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记录》路枕秋

11、瞎嗑

　　11 瞎嗑

　　元旦过后，虽然临近期末，但大家好像都打不起精神，教室里开着空调，暖烘烘地更让人没有精神。
　　更别提，高一6班刚刚上完的是历史课。
　　一节10分钟的课间，教室里几乎全都趴下来了。

　　纪棠觉得自己眼睛闭了没多久，上课铃就响了。
　　但她没有立即起来，直到听到老师的声音，她才不情不愿地挺直了背。

　　“你们别不把地理当回事，以为不选就没事了吗？”纪棠迷迷糊糊打瞌睡打到一半，听到老师痛心疾首的声音，“你们知道现在高二有人地理连C都拿不到，高三有人就因为小高考地理没拿到C今年准备高考了还得腾出时间复习地理？更别提就因为地理拿不到4A的有多少人了？”
　　听到这段话，纪棠就想到了陆向谦。
　　他是不是也会因为地理拿不到4A呢？

　　纪棠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
　　老师的这通话叫醒了一大半的学生，大家都低着头不敢看老师，一幅俨然知错了的样子。
　　老师稍稍调整了一下，便继续开始讲了。

　　下面是大课间，下课了之后纪棠就窝在座位上等着学校通知大家下楼跑步。
　　但纪棠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让大家集合的消息。

　　“下雪了！”“啊，终于不用去跑步了！”“谢谢老天！”……
　　纪棠听到刚刚从厕所回教室的同学三三两两的说话声，反应过来往窗外看去。

　　虽说是因为下雪才没有去跑步的，但外面的雪其实还没有那天的大，如果你不仔细看的话，甚至看不到雪。
　　但大家哪管雪大雪小，大家都挤到走廊上去看雪了。
　　而纪棠因为靠窗坐，她并没有出去，而是继续坐在位置上往外看着发呆。

　　高一楼北面就是高二楼，纪棠坐在位置上就能看到对面高二楼，高二楼的走廊上也站了一排排的人在看雪。

　　纪棠又习惯性往一楼看。
　　刚好看到一楼有三四个男的站在1班后门口的位置，纪棠没有戴眼镜，但她知道，最靠近门那个倚着墙站着的就是陆向谦。
　　因为距离远，所有人的脸都模糊得没有五官，但纪棠就是能从中认出陆向谦来。

　　如果有人问纪棠：“暗恋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那纪棠一定会说：“不敢看他，不敢接近他，但我总能从人群里一眼就认出他来。在我眼里，他好像头顶总有一个聚光灯，让我能轻而易举地将他与其他人分辨出来。比起看他的脸，更多的时候是看他的背影。”
　　“比起接近他，我更喜欢远远地看着他。”

　　这就是纪棠的答案。
　　也是纪棠现在的感觉，她很喜欢自己在二楼往下看。
　　不会被他发现，自己也能看到他。
　　就算被发现了自己在看他，这么远的距离，纪棠觉得应该也没有人会自恋到觉得会是在看自己。
　　虽然事实确实是在看他。

　　纪棠注意到陆向谦微微抬着头，时不时和周围的人说话。

　　他也是在看雪吧。
　　纪棠心想，便收回目光，准备趁着大课间好好休息一下。

　　\\

　　“嗳，纪棠，你听说了吗？我们补习班要搬去新世纪了。”这学期最后一次补课，补习班的同学和纪棠说道。
　　“新世纪？”纪棠喃喃。
　　“对呀！我老师和我说的，他说这里有些家长说学生来回不方便，新世纪有地铁有公交，应该是为了方便一些吧？”
　　“什么时候搬啊？”
　　“不知道诶，肯定要等过完年之后才会开始搞吧。”
　　纪棠点点头：“希望我升高二前能搬过去吧！”

　　因为陆向谦高三可能平时就不去上课了。
　　纪棠心想。

　　“嗯嗯，应该能搬了吧，我老师说已经在装修了。”对方听了纪棠的话说道，“等搬过去了，中午就能吃好多好吃的了，每天都可以不重样！”
　　纪棠听了对方的话笑了起来。

　　\\

　　这天，纪棠收到了于沁一的消息：
　　【于沁一】小棠，你有没有空啊？

　　纪棠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10分钟，她连忙回了消息过去：
　　【不叫鸡汤】有的，我刚刚在上课，没有收到你的消息，现在下课了才看到

　　纪棠发出去没多久，就收到了于沁一打来的电话。
　　“小棠，你吃饭了吗？”
　　“没呢，我爸妈今天都不在家，我得在外面吃完再回去。”
　　“那我来找你吧，你给我发个定位。”
　　“我这里太偏了，我们去新世纪吧。”纪棠想了想回道，“你想想吃什么吧，我还在纠结吃什么呢。”
　　“行，那我查查看有什么好吃的，我先挂了啊，拜拜。”
　　“嗯，拜拜。”纪棠放下手机，走向公交站台。

　　没多久，纪棠就收到了于沁一发来的一家烤肉店。
　　纪棠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包过去。

　　【于沁一】我现在在等地铁了，应该不会太晚到。

　　纪棠看了眼站台上显示的进站情况，发了消息过去：
　　【不叫鸡汤】我在等公交车了，这趟车间隔时间比较长，你到时候先进去吧。

　　【于沁一】OK！现在是饭点，估计要等一会儿，你慢慢来

　　纪棠笑了笑发了个“嘻嘻”的表情包过去：
　　【不叫鸡汤】太冷了，我就不看手机了，等会儿上了车我再和你聊

　　然后就把手揣进了口袋，缩起脖子时不时看向公交车来的方向和站牌上的进站信息。

　　等了一段时间，公交车总算是来了。
　　纪棠上车刷了公交卡之后便找了靠近后门的座位坐了下来，然后拿出手机看。

　　于沁一已经到了烤肉店取号了号码，她没有事做，就一直在给纪棠发消息。

　　【于沁一】啊！我到了
　　【于沁一】取好号了，要等挺久的诶

　　【于沁一】我的天！
　　【于沁一】[图片]

　　……

　　【于沁一】我看到陆向谦了诶
　　【于沁一】他怎么一直和陈淮在一起啊
　　【于沁一】偷偷嗑一下他们的cp

　　……

　　【于沁一】啊！快了，还有3桌就能到我们了！

　　【于沁一】你什么时候到啊？

　　纪棠正翻看着消息，突然看到了于沁一提到了陆向谦。
　　她愣了一会儿，Q Q又提醒她有一条新消息：

　　【于沁一】下一个号就是我们了！

　　纪棠赶忙回了消息过去：
　　【不叫鸡汤】我在公交车上了，大概10分钟左右到吧。

　　【于沁一】okkkk
　　于沁一秒回的纪棠的信息，并且回复了她一个“等你哦”的表情吧。

　　纪棠又将聊天界面拉回于沁一提到陆向谦的那里。

　　心里又开始紧张，虽然那条消息是10分钟之前发过来的，等到纪棠到了新世纪之后，陆向谦他们可能已经吃完准备回去上课了，但纪棠还是会紧张。

　　纪棠看到陆向谦的消息，不管是什么消息，都会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

　　到了新世纪，纪棠一边看着于沁一发来的消息，一边找店面，虽然紧张地不敢四处张望，但余光还是在偷偷注意着周围的店铺，觉得应该能看到陆向谦。
　　一路用余光扫着，直到走到了烤肉店前，纪棠也没发现陆向谦的身影。

　　“我来了！”纪棠拍了拍坐在一旁看手机的于沁一。
　　纪棠刚准备坐下，那边叫号就叫到了自己这里。
　　“走走，是我们，你来的太巧了！”于沁一拉着纪棠走进了烤肉店。

　　店员先来问了纪棠她们自己烤还是店员来烤。
　　纪棠想了一下，于沁一就说：“我们自己来，谢谢！”
　　然后等店员走了之后，又和纪棠说：“我觉得有人在旁边我都不好意思和你聊天了。”
　　纪棠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俩人胡扯了半天，等到肉来了，于沁一便开始烤，一边烤还一边和纪棠聊天。
　　“你知道高三有个学长在追舒舒吗？”于沁一突然又扯到了这个话题。
　　“啊？舒舒不是和周毅在一起吗？”纪棠疑惑。
　　“对啊！舒舒都和人说了，自己有男朋友了，那男的还要追他，舒舒都无语死了。”于沁一顿了顿，翻了下正在烤着的肉，“都高三了，还不想着好好学习，我也无语死。”
　　“那男的好贱啊，舒舒都和他明说了，还追？”纪棠和于沁一一样满脸无语。
　　“是的呀，周毅后来知道了，就直接去找那学长了，你知道那学长说啥了吗？”于沁一卖了个关子，问纪棠。
　　“说什么了啊？”
　　“他说，我们这是在公平竞争！”于沁一把肉剪了开来，让它继续烤着，“我呸，公平啥啊，人周毅早就赢了好不好？”
　　纪棠听了于沁一的话笑了出来：“我的天，笑死我了，这学长一天天的到底在干嘛？”
　　“谁知道呢？”于沁一耸了耸肩膀，将烤好的肉分了一半递给纪棠，又提起了一个话题，“你刚刚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了没？”
　　“谢谢！”纪棠先道了声谢，“看到了啊，怎么了？”
　　“就是那个陆向谦和陈淮。我老看到他们俩在一起，我觉得我不嗑他俩cp我都对不起我自己！”
　　纪棠听到于沁一的话，愣了一下，本来她想问于沁一她看到陆向谦是怎么一回事，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怕于沁一知道了自己的小心思，可没想到倒是于沁一自己先提了出来。
　　“你怎么磕啊？”
　　“就……你看他俩身边都没有女的，俩人都有一米八，长得都还不错，有陈淮就有陆向谦，有陆向谦就有陈淮！不好嗑吗？”于沁一说着说着感觉更好嗑了，“我刚刚坐在那里看到他们俩的时候，他们就仿佛自带结界，别人都融不进去！”
　　于沁一平时就爱嗑cp，男男女女都会磕，想了一会儿，她又补充道：“我不上升真人，我就磕他俩的氛围感！”说完就自己笑了出来。
　　纪棠也跟着于沁一笑。

　　于沁一又不聊陆向谦了，又开始和纪棠说别的话题。
　　他们大概吃了一个多小时，吃完之后，纪棠看时间还早，于沁一问纪棠要不要去逛逛，纪棠便同意了。
　　俩人逛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聊，纪棠便问于沁一：“我家今天没人，你要不要去见饭团？”
　　于沁一一听，立马兴奋了起来：“我从刚认识你就想见饭团了，都没有机会！走吧，我要去见饭团！”

　　纪棠带着于沁等公交车的时候，她对于沁一说：“饭团以前是流浪猫，所以它一开始碰到陌生人不会和你玩的，你要多和它熟悉一下才行，很快的！
　　“队长也是流浪猫，怎么它就不怕人呢？”于沁一听了纪棠的话，有些好奇地问。
　　“因为学校里没人会虐猫啊。”纪棠叹了口气，“饭团在社会上可谓是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了，有人穿着西服拿皮鞋踢它，有人捡着垃圾也会给饭团一些吃的。”
　　于沁一听了纪棠的话，也跟着叹了口气。

　　到了纪家，于沁一先是拘谨地在门口换鞋，环顾了一圈纪棠家里，纪棠家不大，100多平方，饭团的猫窝被安置在了客厅的一角，饭团因为家里没人，所以正趴在窝里，听到了开门的动静，它翻了个身，看了看门口，就朝着纪棠走过来。
　　纪棠也朝着饭团走过去，一把将饭团抱了起来，饭团舒服地趴在纪棠手上，这个时候它看到了于沁一跟着纪棠后面，它也没管，只安心地窝在纪棠怀里，因为它觉得自己很安全。

　　“阿沁，你可以摸摸它。”纪棠将饭团朝着于沁一的方向抱着，示意于沁一可以摸摸饭团的头。
　　于沁一先是轻轻地摸了摸饭团的头，饭团还舒服地发出声音，于沁一见状便也不拘谨了，和纪棠坐在沙发上撸猫。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没一会儿，顾晓清就回来了。

　　“阿姨好！”于沁一看到顾晓清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小棠同学吗？”顾晓清笑着对于沁一说，“不用管我的，你们慢慢玩好了。”说完便回了自己房间。
　　于沁一看了眼时间，也说自己该回去了。
　　顾晓清换好了衣服出来，听到于沁一说要回家了，便说：“不用急啊，要不要留下来吃饭啊？阿姨正准备去做饭呢。”
　　“不用了阿姨，我家里应该也等着我吃饭了。”于沁一礼貌地回答。
　　“那我送送你。”纪棠听了于沁一的话，开口说。
　　“嗯嗯，小棠你送送同学，顺便去超市替我买瓶可乐，我今天要做可乐鸡翅。”顾晓清说。

　　“阿姨再见！”于沁一换好了鞋，在开门之前，对顾晓清说。
　　“好的呀，下次再来找小棠玩哦！”顾晓清笑着回应道。

　　纪棠将于沁一送到了公交站台，于沁一打算坐到新世纪再换地铁回去，这里附近已经开始在建新地铁线了，纪棠路过的时候就说：“等之后地铁建好了，就方便多了！”

　　送走了于沁一之后，纪棠便一个人晃到了超市买可乐，她顺带着又买了两包薯片。
　　拿着这些东西去收银台结账的时候，她正好看到陆向谦的身影从超市门口走过。
　　纪棠赶紧付好钱，装好东西就走了出去。

　　不像在超市里面开着空调，纪棠一出去便冷着了，她将塑料袋套在手腕上，手放在口袋里，看着前面背着黑色书包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还是见到他了。
　　纪棠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