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在哥谭发展社团的日子》橙桠

4、附身

　　伊芙艰难地挪开书，心念一动，便恢复成正常体型。

　　她努力想要长高高，但不幸的是，即便是灵魂，它的高度也是有上限的。

　　伊芙被不争气的自己气到，再看黑袍男事不关己的样子，更是气愤。

　　她像一只被激怒的凶悍小野猫，跳起来准备猛捶男人的肩膀。

　　但当视线触及到屋内简陋的环境时，伊芙才意识到这不是荒郊野外，于是硬生生压住暴脾气。
　　要是闹得太过分吵醒戈登警探就不好了，还得费力气解释。

　　伊芙做了一个深呼吸，捡起分量十分踏实的厚皮精装书，封面上美丽流畅的花体字似乎具有某种神秘的魅力。

　　“论如何快速发展信徒以及壮大教团……”女孩低低地念出书名，随即沉默，半晌没翻到下一页。

　　“这是你写的吗？”伊芙语气中充斥着确定的怀疑，实际上她已经有了结论，但为了套取更多信息，她还是好奇地问道。

　　男人诚实地摇头。

　　伊芙冷哼一声，她就知道凭这只恶魔的智商怎么能够写出这么多字来，有时候她甚至觉得他连字都认不得几个。

　　“那是谁？”伊芙踮起脚来，毫不避讳地对上那双漂亮得惊人的碧色眸子，看上去气势起码有两米。

　　黑炮男睫毛轻颤，嘴唇开合，说了一长串伊芙听不懂的语言。

　　“停停停，拜托你，请用人类语言，不对，是英语与我交流。”伊芙想起自己摸不到手机，自然没办法翻译其他语种，连忙纠正过来。

　　戛然而止之后，是令人窒息的寂静，连外面撞击窗户的烈风似乎都被虚化了。

　　“我不知道。”男人平静地承认了自己的确“学识浅薄”。

　　啊……
　　不知道为什么，伊芙一点都不失望，反而有一种猜测成真的满足感。

　　他，果然是个笨蛋吧。

　　伊芙难得好好端详起这位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非人类生物，地狱里长得这么好看的恶魔应该不多，难道是传说里的那位……

　　不可能不可能，伊芙及时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以免世界观崩塌。

　　“算了，这个跳过，我知道你们是团伙作案就可以了。对了，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吗？请用我能听得懂的语言说出来。”伊芙福至心灵，大眼睛扑闪，兴奋地问道。

　　黑袍男的五官霎时纠结在一起，好像正在努力解决一道万年不遇的难题却毫无进展。

　　伊芙惨不忍睹地捂住眼睛，她实在不忍心看这家伙眼睛鼻子嘴巴等疯狂漂移的诡异景象。过了一会，见那倒霉恶魔的情况愈发严重了，伊芙决定日行一善放过他，当然也是放过自己。

　　“那就叫你Black吧，很符合你的气质。”
　　“阿……”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伊芙没听清对方的话，她不满地撅起嘴，望向以光速恢复正常的男人：“阿什么？你不喜欢布莱克这个名字吗？”

　　不过，他要是不愿意用这个的话，Green其实也不错……女孩发散着思维，哗啦啦一长串形形色色的名字都出来了。

　　“布莱克。”男人放空了半天，迟钝地点头，算是答应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男人承认的那一刻，伊芙感觉到遥远的时空之外，万千星辰照耀下，所有的一切都扭曲混乱了，无数畸形的怪物在哀嚎，唯有遮天蔽日的肿胀团块和纠缠在一起的伪肢永生。

　　奇怪，那是什么？

　　揉了揉眼睛和耳垂，伊芙对上男人像顶尖机械般精致的面容，很快将幻象抛之脑后。

　　得赶紧干正事了。

　　伊芙翻开宝典（她暂时这么称呼它）的第一页，仔细阅读着。

　　“位于无上王座上的混沌君主，您是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终结的终结……您卑微的奴仆忠诚地匍匐在您的脚下……”

　　一面都没看完，伊芙的头就开始痛起来了，果断合上这骗人的玩意。

　　再不济也得说一说主的故事啊，这上面的都是什么玩意？简直是把自己的智力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并且大力踹了一脚旁边的情感。

　　“布莱克，这个我之后会看的，先告诉我可以拥有什么能力吧，是穿越时空，还是精神控制，还是呼风唤雨……”女孩坐在桌子上，两条纤细笔直的腿晃荡着，期待地搓着小手手。

　　布莱克难得生出一丝犹豫，因为女孩一个都没猜中，而这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他看着脚下光洁的瓷砖，隐隐有黑色的雾气在里面流淌。

　　“是附身。”

　　女孩滔滔不绝的话语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望向低着头的布莱克，福至心灵，大喝道：“你不准跑！”

　　黑雾颇为人性化地抖落了几下，布莱克缓缓抬起一张严肃脸，继续补充道：“只有附身。”

　　莫生气，莫生气，气死没人理。

　　往好处想想，伊芙，你不是正好愁着没办法触碰到除了地面之外的东西吗？你想想，这个能力是不是及时又有用，你有什么不满的呢？你有什么难过的……

　　伊芙很努力地安慰自己，但她失败了。

　　她哇的一声哭出来。

　　布拉克震惊地看着女孩就跟花园里的喷壶一样，水不停地从眼睛外面淌出来。

　　“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布莱克真诚地问道。他不能确定，所以一定要问个清楚才行。

　　伊芙一哽，随即嚎得更大声了，她抓着男人的袍袖，一刻不停地哭诉着：“我不喜欢……你这笨蛋恶魔……怎么会有你这么笨蛋的恶魔……为什么我认识的是你我怎么这么倒霉……”

　　“我知道了。我会找出新的能力给你。”

　　留下这么一句话，布莱克就和之前无数次一样，原地消失了。

　　伊芙没反应过来，手还保持虚虚地拽着的姿势。

　　我发誓，下次如果它再不打招呼就走我就要把他的袖子撕掉。女孩淡定地抹去满脸的泪水，眼里燃烧着熊熊火光。

　　啊对了，他还没告诉自己要怎么用这个能力……

　　伊芙握紧拳头，气冲冲地回到盒子里。

　　下次一见面她就要撕袖子！

　　第二天，戈登在吵闹的铃声中揉了揉眼睛，迅速翻身起床。

　　除了警察局的工作，他还要帮女孩解决问题，可没有时间偷懒。

　　“早上好，戈登警探，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现在可以附身到其他物体上的。恭喜你，不用带着盒子到处跑了。”女孩跳到地上，笑意盈盈地说道。

　　“哦，那真是太好了，我这有……这有……”戈登环顾四周，竟找不出一样能叫女孩附身的小东西。

　　“就它吧。我很喜欢这支笔。”伊芙昨天就已经悄咪咪地附（玩）了个遍，得出摆在桌子上的钢笔最舒适的结论。

　　“好的，那你先和我去上班吧，顺便可以看看有没有其他人能看到你。”戈登着实松了一口气。

　　伊芙不能离开钢笔太远，但即便如此，任凭她在周围怎么蹦跶，旁人也无动于衷。

　　果然，只有戈登警探是特别的吗……

　　就在她惆怅之时，一个老人和一位少年走了进来。

　　老人穿着笔挺的三件套，看上去很像英国的老派绅士，气质儒雅随和。

　　而走在前面的少年，浅棕色的头发被打理地一丝不苟，齐齐往上梳，露出光洁的额头，碧蓝的眼睛温柔沉静，好像能容纳下所有不平与愤怒。

　　白衬衫打底，黑风衣垂落，衬得他像一个英俊的小王子。

　　好熟悉的一张脸啊……伊芙敲敲自己的脑袋。

　　“戈登警探，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少年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