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知道》碧眼狐狸

6、第6章

　　不知道为什么，斯莱特林很多课都是和格兰芬多一起上，波特那个年级如此，阿斯托利亚这一年也是这样。
　　更让阿斯托利亚想不明白的是，一年级新生的课不是在二年级前，就是在二年级后。
　　比如她总是能看见前一节魔药课后被罚整理桌面的哈利波特。
　　或许科林•克里维和金妮•韦斯莱很喜欢这样的安排。他们经常能在离开教室或者进入教室的时候偶遇波特——在偌大的霍格沃兹城堡里，不同年级的人，这样的相遇，简直可以称作“邂逅”。
　　科林已经为波特和他的朋友们照了一大本相片。阿斯托利亚有一天早上亲眼看见小男孩一脸崇拜地把相册送给波特，啊，据说是特地多冲洗的一份——波特的表现，很像一个刚出道的小明星，面对热情“异性”粉丝的不知所措。
　　那个金妮根本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仅仅是波特的声音都能让她手忙脚乱。

　　更让阿斯托利亚奇怪的是，她经常能遇见德拉科，和他身后的高尔克拉布。唔，也不能算是奇怪吧！可能尊敬的马尔福先生需要充分的准备时间……可是他总是高深莫测地看着金妮韦斯莱算什么？
　　阿斯托利亚一边整理课堂上用到的劳动工具，一边暗自为自己的发现心惊。
　　他们刚刚结束了草药课，一身泥巴，很是狼狈。
　　德拉科他们很早就进入了温室大棚。——阿斯托利亚真的不相信他们是来预习的。
　　你看吧，马尔福家的小少爷正假装不经意地盯着有些病恹恹的，一头红发的金妮韦斯莱，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高尔克拉布闲聊着。
　　竟然是这么冷门的CP？阿斯托利亚来回看着金妮和德拉科，生平第一次很没形象地瞠目结舌——为了自己一直以来站错队。
　　“你这是什么表情？”德拉科抬起尖尖的下巴，瞪了阿斯托利亚一眼。
　　他有点恼怒，一回头就看到这家伙用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己和韦斯莱家的红毛丫头。
　　阿斯托利亚慌乱地摇摇头：“没，没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她一把抓起自己的书包，朝高尔他们点点头，慌忙离开。
　　没想到在温室门口，一个没注意撞倒了正回头和波特手舞足蹈说话的罗恩韦斯莱。
　　看到眼熟的红色头发，阿斯托利亚的大脑再次当机，把刚刚关闭的“马尔福和韦斯莱含情脉脉对视”镜头重新播放了一遍。
　　呃……阿斯托利亚觉得这是继罗恩韦斯莱吐鼻涕虫后第二恶心的镜头。

　　“啧，斯莱特林的哑炮！”看清楚是谁撞了自己后，罗恩很是厌恶地说。
　　阿斯托利亚到嘴的抱歉被噎住了，她抿紧嘴唇，和罗恩对视了几秒。
　　然后惨白着脸，张了张嘴，声音微颤地对着冷哼一声从身边走过的罗恩说：“很抱歉撞到了你。不过身为一位纯血巫师，请你在张口说话前，仔细斟酌一下。”
　　然后她抱着书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温室里只有个别学生，因此刚刚的对话，每一个人都听到了。
　　“罗恩，你……”哈利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站在后面的德拉科一伙儿，又把话憋了回去。
　　“我怎么了？不就是个邪恶的斯莱特林吗？”罗恩并没有注意到德拉科，而是气鼓鼓地朝着前面空位子走去，“你难道没看见她刚才的表情吗？和那张照片上一样！就好像我是一条粘糊糊的鼻涕虫！”
　　“你……”哈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其实罗恩吐鼻涕虫那段时间，很多人都拿嫌弃的眼神看他，只不过刚才那个斯莱特林的一年级女生正好被科林的照相机拍了下来，在他扶罗恩的背影边上。
　　金妮很尴尬地朝哈利打了个招呼，也离开了教室。
　　罗恩还没解气：“你没听科林和金妮说吗？就算她的论文永远是O，可是开学到现在根本就没发出过一个咒语。她和费尔奇一样，就是个哑炮！或许我们可以建议费尔奇把那个快速念咒的函授教材借给她！”
　　哈利搓搓手，又抓了抓头发，感觉好像自己做错了事情一样——他之前禁闭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费尔奇的秘密，偷偷告诉了罗恩。

　　德拉科这一年多的霍格沃兹生活中很少有怒火中烧的时候，就算波特他们朝自己挥动魔杖或是恶意诋毁，他也只是讥讽地笑笑，暗地里指挥高尔和克拉布玩点阴的。
　　不过眼下，他生气了。
　　“哑炮”确实是纯血家族的耻辱，大家对这个都讳莫如深。就算背地里会指指点点嘲笑一番，但是没人会摆在明面上说。
　　换而言之，当年罗恩韦斯莱觉得他德拉科骂格兰杰“泥巴种”，是对格兰杰的侮辱。那么反过来，他认为韦斯莱骂阿斯托利亚“哑炮”，不仅是对她的侮辱，也是对斯莱特林的侮辱！他可没有漏听韦斯莱加的前缀。
　　这一次，格兰杰说他花钱进球队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少年轻狂的暴躁，“泥巴种”是克拉布骂的。罗恩韦斯莱这次亏大了，不但没能报复，还自食恶果，被知道内情的人嘲笑了很久。想必他肚子里积了一股怨气，拿阿斯托利亚发泄。打狗也要看主人，不是么？
　　德拉科冷冷地勾起嘴角，他有的是办法折腾韦斯莱。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德拉科还有一些小道具没捣鼓出来，“哑炮”这个词已经在闲言碎语里出现了。
　　不过好在小姑娘平时做人低调，温柔可爱，斯莱特林内部倒没什么太难听的话。
　　高尔和克拉布总是对那几个不怀好意嚼舌根的人怒目相视。
　　德拉科还目睹过一年级那个泰勒家的哈帕偷偷给罗恩韦斯莱下绊子，纯血家族总会有些自己的小咒语。
　　可能学院里的氛围还算平和，原本担心地一脸忧郁的达芙妮也渐渐放宽了脸色。
　　阿斯托利亚也当作没这回事一样，照常上课照常下课，照常在公共休息室里看书，照常向高年级的学长请教问题。

　　德拉科观察了阿斯托利亚好一会儿了。
　　晚餐结束后，大家陆续回了公共休息室。达芙妮好像和潘西回宿舍说悄悄话了，她一个人很没形象地窝在最角落的沙发里，整个人都陷在里面，先是发了会儿呆，然后愁眉苦脸又很认命地拿出药瓶咕嘟咕嘟地喝，接着一边吐舌头一边大口大口挖蛋糕吃。
　　“你一天要喝几次药？”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把阿斯托利亚一惊，不知道什么时候德拉科走到她身后来了。
　　“三次。”
　　德拉科拿起了桌上的空药瓶，看了看药渣的色泽，又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嗯？魔力补充剂？”
　　阿斯托利亚点点头。
　　德拉科不置可否地把瓶子放了回去。鼻尖飘过阵阵香甜的味道，不知道是蛋糕本身散发出来的，还是这小女孩总是吃甜点的关系。
　　“你不觉得一个接近于哑炮的斯莱特林听起来有些荒谬吗？或许赫奇帕奇更适合你？”德拉科靠坐着一边的桌子，随手拿起果盘上的一个苹果向上抛着，问的话看似尖锐，却很心平气和。自从听达芙妮说老格林格拉斯建议小女儿去赫奇帕奇后，他就诚心诚意地想知道小女孩的答案。
　　“可我还是一个斯莱特林。”阿斯托利亚已经调整了很多年心态了，至少在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后，她倒不是很介意自己魔力太弱了。先前把斯莱特林的排挤想象地太恐怖，结果看到高尔憨憨地安慰她，心情顿时开朗了很多。医生说过，等身体开始发育了，魔力也会有增长，现在保持服药，也是为了以后魔力能够增长的更多。
　　德拉科耸耸肩：“这个答案不错。你很聪明。”
　　“唔，谢谢夸奖。”阿斯托利亚浅浅一笑。
　　看着她脸蛋上的两个小酒窝，德拉科有些出神。
　　斯莱特林当然会排挤人，德拉科当年在父亲被捕入狱后，充分体验了“落井下石”“狗仗人势”“狗眼看人低”之类的词语。他在死亡的阴影下，为了“马尔福”这个姓氏苟延残喘奋力挣扎的时候，心里恨透了周围人的势利。
　　倘若当年他失去了魔力，成了一个哑炮呢？
　　他还能自在地上课吗？他还能坐在公共休息室脸色平静地和别人聊天吗？
　　恐怕他在学校一天都待不下去——就凭他平时为人处世的张狂。
　　为什么这个女孩子反而能轻松地面对这个难关？
　　她很聪明，和气待人，内敛而低调，从不树敌。（相信那个罗恩韦斯莱，她也不是有意针对的。）就算知道自己的缺陷，也不露出自卑使自己难堪。她从容地让众人知道，她缺少魔力，但是她不缺少智力。甚至她自信地表现出，没多久她的魔力会像普通人一样。
　　更重要的是，她是一个优秀的斯莱特林，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血统。她赢得了尊重，斯莱特林的尊重。

　　“怎么了？”阿斯托利亚疑惑地看着面前发呆的德拉科，难道他在考虑怎么把自己赶出斯莱特林？
　　德拉科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忽然很神秘地笑了起来：“看样子，我不用考虑什么后备人选了。”
　　“呃？什么？”阿斯托利亚摸不着头脑，可是德拉科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心情很好地离开了。
　　“这算什么啊……”她把药瓶放倒，在桌子上滚来滚去，苦苦思索德拉科最后的意思，突然又想到了前几天发现的JQ，不禁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