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骑士2——记忆》烈驹

78、第 78 章

　　“巨食者该隐……”怪物盯住它，嘴角上扬，“原来你躲在这里。”

　　“巨食者该隐”体内一半的人类意识苏醒，它压制住胃部强烈的解饿感，用人类的思考方式思考自己的处境。

　　它虽不聪明，却也猜出自己的处境不妙，可能中了对方的圈套。

　　它回瞪怪物，它想到眼前的怪物可能是可卡叶秋，自己在窥探对方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被人发现。

　　隆贝尔上校知不知道呢？“巨食者该隐”无从知晓，现在它考虑不了许多，首要解决的是眼前的大麻烦。

　　“巨食者该隐”进入警戒状态中，体内的凶兽因子吞噬着另一个理性的自己。

　　饥饿逐渐使“巨食者该隐”疯狂，它的思想动摇，人类的躯体也在发生变化，它的脚趾间生出水上动物才有的“蹼”，它弓下腰，变成蜥蜴类的爬行生物。

　　“巨食者该隐”依然保留着那张漂亮到极致的人类脸庞，红色的瞳孔却仿佛窜出了燃烧的火苗。

　　它小心翼翼地迈开脚步，紧张地观察怪物的动静，时刻准备做出反击。

　　“呦呦呦，不简单。”怪物又以嘲弄的口吻说。

　　“巨食者该隐”完全认出了眼前的怪物，它在黑暗中无数次看过她笑的样子、说话的样子、发狠的样子，它想过她非善类，但没有料到她和自己一样是个战斗型的怪物。

　　怪物吃吃地笑了一会儿，不把“巨食者该隐”当做有实力的敌人，它像是玩闹般伸出胳膊朝它挥去，手在空中兜了个圈子，朝“巨食者该隐”身子盖去，怪物要擒拿住它，把它奉献给贝加内特星球，她的此举不是为了羞辱隆贝尔上校，而是要除去她眼中的祸害。

　　“巨食者该隐”的身姿化做一道月牙般的残影，从可卡叶秋的手心逃离了。

　　“啊……逃跑了……”可卡叶秋启开蓝色的薄唇说。

　　随后，她也化作一道残像消失在室内。

　　可卡叶秋的战斗力在贝加内特排名前10位，她可以根据气息追踪到敌人。

　　“巨食者该隐”并没有消失，它极速移动，想摆脱追踪它的可卡叶秋。

　　可卡叶秋像幽灵般紧随它的身后，它出现，她也出现。它消失，她也消失。

　　两道影子在室内追逐，房间里的陈设被他们弄得东倒西歪，“巨食者该隐”和可卡叶秋的动作快得无法让人看清，光向下划出了一个弧度，迅疾熄灭了。

　　两道影子酣斗不止，惊动了门外的隆贝尔上校，他竖起双耳朵，确定声音是从可卡叶秋的卧室传出的。

　　“发生什么事了？”隆贝尔上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可卡叶秋意识到自己弄出了声音，打发他说：“没有。我正在洗澡，不小心打碎花瓶了。”

　　“注意碎玻璃，不要唆到手了。”隆贝尔上校口中提醒道，心里却猜测可卡叶秋在捣什么鬼。

　　感受到隆贝尔上校不曾离开的“气”，可卡叶秋放缓追捕的脚步。

　　“是，长官！”可卡叶秋想要打消隆贝尔上校的疑虑，带着戏谑的腔调复命。

　　听到隆贝尔上校的声音，“巨食者该隐”分了神，它的速度慢了下来。

　　“别跑了，你没有胜算。”可卡叶秋瞅准机会，紧挨在“巨食者该隐”的背后悄声说。

　　可卡叶秋弄明白了，隆贝尔上校是眼前嗜食者的弱点，能令它乱了心性。

　　“投降吧！”可卡叶秋用意识干扰“巨食者该隐”，让它产生了幻觉。

　　“巨食者该隐”停下脚步，它看见自己被一片紫云英的粉色花海包围，前方是一片茂密树林。“巨食者该隐”走向花海的深处，它回过头，背后是一条腥红的血池，它的脚底沾染了鲜血，脚下的花海渗出大量的血液。“巨食者该隐”抬起头，看见空中架起露出3/4体型的地球，它若隐若现地画下巨大的弧形。

　　“你不是地球人，也不是外星人，你没有名字，也不该存活世上。”可卡叶秋声音缥缈，“巨食者该隐”却听见了她说的每个字。

　　“隆贝尔上校更不是你的家人。”

　　“巨食者该隐”半蹲下身子，它低下头望着花海变成血河，它看见了自己似人非人的影子。

　　它端详自己的倒影，身上的鳞片张开、竖起，内侧的甲片上光滑得像打磨过的镜面。

　　“巨食者该隐”露出诡异的笑容，它像爬虫一样手脚朝地。

　　“巨食者该隐”张开的鳞片释放出紫色的光圈，光圈掠过它脚边的土地，血池干涸，盛开的紫云英也枯萎了，黢黑的花朵下垂，贴在缺水的枝干上。

　　毁坏才是它原有的本性、使命。

　　“巨食者该隐”像爬虫一样蠕动，它笨拙地旋转身子，它的手和脚变成了左右对称的几十只昆虫长脚。

　　可卡叶秋绊住了它的手脚，令它的身躯不能任意动弹，“巨食者该隐”恼怒不已，它扭头望向空中的地球，瞪大了双眼，它的瞳孔里的红色火焰热情地跳动。

　　它发现地球似乎动了。

　　它眼底的红色火焰燃烧得更旺了，它的体内有“疯狂杀戮者”的因子，也继承了它的能力。

　　它的背部隆出两个肉疙瘩，肉疙瘩旋动到两边，张开一对翅膀。

　　“巨食者该隐”微屈双膝，它一动不动默默注视天空中散发白色光晕的地球，“巨食者该隐”猛然窜到空中，宽阔的翅膀埋藏了它纤细的身影，它像一道运行的星体沿着轨道向上滑翔，运行到地球旁，它伸长脖子，俊美的脸庞也因狰狞的表情变得扭曲。

　　地球从“巨食者该隐”的眼边向前下滑，“巨食者该隐”紧随身后。

　　“巨食者该隐”发现它看见的地球不是真实的地球，它是可卡叶秋的一只眼睛幻化。

　　可卡叶秋用她的一只眼睛监视“巨食者该隐”，它是人们口中的图像接收器，另一只眼睛将她看到的东西转换成图片格式发给贝加内特星球。

　　可卡叶秋本人也没有料到“巨食者该隐”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现自己，她要摆脱面前的大麻烦。

　　“巨食者该隐”乍开嘴，扑向“地球”恶狠狠地咬下去，鲜血溢出它的唇腔，“地球”滴下一滩血，它忽得隐身，不见了踪迹。

　　“巨食者该隐”从幻境中逃了出来，它没有去找隆贝尔上校，它像受伤的小孩直接逃回到废弃的商店中。

　　它没有从地下道原路返回，它不顾被地球人发现的危险，展开黑色的铁翅膀飞行。

　　它飞过连成一片的高楼大厦，越过一片堆满破铜烂铁、白色泡沫盒子的垃圾场，绿色的空地上竟开出了一片妖艳的红色单层花朵。

　　废墟中瘫倒着一尊巨型红铜色机器人，它戴着插着数十条红黄黑篮各路电线的包头头盔，它合着双眼，当它听见空中飞行的声音时，机器人睁开了眼睛，它转过笨重的头颅望着一旁的空地。

　　“巨食者该隐”转换方向，它的身子略微下移，对准商店的橱窗一头撞进去，猛然击碎了商店橱窗玻璃。

　　橱窗整扇玻璃“咣”得一声粉碎，齐刷刷落地。

　　路人惊吓住了，他们看见奇怪的东西飞进了衣服店里，没命似的四处逃散。

　　“巨食者该隐”并未完全清醒，它冲进屋内似乎是在寻求庇护。

　　它跪倒地上，双手扒在铺了一层灰的地板上，口里含糊不清地发出“呜呜”声。

　　“巨食者该隐”觉察出可卡叶秋的恶意，她与温暖的隆贝尔上校不一样，如果把隆贝尔上校比做阳光，她便是阴晴不定的冬季。

　　可卡叶秋想杀掉它，就像它也想除掉可卡叶秋一样。

　　它趴在地上，第一次想起自己曾经作为杀人机器时的样子，以前它只想和隆贝尔上校在一起。从这一刻起，它的思维混乱了，不知道未来何去何从，它更不清楚自己的存在意义，它也不可能知晓自己已死，是它的母亲用命救活了它，而它是被世界抛弃的邪恶力量。

　　它转过头，发现自己种植的花朵，它依然依附黑暗，散发出朦胧的光芒。

　　“巨食者该隐”面部表情逐渐平和，恢复了俊美的外貌。

　　它的行动被地球人看进里，黄蜂探测仪早将复眼拍摄到的画面传送给了地球护卫军。

　　“巨食者该隐”的照片又由地球护卫军传到了高层内部，照片在他们的手里转了一圈。

　　经过机器检索，高层们确认完毕“巨食者该隐”的身份。

　　高层们又惊又喜，消失多年的大鱼重新出现了。

　　当初掳走它的人也变得不再重要了。

　　由灰色的机器设备搭建的会议室内，有八名高层参加了会议，他们是地球最高作战指挥官金森、国防部长雷恩加尔·布朗阁下、第7师指挥官凯文·特科逊中将、第8师指挥官多维鲁卡等。

　　他们盯着光滑的机器屏幕，琢磨着从前方发来的“巨食者该隐”的照片。

　　“看似不在我们控制的事情得到了新的转机。我们的神一直站在我们的肩膀上眷顾着我们。”第8师指挥官多维鲁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