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真相》魍魉

7、七、赐婚

　　七、赐婚
　　清晨音儿送水进来，我已醒了多时，整夜想着父亲与母亲绝代佳话，最终不过是空空如也。抛弃、背叛、死亡、所谓感情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无耻！无耻！我整夜脑子里回荡的声音：无耻——
　　“原来小姐已经醒了。既然醒了，小姐就赶快起了吧！府里派来的家人已经在廊下等着了，说是老爷要小姐赶紧回府。皇上端午节要给小姐赐婚了。”
　　“赐婚？”我心中一阵刀割，我最终还是没有逃掉。
　　音儿伸手拉过凤头金钩挂住床幔，扶我坐起来，披上中衣，端了新茶让我漱口。我接过音儿递过来的手巾，就靠在床上擦了擦脸，随手扔到盆里，溅了音儿一脸水：“叫他过来吧！”
　　音儿掏出桃红的汗巾帕子擦了擦脸，轻轻的退了出去。
　　那家人跪在门外大声的请安。音儿则站在门口，准备替我们传话。
　　“问他，赐婚到底怎么回事儿？”
　　音儿答应一声，退出门外，“小姐问你，赐婚的事儿消息确实么？定的什么日子？许配了人家了么？怎么突然就说要赐婚，是就单给小姐赐婚还是也有别人? 老爷怎么说？”
　　那家人磕了一个头说：“回小姐的话，是老爷亲口吩咐的，叫小姐赶紧回府候旨。日子虽然还没有定下，但是估计就是端午节上，就要赐婚了。是去年年下里皇上许的愿，要给老爷和几位大人家里的少爷、小姐赐婚。老爷什么也没说，只说叫小姐快些回府。”
　　虽然我在屋子里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但是音儿还是进来原原本本的又说了一遍。于是，我又问：“有少爷的人家是哪几个？”这无非是等于问我未来的丈夫有可能是谁？音儿脸一红，终究不是扭捏的人，“小姐问你，都是哪府上的少爷？”
　　“回小姐的话，是李太傅的长孙，大理寺黄大人的五公子，吏部尚书齐大人的三公子，一共三位公子，五位小姐。”
　　我摇了摇头，肉多狼少啊！李太傅的孙子李云我是认识的，我们平日相交不错，人品学识都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只是有一件事儿怕是皇上和李太傅都不知道的，李云两年前就迷上一个唱花旦的戏子，而且是要死要活的那一种，早就包了外宅，只悄悄的告诉了我和兵部侍郎之子孔君酌，全靠我们在外替他打马虎眼。近两年家中的堂会，我都点名要她来唱。比她唱的好的角多了去了。她不过唱个暖场，就和李云不知到那里花田月下去了。这事儿要是让李太傅知道了，李云有几条腿也不够断的。要是我真的过了门，倒也不错，肯定是我过我的日子，他们小两口过他们的日子。等那小花旦有了身孕，便给我装个假肚子，买通个大夫，抱过来。等她再有了身孕，我亲自去求太傅大人，收个二房，想必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齐大人的公子人品相貌倒是没说的，只是这人未免有些过于正直迂腐了。在京城的外号叫“京城第一酸腐”。真是又长又美的外号。若与这人共处，我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黄大人的公子黄戚天是个正经的混世魔王，这种人我倒是不怕，且黄戚天对我垂涎已久。人虽混，但颇有大丈夫的气派，是条汉子。只是，嫁给他么……大约是会听我的话的。应该也不错。
　　家人似乎有意卖弄消息：“小的最近听了一个信儿，虽没有十分的把握，也有七八分了。说是要在几位小姐中挑人品相貌俱佳的入宫当娘娘呢！小的想，这里谁还能比的上咱们小姐，就是当不了娘娘，至少也能指给哪位王爷，到时……”
　　音儿听他胡说的越来越不象话了，怕我发怒，挑帘栊出去喝斥他，吓得他连忙磕头，不敢起来。
　　入宫？也好。贵为贵妃谁还敢隐瞒我娘的死因。
　　“算了，他也跑了一趟，叫孙家嫂子给他些零钱，打发他回去吧！和老爷说我知道了。”
　　那家人不等音儿传话，连忙磕了两个头：“多谢小姐赏赐。”说完飞也似的走了。
　　“音儿，叫乐妈，柳儿进来，我要起床。”
　　音儿服侍我穿好衣服，乐妈把早饭端了过来，又是鹅油馃子，枣泥菊花酥，桃花饭。我就着汤吃了几口饭，又吃了一个菊花酥便一点胃口也没有了。皱皱眉头：“乐妈，你就不会做点别的了？”
　　乐妈头都不抬：“乐妈老了，就会做这鹅油馃子，桃花饭，这都是夫人当年最爱吃的。等小姐哪天当了娘娘，自有御厨给小姐做可口的。”
　　平白无故被乐妈抢白，我只好叹了口气。我娘喜欢不代表我也喜欢啊。乐妈是当年伺候我娘的丫鬟，如今老了，连我爹都要让她三分，我又怎么敢造次。按理府里就该养老，可是偏被派来照顾我。我一直怀疑这是我爹的眼线。
　　“柳儿，去问问李公子，用过早饭了么？愿不愿意和我下盘棋。”
　　不多时李睿的跟班来回话：“公子说，用过了，谢姑娘关心。求之不得。”跟班刚走到门口，李睿就到了。我淡淡一笑：来的倒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