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级台阶》咸鱼少女May

5、第五条咸鱼

　　彭昱带着陈君泽回了八班，在第一排给他安排了个座位吃饭。然后就去找高天他们侃天侃地，说了一会儿话眼神不由得落在黄灿灿身上。

　　黄灿灿正坐在椅子上和程依头对着头说着悄悄话，她肩膀轻撞了下程依，兴致勃勃，“有一说一，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学霸耶，真的帅啊！唉，不过可惜了，让乔雨桐抢占先机了。”

　　黄灿灿扁扁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不是八中的吗，初三那时候有一阵就传陈君泽他俩在一起了，都传到我们学校去了。八中和十九中离得多远啊，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我们学校老多小女生少女心都碎了，组团打车去十九中问情况。啧啧，那场面，真是男默女泪啊”。

　　说起这事，黄灿灿这个从小到大冲在看热闹第一线的人，就很有发言权。那时候刚考完一模，八中被十九中甩出去好几名。

　　正巧八中的学生考完听到这个传闻，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课间操做的那叫一个有气无力。老师们一个个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也不敢给这些脆弱的考生太大压力。

　　最后还是教导主任站在主席台慷慨激昂发表了一篇演讲，好像还真感化了好一部分学生，之后几次模拟考甚至中考八中成绩还真上去了。

　　“哈哈哈哈哈，听说现在八中时不时就让教导主任演讲撒一波鸡汤，主任大概到现在都不知道，其实那天一堆人一下晚自习就跑去十九中了。”黄灿灿顿了顿，实在憋不住笑。

　　“你想想那场面，八中校服是红色的，十九中是大片的明黄色，他们一放学和八中的堵在学校门口......像一盘西红柿炒鸡蛋。”

　　程依想想那场面，也跟着笑的不行，两个人头挨着头笑的身体一抖一抖的。

　　彭昱那边，高天正拿着篮球盛情邀请，“大昱，走啊，这会儿老姜不在，再去打会儿球。”他刚刚观察过了，老姜，姜洋是高一年级的教导主任，刚刚已经过来溜达了一圈，然后就去行政楼那边了，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彭昱看着另一边笑的不可开交的两人，眯了眯眼，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我等会老陈，你们先去。”说完从自己椅背上拿过校服外套走到两人身后，这是个不错的输出位置，他还没忘记黄灿灿爬上四楼看到陈君泽时的怂样，啧啧，这不嘲讽一波都不是彭小爷的作风。

　　彭昱把外套展开一下子蒙住了两人，手腕轻轻使力左右开弓转动着，然后把两颗脑袋怼在了一起。

　　黄灿灿笑的脸都红了，突然眼前一黑，一件衣服把她和程依蒙在了一起，衣服上带着洗衣液的香味，在狭小的空间里铺天盖地的袭来，她慌忙之中又闻了一下——是薰衣草味的味道。

　　头上的力道消失，黄灿灿手忙脚乱的把衣服从头上扯下来，衣服与头发摩擦起了静电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她转过身看到彭昱嘴角噙着笑，手插着兜一副就是‘小爷干的，怎样？’的表情，气得她瞪大了眼睛，把手里的衣服扔过去，人也冲了上去，

　　“彭昱！你是狗？你是狗吧！你别跑，你完了你！”

　　程依从衣服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有点懵，缓过神就看着彭昱被黄灿灿追上去，一转身又把手里的校服兜在她头上，隔着衣服转着圈摁着她脑袋。

　　“啊啊啊啊，彭昱，你是狗你就是狗！”黄灿灿扯下衣服时，扎着的马尾凌乱着。

　　程依靠在帐篷栏杆旁，伸手捋捋起了静电的头发，彭昱在人群中像只猴子一样左躲右藏，她突然想到两人穿着一红一黄的校服站在一起的样子，顿时笑的不可开交“噗，哈哈哈哈哈，西红柿炒鸡蛋。”

　　太阳斜斜挂在天上，桌子上已经洒满了阳光，陈君泽坐在阳光里不紧不慢把寿司吃完，把盒子一扣扔进了垃圾桶。转过身在人群中搜索彭昱的身影，彭昱还没看到，倒是看到了顶着翘在头顶的短发笑的肩膀不住抖动的程依。

　　陈君泽右臂撑着桌子，看着程依笑的耳朵泛红，手上动作没停一下下把头发整理的服服帖帖。阳光暖洋洋照在背上，烫的他胸口一热，陈君泽眉心跳了下，想起程依半小时前的话，声音绵软带着明显的笑意，意外的好听。

　　五月的运动会一结束，上半年的假期也就同时宣告着结束，黄灿灿还在哼哼唧唧委屈六一儿童节不放假，期末复习也拉开了帷幕。

　　但哪怕是连轴转的复习也没有阻挡住黄灿灿熬夜看小说，每天都带着两个醒目的黑眼圈出现，在自习课上睡得天昏地暗，晚上放学时精神抖擞回家继续熬。程依前一天骂的她狗血淋头痛心悔改，第二天早上一见面黄灿灿又是两个熊猫眼。

　　周四上午最后一节的体育课因为老师有事，换到了周四下午和别的班级一起上。午休结束铃声一响，教室里的人就陆陆续续去了操场，黄灿灿趴在桌子上怎么叫都起不来。

　　预备铃响起时，程依才好不容易连拖带拽把她拽出了教室，一路踩着铃声往操场跑。刚跑到操场南门，上课铃声就响了，操场中央体育老师已经吹着哨子开始整队，幸好两人个子矮，浑水摸鱼跑到了队伍最后面。

　　准备活动结束后，要绕操场跑两圈。体育老师没带过八班，列方队时特意把八班放在了自己班学生前面，跑步时八班在前面带队。因为队伍排了两排，八班有47名学生，程依在最后面是单独一个人，要和后面班级补位上来的人一排跑。

　　一起都很顺利，只是程依从上课时就着急，根本没注意到和八班一起上课的，是18班。而补位上来的，是十八班打头的陈君泽。

　　程依的跑步能力，怎么说呢，中考体测前一个月，程爸每天早晚拎着她跑步，那一个月，她觉得自己腿都要跑断了，好在最后八百米混了个及格线。今天上课前拉着黄灿灿一路狂奔，已经让她身心俱疲，虽然是慢跑，但刚跑了半圈她呼吸就乱了。

　　尤其身边还是身高腿长的陈君泽，她感觉自己跑两步身边的人才迈出一步，而且不同于自己完全没有规律且沉重的呼吸，陈君泽长腿一迈，像是在走路，呼吸轻盈又规律。

　　程依程依低着头尽力调整着呼吸，不知道是因为跑步还是因为身边的人，她越跑感觉自己脸越烫，强撑着跑完两圈，她的脸红的快要烧起来，腿都有点发软。

　　前面不少女生跑完都不顾体育老师劝阻一屁股坐在草坪上，程依急促的喘着下意识也要随着坐下去，一只伸过来将她下坠的身体拽了起来。

　　诶？程依疑惑地看向托着自己小臂的手，五指虚拢着，掌心贴着她的手臂向上微微用力，只一秒就很快松开了。

　　程依抬起头，陈君泽收回手站在自己身侧，面色平静，声音平缓解释道，“刚跑完就坐下容易岔气。”

　　“啊，谢，谢谢。” 程依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脸上的红已经从耳际蔓延到了脖子，手指一下下摩擦着手臂，声音很小很小的道了句谢后低着头走到了黄灿灿身边。

　　陈君泽垂眸看着小小的脑袋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几秒前握着程依的手指轻轻搓了两下，摸着脖颈站了一会儿走回了队伍前端。那声小到不注意听都要被风吹跑了的谢谢一下下挠着他的心，好不容易压下去，晚上在班车上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那一小块地方又痒了起来，他飞快扫了一眼程依就闭上眼假寐。

　　程依放学时磨磨蹭蹭的的，极其少见的最后一个上了班车，因为下午那一下接触，程依面对陈君泽时有点小尴尬。但没等她的矫情劲起来就发现车上少了一个人，乔雨桐换班车了。

　　听到这个消息，程依脑海里一下闪过陈君泽和乔雨桐在操场台阶上的场面，又看了看对面从上车就闭着眼睛的人，心情好像不是很美丽。平常彭昱都会插诨打科半个身子都扭过来说话，今天一点声都没有。难道他们真的分手了？

　　天知道彭昱一下午憋得多难，下午体育课和18班一起上，他不经意间知道了个大八卦，学校里人多眼杂的，他憋了一下午，直到下了班车和陈君泽往小区里走才开口问。

　　“老陈，我听18班的人说你跟乔雨桐分手了？不是，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没有什么铺垫，打直球是彭小爷一贯的作风。

　　等了一会儿没得到回应，彭昱转过头，陈君泽搓搓后脖颈，皱着眉头嗯了一声。

　　“不是，真的假的？！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彭昱一脸不可置信，伸手揽住陈君泽脖子往下一压，“怎么回事儿啊你，是不是兄弟了，这事儿都不分享？”

　　陈君泽啧了一声，不想多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儿，你听一耳朵得了。”顿了顿，盯着彭昱补充了句，“别跟着瞎起哄。”

　　彭小爷没弄清楚事情起因经过结果绝对不能善罢甘休，“我还听说是乔仙女甩的你啊......”

　　“没完了？”陈君泽停下脚步，双手插兜，眼神带着冰刀甩过来，眉头紧皱着，“你听的什么就是什么，这事儿翻篇了。”说完就一脸烦躁的走了

　　OKOK，您是老大您说了算，彭小爷想着被甩了确实是一件伤心事儿，只不过，他歪着脑袋一边跟着那冷酷到抛弃兄弟的人，一边摇摇头。

　　不能啊，他应该不会看错啊，陈君泽对小仙女那叫喜欢？就避之不及一句废话一个多于眼神不给那叫喜欢？又想了想上学期陈君泽对她确实是有点不一样，难道真的喜欢上了？初恋？然后这个纯情直男被甩了？

　　“咦......”彭昱越想越觉得恐怖，他想不明白乔雨桐那样天天骄傲的像个小公主似的，哪里就入了陈君泽的法眼，这小直男喜欢这样矫情的小女生！闷骚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