠的声音从他们后边传来。
　　吓得几个女生纷纷让开路，唐寂抬眼看到了何言就站在他们几个身后。
　　“何……何少……你怎么来了？”宋繁连忙凑过去，连态度都变了。
　　唐寂心里暗暗揣测：何少？莫非这家伙大有来头？
　　“干嘛都围着我们小班长？宋繁你欺负我们小班长呢？”沈若之看着宋繁，笑吟吟的说。
　　宋繁连忙否认：“没有，就是跟唐寂交个朋友。”
　　这变脸还真快。
　　唐寂双手插兜，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她抬头无意间跟何言对视，她看出了他眼里的笑意。
　　他在笑？
　　笑什么？莫名奇妙。
　　唐寂注意到其他几个女生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何言的身上，那是一种爱恋的目光，就连宋繁也是。
　　“小班长，想跟她们做朋友吗？”何言淡淡的开口。
　　所有人一愣，不由得将目光重新落在唐寂身上。
　　唐寂眯了眯眼，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所有人说：“不想。”
　　“听见没？她说不想啊。”何言看着宋繁，目光又野又痞，简直绝了。
　　宋繁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谁也不认识这一刻她在想什么。
　　唐寂看了一眼手表，时间还早，要重新找个地方歇会了，站的她腿酸，环视了一圈，没一个阴凉地，全都有人了，怪不得宋繁找她，原来别人都是一堆一堆的，就她一个孤单单的。
　　以为她好欺负呢。
　　唐寂心里琢磨着要是放学她们几个人，找几个小混混赌她，那她怎么脱身呢？
　　等她回过神后，宋繁几个人早就走远了，只留下了何言跟沈若之看着她。
　　唐寂：“看什么？”
　　沈若之拍了拍何言的肩膀，说：“言哥英雄救美来了，怕你被欺负！”
　　唐寂看向何言，说：“真的假的？”
　　何言低了低头打量着她，说：“啊，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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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寂抱臂看着他，问：“何言，你很注意我啊。”
　　何言目光不由得变了变，似乎被她说的话给惊住了，单手插兜，过了好一会才说：“是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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