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叩骨听风

4、碎片4

　　九
　　我与先生的回忆并不该悲伤的。
　　不说先生虽然不爱说话，却是个实打实的言语艺术家。
　　比如搬出去住的头一天。
　　“不说？”我探头去看他在做什么，“你怎么又不说话啦？”
　　“南姜，我在看你。”
　　“看我干什么？”
　　“秀色可餐。”
　　“你就是饿了。”我想了想这其中的逻辑，不明白，“这和你不说话有什么关系？”
　　先生用一种“这么简单”的目光看我，慢悠悠道：“食不言，寝不语。”
　　我：“……”
　　你看，这么回想起来，又让我觉得这实在是一个悲哀的故事。

　　十
　　我与先生幼稚园毕业后便不在同一个班了，但上下学是一起的，从楼下汇合，路上吃先生买的早餐。过马路时，先生会提着我的书包带子，仿佛老鹰拎小鸡。
　　说来奇怪，我与先生自小几乎同吃同住，何以先生高我如此之多？
　　我想不明白，索性直接问先生。
　　先生目光怜爱：“够不着什么，我帮你拿。“
　　我踩了先生一脚。

　　十一
　　先生几乎没有叛逆期。
　　若要细推，或许会是先生初三时候在我家隔壁卧室一直住到毕业的原因。
　　那三年时光，我与先生几乎寸步不离。
　　至于我的叛逆期——
　　从来我在母亲处得不到的，同先生说，最后总会得到。
　　因此我不崇拜电视里的英雄和聪明主角，只钦慕万事都“好”的哥哥。
　　除了哥哥不爱说话。

　　十二
　　先生替我管财，决定分开的前一晚我才知道，从小学开始我全权交付先生保管的零花钱到工作后的工资，先生收着，一分未花，分门别类做了投资表。
　　先生走后我手里握着一沓的投资细则，粗略算下来，足以叫我空口白活十余年。
　　如你所见，先生早早为我铺了一条后路。

　　十三
　　我不愿意回忆先生与我谈分开时候的场景。
　　那间卧室承载了我与先生三年高中，四年大学和两年社会，嬉笑言情一方天地，都好过那一句：
　　南姜，要听实话吗？

作者有话说

　　emo，拔了智齿，拔了牙，脸肿了，还要忙毕设，复试也近在咫尺……我为什么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