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书祈雁桐》枯藤逢墨鸦

4、校园暴力

　　林屿篁否认道：“不，你错了。有人冒名认领，骑走了你的车。”
　　果然，月黑风高，树影婆娑，座位上有人拼劲全力蹬车，如闪电般迅疾。因身着黑衣，再者姜辞楼被“数学”题绕得眼花缭乱，才没看清。
　　被连番骚操作惊呆的姜辞楼停顿两秒，迅速明白当下境况，将书包甩手一丢，飞奔校门口，高声怒吼：“小偷！小偷！停下！”
　　林屿篁常年高压，身体透支，弱不禁风。被一阵强劲力道逼得连连后退数步，一个趔趄，险些瘫倒。
　　姜辞楼没能追上，低落地缓步向前行走，身形笼罩在路灯下，拉出一条冗长倒影。
　　林屿篁追上去，拍打他的肩膀，轻声安慰：“可以寻求广播室帮助。监控无处不在，总会找到的。”
　　姜辞楼恼羞成怒：“要让我爸知道，他能不顾死活，把我从窗户丢出十几米。”
　　风过林梢，涟漪阵阵。百鸟争鸣，相映成趣。寄汝河与宋书笙并肩同行，讨论考完的题目。迎面走过几个女生，对宋书笙指指点点：你看，她就是那个文科状元，数学69的垃圾！”
　　宋书笙：“？”
　　她嘀咕道：“莫名其妙在学校出名了……”
　　其中一位长发女生看到寄汝河，紧张地攥紧衣角，将手中的棒棒糖丢到他手中，飞奔而去。
　　“？”
　　宋书笙和寄汝河表情复杂，低头看着那一支包装精致，粉色图案的草莓味棒棒糖。
　　寄汝河随手将棒棒糖丢入路边垃圾桶，他不喜甜食，尤其甜腻糖果，他颇为反感。
　　宋书笙默默将这次奇遇记在心里，计划回家查询草莓棒棒糖寓意。
　　一路行至校门口，未曾想校门紧闭，乌泱泱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保安大爷不时开门让教师车辆出入，驱赶叽叽喳喳的同学们：“还没到时间！”
　　同学们只得欢声笑语，畅谈假期规划。宋书笙摇头晃脑，疑惑不解道：“考试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广播室迟到播报娓娓而来，主持人手持话筒，站在二楼教务处门口朗诵：“请同学们回到教室，根据班主任指令清洁教室，领取假期作业。”
　　宋书笙摩拳擦掌：“咱们翻墙还是爬树？”
　　寄汝河听到“班主任”三个字脑海中便浮现出500人头围观他被批评，全校皆知他“英雄事迹”画面，挥之不散，不禁头痛欲裂，附议道：“翻墙。”
　　宋书笙抬头，阳光毒辣刺目，她被逼地细眯起眼。为防止校外社会青年危害同学安全，围墙高耸入云，上端配置尖锐锋利铁矛，难以逃出生天。
　　“我踩在你肩膀上，试着爬出去。”
　　“那可不行，你那么重，而且你出去了，我该怎么办？”
　　“那我们搬走保安的椅子，踩着翻墙。”
　　“怎么悄无声息搬走他的椅子呢？”
　　“我们趁他去卫生间，快速搬走他的椅子……”
　　保安大爷并不知道两个逃课生正热火朝天，兴趣盎然地讨论怎么搬走他的椅子。他此时正襟危坐，在空调门卫室品酌香茗。凉风习习，茶水醇厚，清闲淡雅。保安正对窗户，闭目养神，不时微微睁眼，观察同学情况。
　　姜辞楼手忙脚乱赶来，气喘如牛，气息紊乱，疯狂拍打玻璃窗：“保安，快！放我出去！否则回家混合双打！”
　　保安闻言抬首，对冥思被打断深表不满，声音苍老沙哑：“没到时间不给出！”
　　宋书笙上前两步，信口开河：“是这样的，我是高三毕业生，今天来校园玩，出不去了。”
　　保安老奸巨猾，质疑道：“干嘛过来？为什么不出去？”
　　姜辞楼见势不好，圆谎道：“逛得太开心，流连忘返。”
　　保安不屑一顾，固执己见：“花里胡哨的，谁信你。”
　　正当僵持不下，清脆悦耳莺啼燕语女声响起，打破宁静氛围：“保安叔叔，我也是高三生。毕业的时候落下一套衣服，特地来取。”话音刚落，她举起手中针脚细密织线毛衣，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她的理由滴水不漏，天衣无缝。姜辞楼宋书笙二人自叹弗如，不禁对她投去钦佩赞叹目光。
　　技艺娴熟，炉火纯青，一看就是惯犯！
　　保安大爷对这一声“叔叔”极为受用，再看少女穿金戴银，衣着名牌打扮高贵，不禁神情肃穆。半晌，无可奈何摊手，按下遥控器按钮，沉重校门缓缓开启，发出“吱呀”古老声响。
　　少女兴高采烈，带头冲出校门。人潮汹涌澎湃，紧随其后。声势浩大，震天撼地。如淘淘浪花，出笼鸟雀，脱缰野马，离弦之箭，奔赴青天白日，苍茫云海。
　　林屿篁正待出校门，脚步一顿，扯住姜辞楼衣角。
　　姜辞楼被拖拽连连倒退两步：“做什么？”
　　林屿篁沉默不语，指向前方。
　　姜辞楼望向他所指地，登时暴跳如雷：“小偷！小偷！停下！”
　　自作主张骑走姜辞楼自行车的黑衣人，正是方才编谎带领大家出校门的女生，她听到这句话，一个激灵，迅速逃脱，姜辞楼要逮捕她则是为时已晚。
　　他心灰意冷低头：“完了，那是我爸做工几个月才换来的，要让他知道我丢车，指不定反手劈了我。班长，我今晚留宿你家吧。”
　　林屿篁点头，欣然同意。
　　极为不巧的是，巡查老师追来，吼道：“做什么？”
　　还没有踏出校门的寄汝河，宋书笙，姜辞楼，林屿篁欲要逃脱，校门早已紧闭。几个学生无一例外被扣留。
　　姜辞楼认命般地叹气：“帮我想想检讨书怎么写。”

　　寄汝河有所不同，他不肯忍气吞声，对保安吼道：“你凭什么放那些富贵子弟出校门，而不放我们？”
　　保安勃然大怒：“说谁呢你！”
　　寄汝河暴怒：“迂腐老头，说的就是你！除了你这么封建思想，冥顽不化，还能是谁？”
　　宋书笙拉过寄汝河，低声道：“不要命了你？保安是军训教官出身，家世显赫有钱有势，人高马大打架一流，你得罪不起！”又转头赔笑道：“保安叔叔，她最近得了痴病，是个疯子，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来日定当上门……”
　　“死你全家的，糟老头子我诛你祖宗十八代！”
　　答谢。
　　后两个字还未出声，便被粗暴打断。寄汝河捡起一块砖头，在手中拈了拈，反手砸向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