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不如抢地盘》如见山

6、第 6 章

　　一通折腾以后，陶妮儿一家子被吓得不轻，满脸的愧疚。

　　陶妮儿娘诚惶诚恐地扶着姜肆问道：

　　“姑娘没事吧？有没有伤着？”

　　听说大户人家的姑娘小姐嗓子都细，吃的米都是挑选过的精米跟他们这些吃糠咽菜的不一样。

　　他们本是好意，可要真让姑娘伤着了，那就是好心办了坏事。

　　姜肆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才哑着嗓子说道：

　　“没事，我没事。

　　婶子，麻烦你帮我再把糊糊煮软一点，我喜欢吃软点的。”

　　陶妮儿她娘闻言忙点头：“好，好，我这就去。”

　　说完她端起桌上的菜糊糊就往厨房去了。

　　姜肆坐在凳子上，陶妮儿和他爹陶老四坐立不安地看着她。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番，总之都不自在。

　　姜肆暗自叹了一口气，对陶妮儿说道：

　　“有没有地儿，我想歇歇。”

　　陶妮儿还没来得及回话，陶老四就刷地站起来，急慌慌对陶妮儿说：

　　“妮儿快带姑娘去你屋里歇脚，别让姑娘累着了。”

　　陶妮儿点头道：

　　“姑娘跟我来。”

　　“麻烦了。”

　　陶老四摆摆手，脸上扯出个讨好的笑来：“不麻烦不麻烦。”

　　姜肆又想叹气了。

　　陶妮儿的房间就在堂屋的右边，不大不小的一个屋，里面放了个用木板拼成的梳妆台，上面也没有摆多少东西，十分简陋。

　　屋的一角靠墙处还放了一个立柜，除此之外便是正中央的一张床了。

　　整间屋子的东西都留有手工的痕迹，看起来有些粗糙可磨平的棱角又显出的做手工人的细致。

　　姜肆猜测屋里的家具应该都是陶老四给女儿做的，不然凭这手艺怕是做不了买卖。

　　陶妮儿一进屋看了一眼自己屋里的东西也有些局促：

　　“姑娘，家里穷，您，您别嫌弃。”

　　她笑了笑说：“不嫌弃。”

　　她又不是真的千金小姐，日子不好过的时候地下室都住过，随时都是一股霉味。

　　她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家，最起码这里看起来干净明亮，是一个家。

　　不过有些话她还是想趁此几乎跟陶妮儿交代一下：

　　“陶妮儿，你过来。”

　　陶妮儿听话地从门口走到了姜肆身边。

　　姜肆说：

　　“你再跟我说说你家的情况？”

　　陶妮儿不想她会问这个，愣了一下，才慢慢说起。

　　原来陶妮儿家属于三代单传，她爷奶只有他爹一个孩子。

　　今日见到的陶老五和说起的陶老八都是隔房的堂叔。

　　陶妮儿家因此也一直很穷。

　　到了陶妮儿这辈，她爹娘就生了她这么一个女儿，以前还一直被人戳脊梁骨，说家里香火断了。

　　不过陶妮儿爹娘倒是对她挺好的，老两口老实巴交，被人说了也只笑从来没有动过坏心思。

　　“村里有没有其他外姓人？现在有多少口人？”

　　陶妮儿虽然不知道姜肆问这些有什么用，但还是一五一十说得清楚：

　　“村里如今有二十多户人，共一百多口，之前有外姓人家，但自打闹起饥荒过后就陆陆续续有人逃荒去了。

　　后来断指张在村头干出那事以后，村里的外姓人就都跑光了。”

　　也就是说现在陶家村留下的人都是沾亲带故的陶家人了。

　　姜肆暗暗记下这事，最后问到：

　　“陶妮儿，你老实跟我说，要是我想暂时住在你家，方不方便？”

　　陶妮儿眼睛一亮，直点头：“方便方便，您就住我这屋，我这就跟我爹娘去说。”

　　在陶妮儿心中姜肆那是神仙，神仙愿意住在她家，那是大功德，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拒绝。

　　况且神仙还答应了要救他们呢。

　　姜肆看她迫不及待就往外跑的模样，一把拉住她：

　　“先别急，我还有话说。”

　　陶妮儿闻言立马老实地不动了。

　　姜肆继续道：

　　“我答应的你的事会做到，但是需要时间。另外你跟你爹娘说，不用那么紧张，也不用给我特殊对待，你们收留我，我很高兴，也感激，明白吗？”

　　陶妮儿咬了咬唇：“可你是神仙，神仙都是供起来的。

　　镇上有个城隍庙，城隍庙里的城隍老爷就是被人供起来的，每日里还有人烧香供奉。”

　　姜肆被她的话逗笑了，她摸摸陶妮儿的脑袋，笑着说：“不用把我供起来，我和城隍老爷不一样。”

　　陶妮儿眼神有些茫然，哪里不一样，不都是神仙吗。

　　“好了，我先歇会儿，我记得你的菜糊糊还没吃完，这么久没吃东西饿了吧，先去吃东西。

　　吃完困了也去睡会儿。”

　　陶妮儿也当真是饿得肚子疼了，她乖乖点了点头：“好。”

　　话说完以后，陶妮儿出去了。

　　姜肆也没有上床去睡，她一身衣服脏兮兮的，实在不好意思把陶妮儿的被褥弄脏。

　　而且她也不是真的要睡，姜肆找了张凳子放在墙边，然后坐在上边闭上眼睛，心念一动，她的意识就再次进入空间见到女希氏。

　　女希氏一如既往地面带微笑站在哪儿，像是在等着她。

　　姜肆大步走过去：

　　“女希氏，有粮食和水吗？”

　　“没有。”

　　姜肆有些愕然：

　　“怎么会没有，这么大的地方就没有点吃的喝的？”

　　女希氏的回答依然是否定：

　　“没有。”

　　姜肆一阵无言，眼睛扫了一眼偌大的空间，心里涌动的想法只能先按下了。

　　“你之前说会安排我学枪，现在可以吗？”

　　别看姜肆在外面的时候一点不怕张屠夫，其实她心里还是发毛的。

　　那可是杀人吃人的主，变态又残忍，最主要的是他手底下还有一伙儿跟他差不多的人。

　　姜肆到现在还稳得住，那是因为她有底气，她的底气来自于女希氏和一个文明留存的热武器。

　　她有枪，有炮，她怕谁？

　　她能一枪轰了那些人的脑袋，她怕谁？

　　女希氏倒是懂姜肆的想法，她没有多余的废话，只说：

　　“跟我来。”

　　姜肆见女希氏这么爽快，心中一阵火热。

　　女希氏把姜肆带到一扇钢门前，她走过去，那门不需要钥匙自动就开了。

　　姜肆跟在她身后，两人跨过门以后，像是来到了另一个空间里。

　　原本黑漆漆的屋子，刹那间变得透亮，墙上桌上整齐摆放着各类热武器，一眼望不到头？

　　这里竟是一个不小的武器库。

　　姜肆睁大了眼睛惊叹地女希氏身后走出来，

　　她心中一阵激荡，眼睛一样一样扫了过去，然后问：

　　“这些，我都可以用吗？”

　　姜肆忍不住上手摩挲了一下离她最近的一支枪身。

　　由钢铁铸成的枪身，冰冷有质感，在灯光的印衬下带着慑人的光感。

　　姜肆一寸一寸地摸过去，连呼吸都急促了些。

　　她不认识这是什么枪，可她知道它能保护自己。

　　姜肆转头问女希氏：

　　“这是什么枪？”

　　女希氏微笑回答：“突击步枪。”

　　“这个呢？”

　　“冲锋枪。”

　　“这个。”

　　“狙击枪。”

　　女希氏甚至没有说他们的具体的型号，姜肆已经感觉到了凛冽的杀意。

　　这些长枪极为吸睛，姜肆也看得入迷。

　　她舔了舔唇再次问道：

　　“都是给我用的？”

　　女子没有否认，微笑着说：“日常所用。”

　　姜肆手上动作一顿，好半天才说到：

　　“我明白。”

　　一个武器库而已，放的自然不是所有武器。

　　女希氏说过空间里存放的是一整个文明。

　　所以眼前的只是小小的一部分而已。

　　姜肆心绪激动，兴奋，在这一刻摸着枪，她忽然什么都不怕了。

　　她有底气，有资本，有远超这个时代的文明，她不该怕，怕的该是她的敌人。

　　姜肆慢慢才按下翻涌的情绪，呼出一口气道：

　　“我明白了。”

　　“墙上的暂时不适合拿出去。”女希氏说，“跟我走。”

　　姜肆嗯了一声，跟着她往里走。

　　这期间他们路过了存到弹药的地方，直到走到最里面，女希氏才停下，对着满墙的手木仓，她说：“选一把。”

　　到底是第一次摸枪，姜肆有些紧张：“随便哪一把都行吗？”

　　女希氏微笑着说：“是的，这里都是初学者可用手枪。”

　　姜肆见都没见过这么多手木仓，哪里分得清楚哪一把好，哪一把不好，只能依照喜好选了一把看起来最好的：

　　“这把。”

　　女希氏微微点头：“嗯，走吧。”

　　两人继续往里走，又往里走，走到一道门前，女希氏打开了门，姜肆惊讶地发现她看见了阳光。

　　跨过那道门，姜肆仿佛来到了一个空间。

　　有草地，有阳光，还有不远处地一座山。

　　这里是一座野外靶场，可周围怎么看怎么像姜肆文明所在地。

　　姜肆看向女希氏：“这里？”

　　女希氏脸上笑意不变：“只是一间模拟房。”

　　话说完，她一挥手，阳光草地山峦都消失了，变成了惨白灯光照耀下四周都是钢铁的屋子。

　　姜肆见此心中不可抑制地产生了失落的情绪。

　　她此时也清晰地认识到，她是真的回不去了。

　　女希氏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她消化掉自己的情绪。

　　姜肆也没有被情绪控制太久，很快便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静：

　　“可以开始了。”

　　女希氏点头，手一挥模拟出来的野外靶场再次出现。

　　他们身前的桌上出现了另外一把跟姜肆手里一模一样的手木仓。

　　女希氏平静的声音响起，她开始介绍枪的名字性能，等等一系列术语，听得人晕头转向，但姜肆还是在努力听懂。

　　等女希氏说完了，姜肆只觉得听了个寂寞，她心虚地看着女希氏弱弱地问到：“我需要记笔记吗？”

　　女希氏：“不用。”

　　姜肆刚想舒了一口气，就听见女希氏说：“有书，我会给你。”

　　姜肆那口气就哽在喉咙里了。

　　女希氏拿起枪，开始上子弹，嘴里对姜肆说道：“你不用精通，但是你需要明白这只枪的来历，性能，型号，以及怎么造出来的。”

　　话说完，枪的子弹上好。

　　女希氏手持枪，姿势标准又随意地持枪对准靶心，然后开枪。

　　砰砰地几声，姜肆本能地捂住了耳朵。

　　几枪过后，枪枪命中靶心。

　　女希氏在这时候转头看着她，眼神深邃像是在一刹那包罗万象，恍惚间姜肆听见女希氏说：

　　“这就是你们的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