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个小破烂儿

4、第 4 章

　　林北没有具体算过自己在楼下到底站了几个课间，只知道时间真的过得很快，明明不久前耳边充盈着蝉鸣声，不知不觉就到了冬天，又很快到了春天。

　　林北看着她从穿着短袖在教室内外蹦蹦跳跳，到捂着宽大的羽绒服坐在桌位，安安静静地写作业。

　　同桌嫌太冷，不愿意再陪他下来，他也没有每节课课间都下去。

　　同桌问他这么还不表白，都快高考了。

　　林北摇头。
　　他不打算表白。

　　同桌惊讶，你不会打算就这样了吧？

　　林北沉默。

　　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爱能得到回应。他不是没想过表白，他甚至在每一次看见她的时候都会有着想直接大声跟她说——我喜欢你的冲动。

　　可是——
　　他想起某天的课间，她跟同学在走廊上聊天，他们之间隔得不远，所以他能清楚听见她们的聊天。
　　他忘记她们的话题是什么了，只记得她当时说的一句话——我一定要走出这里。

　　那天的阳光很好，打在她的微微扬起的脸上，就在那一瞬，他突然怀疑每一瞬想表白的自己是不是很自私。

　　所以在那之后他就开始变得迟疑了。

　　因为怕自己打扰到她，他不再每天节课间都站在她们班前，尽管他都不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

　　同桌感叹说：“可是就这一次机会了，你要是不表白，高考了你们就得各奔东西，难道你打算就这样没头没尾的结束了？”

　　周围的朋友也说，“对啊，试一下嘛。万一呢？”
　　“只有两个月了，不试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林北还是很犹豫，忐忑了好久，一直在想自己应不应该表白，又该这么开口。

　　那天中午，他们几个人就拉着林北站在一楼大厅的角落里，从楼上下来有两个楼梯口，但他们都知道她每天都会等下课时间过了半个小时从下楼，然后从这个大厅的出口去饭堂。

　　有很多个中午，林北也会在这里等她经过，然后跟在她身后一起去饭堂。

　　明明在一整个上午都在想台词，甚至都跟朋友商量过应该这么说，可在见到她的那一瞬，他的大脑就突然死机了，头脑一片空白。

　　“快点啊，人都快走远了。”
　　“快点，说啊。”
　　朋友在低声提醒他。

　　“xyf”他喊了她名字。
　　周围瞬间安静，连平时喧闹的校园广播也没了声音。

　　“她听见了。”
　　“她停下了”
　　朋友推了推他，低声说。

　　他也看见她停了下来。
　　他的双手在不断冒汗。

　　然后他看见她在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了一张饭卡，走了。

　　原本兴奋又紧张的氛围一时消失得无影无终，他手心里的汗也逐渐冷却。

　　“会不会是你说的是客家话，她听不懂啊？”
　　“可是这跟普通话不是差不多的吗？”
　　“这很难说，万一她真的不知道有人在叫她呢？”
　　“可她不是停下了吗？”

　　林北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