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钟声-审判》》素笺千年

2、恶毒人心2

　　踏进51号楼内的那一刹那，哪怕隔着口罩的阻挡，
　　我与颜语两人依旧隐隐约约闻到了弥漫在空气中那淡淡的令人作呕的尸臭味，我皱了皱眉头，心里做好了准备。

　　一个年轻的干警朝我们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他的脸色极其难看，看他那样子样子应该是新人吧，
　　他一路直冲，跑出围绕在附近的警戒线，趴在小区里的一颗景物大树边呕了出来。他的反应极为激烈，似乎将自己吃下去的早饭和胃里的胃酸全部吐了出来。

　　说实话，上现场的次数多了，我们也会渐渐习惯各种不同程度的犯罪现场，时间和次数会不断地锻炼自己去心理，没有什么事是时间解决不了的，所有的一切皆是如此。

　　他附近的警察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但又立即继续投入到自己手头的工作中去，我们对视了一眼。似乎能够看到对方眼底的笑意，还有对第一次上现场时和那个干警一样的那个失态的自己的怀念。

　　踏上2楼，一股浓烈的尸臭味扑面而来，我在忽然间明白那个干警呕吐的原因，我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地将那条件反射的反胃难受感压了下去。旁边的颜语脸色也不太好，我们同时点了点头，一起进入了面前的案发现场。

　　勘查组的所有人在现场正忙忙碌碌地进行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客厅的沙发那里，几名痕检科人员正蹲在地上，其中有那么一两名好像是新面孔，痕迹检验技术科主任张盈杉正指导那几名新人如何观察细节。

　　两名死者的间隔并不远，受害者母亲死于餐桌前的椅子上，受害者长子死于厨房的可开合橱柜处，背靠着橱柜门。炎热的六月高温，再加上死者家中门窗紧闭所形成的密室，使两位受害者的尸体皆发生了不同程度的腐败情况。

　　龙潭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支队法医室主任张欣跪在受害人长子的右侧，她的右膝着地，认真且细致地观察着尸体上的每一个细节，她的助手正观察着受害者母亲的尸体情况，两人正对尸体做着简单的尸表检验。

　　“怎么样？大致什么情况？”，我与颜语快步走到法医张欣的身边，开口问道。

　　她缓缓站了起来：“死者叫赵雨辰，他的父亲在上个月已经确认死亡，他的母亲松丁柔死在餐桌的椅子那边。松丁柔是一名空姐，因为是周六晚上回来的，
　　她的上班时间是周一早上的航班。

　　她的同事发现她没来，打电话也没有人接，所以就去他们家查看情况，结果刚刚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

　　同时他们小区同一栋楼的住户也向小区物业反映过了，所以小区物业人员和她的同事在敲了门后，没人开门时，感觉到不对劲，就立刻报警。他们被发现时，已经没有呼吸了。”

　　“有外伤吗？”颜语问道。

　　“没有任何致命性外伤，猜测有可能是因为毒物原因导致死亡。”张欣顿了一下，回答道。

　　她深吸一口气，有些疲惫的看向我与颜语，轻轻地开口说道：“男性尸体的右下腹皮肤表面出现尸绿症状。

　　同时，男性尸体的下肢、下腹部和上腹的远端，多处出现呈暗紫红色的尸斑，初步推测死亡死亡时间超过24个小时，在36个小时以内。具体情况还是要等回去解剖之后才能告诉你。”

　　“好，尽快出尸检报告吧。这个案子最近很受关注，
　　因为这个案子，大部分人都搞得人心惶惶，听说，公安局局长办公室的电话都快要打爆了。”

　　我一边和法医张欣说着，一边换上出现场必穿的勘查服。颜语去和张欣的助手了解受害者母亲的情况

　　我朝着痕检科的方向走去。

　　“怎么样？有什么有用的发现吗？”

　　“有。”

　　“你看看这个。”

　　我接过张盈杉递过来的物证袋，在透明的物证袋里，装着几根乌黑的长发。

　　“这是我们在沙发的夹缝里找到的，但是，暂时还不能确定是谁的头发，如果要结果的话，还要等回局里做了DNA检测才可以得出最后的结论。”

　　“嗯。哎，你说，这个案子，会是子杀母吗？”

　　蹲在地上蹲久了，站起来的那一刻险些摔一跤，整条腿除了已经麻木的酸痛感，完完全全失去了知觉。

　　“有可能，但是在最终结果确定之前，我们还是按常规流程来吧。”

　　尸体腐烂的气息充斥在整个房子的空间里，一位刚刚进门的刑警在踏进门的那一刻，发自内心深处得感慨了一下：“这味可真够重的。”

　　“不开一会儿窗吗？”我走到龙潭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支队长黄志豪的身边，说道。

　　“哎，没办法。前段时间刚刚结束他们家的一个案子，这次又突然发生一件命案，而且他的妻子和长子一下子全死了，市里领导很是关注。更何况，屋里一股子的味道，我们不敢开窗，怕附近的居民闻到，现在本就人心惶惶，千万不要再雪上加霜了。
　　我们也只能在这里忍一忍，等案子破了，自然就好了。”

　　我笑了笑，心里暗暗敬佩这些忍受艰苦的警察们。
　　接连多天的疲惫不堪，在当天赶回来，完全还未休息的前提之下，再一次出现场，我的身体已经越来越透支。龙潭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支队长黄志豪没有让我们过久的留在现场，他为我们安排了车，送我们先回公安局休息。

　　车子在龙潭市的马路上行驶着，绿色的植物让我本就连续数天工作几乎未好好休息而导致疲惫无比的眼睛得到了极好的舒缓。

　　“真的是，一天也不让人休息一下，好不容易回来了，本来回来了还想要好好休息一下的，结果又出了一个案子。”坐在前座的警局司机小刘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疼得厉害的太阳穴，几乎是一脸的不耐烦，离开了案发现场，他也开始发一肚子的牢骚。

　　“哎，这也没办法嘛。这个案子闹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上级领导都特别关注这个案子呢。尽快破案，
　　我们也好快点休息一下了。”颜语笑了笑，说道。

　　“警察嘛，像我们这种的，现在也是苦力活。谁不想坐在办公室里喝个咖啡，按时回家？现在公安局人手也越来越不足了，我们最多就辛苦一点，等新人有点出现场的经验了，我们也就可以轻松一点了。”

　　回到了龙潭市公安局，我迅速换上警服，整理好规定的着装，去周局办公室报到，向上级领导报告案子的最新进展。

　　———下午15:30，龙潭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我站在公安局局长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报告。”

　　“请进。”

　　我轻轻打开周局办公室的门，她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及腰的乌黑长发一丝不的盘于脑后，一袭藏蓝色警服毫无半点褶皱和印痕。

　　显眼的党章别于胸前，挺直的脊梁显得整个人格外严肃认真。一对剑眉之下，宛如黑曜石般的双眸所携的凌厉目光如离弦之箭，直接看穿人心，直视真相，一举一动皆在她的掌握之中。

　　“案子进展的怎么样？”

　　她面前的办公桌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文件，已批阅与待批阅的文件整齐有序地排列分组。她结束手中的工作，将手头的一份文件放在堆起的已批阅文件的最顶端，缓缓看向我，慢慢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