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釉渔

1、第 1 章

　　天像是漏了底的坩埚，没日没夜的下着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倾圮的小巷，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在雨中挣扎。墙体已被腐蚀的伤痕累累。尽头，斑驳的锈迹占领了墙壁，那是一扇门，厚重的黑色铁门，门框上依稀可辨两个字：花店。
　　“吱呀。。。”门开了。外边淅沥沥的雨声从门口冲进来，吵醒了躺在靠椅里的女子。她起身，穿过繁茂的花丛，对来人微微一笑：“欢迎光临。”
　　来者全身罩着灰褐色的雨衣，厚而笨重。雨水顺着衣摆滑落。打在地上，瞬间一股青烟冒起。雨衣也被腐蚀的“吱哇”乱叫，它身上烫出了细碎的水泡，痛苦的呻吟着。
　　客人一言不发的跟随店主穿越花丛，在漆黑的地下室入口处，他隐约迟疑了一下。
　　“您要的东西在下面。。。”店主没有回头，只是径直向下走去，逐渐没入浓如墨汁的黑暗里。
　　他紧随而去。
　　地下室出奇的宽敞，但客人依旧瑟缩在楼梯口，他有些惧怕地环顾了一周空荡荡的房间，用略微颤抖的细细声调问：“在哪儿？”声音在空荡荡的四壁撞击，折射，嗡嗡作响。
　　店主向更深处走去，轻轻打开一盏顶灯，昏暗的光线勉强照亮了地板上的东西。
　　一盆花，没什么特别，只是叶子比其余花来的大，并拥有尖细的藤蔓。
　　客人的声音带有一丝恼怒：“就是这个？！”
　　“这是未公开的新品种，属非法走私物，生命力顽强。。。否则怎么逃得过酸雨的摧残？”店主有些得意地扬高了声调，继续说：“它会自行寻找干净的水源，可贵啊。。。”
　　店主意味深长地看了客人一眼，尔后俯身抚摸花茎下硕大的叶子。刹那间，绯色的花苞从四片叶子的包裹中探出头来，轻颤一下，细腻的花粉自缝隙喷出。
　　粉末顿时充斥了整个房间，店主退开了去，只剩客人惊讶地看着花苞开始绽放。
　　一点一点，绯色的巨大花瓣向四周张开，露出内里的花蕊。。。客人诧异地发现，一络黑红色的发丝垂了下来，搭在花瓣上。紧接着，更多的头发如流水般滑落出来，慢慢构成一个浑圆的球体。
　　。。。花，完全绽开了。。。
　　“天啊。。。”客人不禁压低了声音呢喃。花瓣中间，赫然长着一颗头颅。
　　那颗头颅，顶着一张女子的面庞，清丽迷人。
　　“你看见了什么？”店主笑道“那是花粉予你的幻觉――它叫美人草。”
　　客人艰难地收回视线，几乎使尽浑身力量般说道：“成交！”
　　店主依旧微笑，她领着客人离开了地下室，去做最后的商榷。
　　“。。。你是个好姑娘。。。”若有若无的欢笑从地下室传出。。。

　　雨还在下，一个月未停。
　　“。。。某高档住宅区内，发现一具无名男尸。。。尸体千疮百孔。。。完全脱水。。。警方已介入调查。。。”电视里播放着今日的头条新闻，花店里传来细微的议论声。
　　【画面闪过：一株血红的花朵开得妖艳摇曳，触目惊心。】
　　“看来水源已经极度匮乏了。。。”
　　“对啊。。。血液都成了替代品。。。”
　　“这不是很好么？人类充斥着世界的各个角落。。。相当充足的水源。。。”
　　“呵。。。生存游戏。。。”

　　。。。更多的绯色花朵钻出地下室，开在花店的温室中。店主在舒适的摇椅里，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呼啦。。。”一株小巧的花朵从她手心破出，绽放，竟是血一般的颜色。。。

作者有话说

　　中学的练笔之作。。。见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