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女医官》同生欢

37、北国王宫鲛人传说

　　南羽落在驿馆忙完，今日倒是早早的回了宫，吴掌宫见主仆二人回来，有些意外的迎上去

　　“神使，今日回的要早些”

　　“是啊，吴掌宫，现在疫病算是稳住了，今日没这么多事便回来得早些”

　　跟吴掌宫相处了些日子，南羽落看她在流心宫里事事上心，她都看在眼里，心想或许自己之前多虑了而已，想着对着吴掌宫笑着问道

　　“对了，掌宫，不知国主现在在哪”

　　吴掌宫正倒着茶的手顿了一下回道

　　“主上这会儿应该回了永央宫了”

　　迟疑了一会儿继续问道

　　“不知神使…”

　　“哦，无事，就是把最近的疫病情况上报一下”

　　南羽落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杯，心里想着，一会儿得过去找庄生北一趟。

　　吴掌宫听到她要去永央宫，顿时计上心来

　　“那神使用过晚膳再去吧”

　　“嗯”

　　用过膳之后，南羽落起身去了永央宫，奇怪的一进去殿内连个人影都没见着，疑惑唤了声

　　“国主”

　　南羽落只听到自己的声音，觉得奇怪便往里走了走，走进内殿，仍旧无人，南羽落四下张望了一下，突然留意到一面墙上的浮雕，南羽落走近瞧了瞧，发现浮雕上的竟然是一名女子，这容貌南羽落觉得有些熟悉，再往下看，女子下半身居然是鱼尾，不，准确的来说是鲛尾，她曾在奇闻史录里看到过。

　　那本书记载东湖有鲛女，藏于东海深处，曾有一白发老者终日划船到湖中心垂钓，每垂钓得一尾鱼，老者就会将其放生，只当做闲趣罢了，一日看着湖上遇了风浪，渔船被打翻，老人不慎落入湖中，正慌乱之际突然有个女子救了他，还将他的船只摆好，在风浪中推着他的小船把他安全送上了岸。老者上了岸看着那名女子，只见她下半身是一条闪着彩光的鲛尾，老人见状连忙跪下磕头祈求道

　　“求神使赐药，吾儿身患奇毒，听闻这东湖有鲛族可治天下百毒，故每日在这湖中等候，今日有幸终于见到，还望神使救吾儿一命”

　　鲛女听了心中却不言语，眼角落下几滴泪，没想到那泪珠落到湖水里凝成了几颗珍珠，鲛女把珍珠拿在手中递给了老者，老者接过疑问道

　　“神使，这便能解吾儿身上之毒？”

　　鲛女点点头便一头扎进水里，随着她游往深处，那彩光也慢慢消失了。

　　南羽落看着墙上的浮雕有些出神，突然想起自己从小到大的梦境，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正好靠上一人又被惊得连忙转身，看到庄生北才呼出了一口气

　　庄生北：“在看什么？”

　　“哦，臣有事禀报，刚刚进来没看到人才走到此处”

　　庄生北看着墙上的浮雕，问她

　　“刚刚是在看她？为什么看到你好像受了惊”

　　南羽落再看那浮雕，疑惑道“这浮雕…”

　　“这浮雕上的鲛人是我北国的特神使，受百姓敬拜供奉”

　　“这鲛人有所耳闻，可为何是北国的特神使呢”

　　南羽落心中不解道，这鲛人传说明明就是在东湖，庄生北看她秀眉拧着，沉声回道

　　“这鲛人传说里的那名老者我的父主”

　　（就是父亲的意思）

　　南羽落诧异的看着他，只见他继续说道

　　“那时候，我母妃经常拿我试毒炼药，然后再解毒，直到有一次母亲给我试了天下无解的星杀，让我变得如木僵之人，四肢动弹不得，白天黑夜只能睁着眼躺着。父主恨极了母妃，便离开王宫，四处云游为我寻求解药，直到后来去了羽国，听闻鲛珠可解天下百毒，父亲便日日守在东湖。”

　　南羽落心中此刻满是震惊，一直以为奇闻史录都是编撰的话本，没想到竟是真的。

　　庄生北看着浮雕，眼里有些模糊，面前的浮雕都看得不真切了，他声音变得有些暗哑

　　“父主回来后命人把鲛珠研磨成粉，给我服下，我终于好了起来，父主心中感激那鲛人，便亲自画了这鲛人的画像，命人将这鲛人的画像刻在这，每日供奉，还让北国的子民一同做了献祭神仪式将她供为北国的神使”

　　南羽落突然想到他体内还有毒

　　“那你体内的毒…”

　　“那是母妃在我醒后，仍旧不听父主的劝告继续拿我试毒练药留下的，后来父主亲手杀了母妃”

　　庄生北说着显得异常的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悸，南羽落听着心中有些难过

　　“对不起”

　　庄生北看了看她

　　“我去羽国也是为了百姓求药，后无意中遇见了你”

　　“我？”

　　庄生北拿出烛火，靠近浮雕，示意南羽落上前一些

　　南羽落在烛火的照明下这才看清了墙上那鲛人的脸，这一看心里一惊，这鲛人的脸怎么看着跟自己如此相像，她此刻想起自己时常做的那个梦，梦里原来模糊的影子在看清这浮雕后逐渐清晰了起来。

　　南羽落顿时感觉到不可思议，站直身子看着庄生北问道

　　“你是觉得我也是这鲛女神使”

　　庄生北闻言看了看她的脚，南羽落不自在把脚往裙摆里收了收，庄生北不禁失笑道

　　“那你怎么不在水里”

　　南羽落听了涨红了脸

　　“那为何封我为神使这个封号，这我哪担得起”

　　庄生北看她急得脸上红扑扑的，敛了笑正色道

　　“你无需多想，神使也只是百姓的心里寄托罢了，这疫病弄得人心惶惶，我这么做也不过是为安定人心而已”

　　南羽落听了觉得有理便重新冷静了下来，继续问他

　　“不是说你父主带回来了好几颗吗，为何不用来解你身上的毒”

　　庄生北听了脸色黯了下来

　　“那是父主留给我的最后一颗了”

　　（父主亲自为了他寻的，他想留着）

　　南羽落看他一下变得悲伤起来，想了想故意用轻松的语气的安慰他道

　　“不用担心，有我在，我一定会帮你解了这毒再回去的”

　　庄生北闻言眸光熠熠的看着她

　　“好，那你要说道做到”

　　庄生北此时像极了一个讨糖果的孩童，茶色眼眸亮晶晶的，带着满满的期待，南羽落看向他眼眸的深处，郑重其事的的点点头

　　“好”

　　南羽落出了永央宫，路上在想着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突然想起

　　“糟糕，忘记刚刚是要去同他说搬出皇宫的事，刚刚自己还心肠一热答应帮他解毒”

　　南羽落埋怨起自己，难过的揪了一下自己手指，闷闷的回了流心宫。

　　锦离上前

　　“小姐，你回来啦”

　　“嗯～”南羽落声音有些拖沓

　　吴掌宫路过店门口看到南羽落闷闷不乐，心里想着

　　“主上一向不喜人去永央宫的…”

　　心中如此想着，她走了进来

　　“神使，是否要歇息了”

　　南羽落回话

　　“吴掌宫先去歇着把，你辛苦多日也累了，今日早些回去”

　　“那奴婢告退”

　　“锦离，送送掌宫”

　　“好，掌宫请”

　　两人出去了，南羽落把脑袋靠在书案上，脑海里出现一人

　　“不知哥在干什么，来了羽国太忙了，还没写过信回去呢”

　　南羽落突然来了精神，铺开信笺，提笔飞快的写了起来。

　　南语墨此时在西关城墙上，独自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低声喃道“南风未起，念你成疾”…

　　冰消雪融，春色拂面，这芫城里的树梢上都偷偷的冒出了嫩芽，春江水暖百花齐放，南羽落在芫城也快一个月了，这座城的疫病已得到控制和解决，接下来就轮到别处了

　　今日，芫城的城楼下，那些经过跟南羽落学习治病的太医和民间的医者们都被集结号令聚在这一处，准备出发前往各个郡救援，这芫城的疫病已经算解决了，但是北国其他各个郡州肯定会落后些。

　　南羽落被指派去了较为严重的罗阳郡，这天带着秦霄锦离一同出发了，上马车时看到大左使骑马赶了过来，递给南羽落一个盒子

　　“禀神使，这是国主吩咐我送来给您的”

　　南羽落打开，是一块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那日墙上的浮雕，是鲛人，南羽落不解的看向大左使

　　“这是？”

　　“哦，这是北国的神使令，见此令牌如同见到国主，国主说了，神使若是遇到麻烦，出示此令即可。”

　　南羽落听了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收下了，毕竟在他乡，遇到麻烦还能方便些。

　　“多谢大左使，劳烦帮我跟国主道声谢”

　　南羽落出发

　　途经之处，都有一些难民，南羽落沿途一路出手救助，这北国的百姓渐渐传开了，

　　“神使亲临北国，百姓有救了。”

　　这消息自然也传回了中都。

　　中都城皇宫内羽景辰看着手中的信函大悦

　　“哈哈哈，这是最近以来令朕最高兴的事咳咳咳咳咳”

　　刘德善端了杯茶：“皇上慢些，安和公主真是救世的菩萨，这下天下的百姓除了知道羽国有神将定西王之外，还知道我们羽国又出了个医官神使，可喜可贺”

　　羽景辰看着信：“若是定西王知道了恐怕会更高兴吧”

　　南语墨在西关自然早就知晓，还比羽景辰早一日收到信件，南羽落每隔三日都会抽空写信给他，秦霄便跟着汇报一同寄来，这会儿正微微笑着，看手里的信，里面提到她每经过一处发现的一些奇闻异事，待看到最后一张还写了那段庄生北同她说鲛人的事时，南语墨目光沉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两天后南羽落也到罗阳郡，一看这糟糕情况，明显当地的官员没有管理好，城门无人看守，城里的街道杂乱，满是一些流民在路边坐着躺着，一些人本身就有恶疾，躺在路边痛苦不堪。南羽落看着需要救治的百姓太多，也不能下车一个一个的施救。

　　“秦霄，去府衙”

　　来到府衙，发现大门紧闭，秦霄上前扣门，里面只是传来

　　“谁呀谁呀”

　　秦霄：“开门，神使前来…”

　　还没说完就听着里面传来一声

　　“走开走开，什么神使，来这行骗”

　　听着声音那人渐渐走远了

　　南羽落见状对秦霄点了点头，秦霄得令走到大门的另外一侧，看着高高的围墙直接一跃，就进去了，直接去大门后开了门。

　　南羽落带着人走了进来，士兵们散开去搜人，一会就押出一批人，那些被押过来的人看这阵势吓怕了，战战兢兢的抬头看着南羽落问道

　　“不知姑娘是”

　　锦离上前

　　“这是从芫城派来给你们治疫病的神使”

　　那个刚刚说话的人此时听锦离这般说道，还是不太相信的问道

　　“姑娘可有证据，这几日总是有人说自己是神使，害的我们和百姓已经被骗了一次，那假扮之人骗了银两说要举行祭祀，像我们小地方官哪有多余的钱财，那人便说让百姓募捐，结果拿了钱财就跑了，这几日百姓天天上门索要自己被骗的银两，所以在下只能闭门谢客了”

　　秦霄：“这脑子还能当官。。。”

　　锦离扑哧笑道

　　“要不你来”

　　南羽落用眼神止住俩人，拿出黑色令牌给那人看，那人往前瞧了一眼，大吃一惊，直接跪着往后退

　　“下官许渊拜见神使，不知神使到来，多有得罪”

　　南羽落“大人请起，这是和我一同来的秦统领，他会帮你一同去安置这郡里的百姓，等到安排妥当后，我会给他们诊治”

　　许渊心里感动，他这个父母官当得可太辛苦了，他们离芫城太远，情况无法及时上报给王宫，这下好了，许渊哽咽道

　　“神使来，我们就有救了，那秦大人，我们赶紧去吧，来人，去给神使安排房间”

　　“是，大人”

　　说完大家各自行事去了，南羽落和锦离跟着一个衙役来到歇息的房间，那衙役有些腼腆

　　“神使突然到来，屋子还未打扫，希望神使莫要嫌弃才好。”

　　南羽落：“哪里，有住的便好”

　　那衙役心想

　　“神使真是平易近人，看来传言果然没错”

　　秦霄做事格外的迅速，第二天一大早就过来找南羽落

　　“小姐，百姓全都按要求安置分好了，我们带来的人也都已经已经给他们做了记录，把染了疫病的都分开隔离了，我们带来的东西也都用上了，许大人让人清理了街道还洒了石灰粉，也吩咐所有人戴上了面罩…”

　　南羽落看着秦霄眼底的黑眼圈，打住他

　　“秦霄，你辛苦了一夜，先回去歇着吧”

　　“不行，末将奉了将军之命保护您的安全，末将要跟着您一同去”

　　南羽落安慰道

　　“秦霄，无事的，我是去治病，又不是去打仗，再说还有许大人的人跟着，你若还想好好保护我，就先去休息，要是你累倒，那日后谁来保护我”

　　秦霄听了没法反驳，自己也确实累得眼睛又干又涩，妥协道

　　“那好，末将去另外安排几个人跟着您”

　　“嗯，好”

　　南羽落带着人去了龙华寺，这罗阳郡没有太多的驿馆去收纳病人，幸亏这座寺庙愿意给官府临时征用。

　　来到寺庙，衙役士兵们都被安排各处守着，一位僧人走了过来

　　“施主，贫道是这庙里的主持，法号悬济，听闻今日有贵人来，在这等候多时”

　　南羽落：“有劳了，还请大师带路”

　　“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