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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独家记忆 ...

  •   云粹是真的不知道。
      她不想再喜欢季晫恒,但要接受另外一个男生又太快了。或许‘恋爱’这个词注定和她无缘吧。
      林沛说:“顺其自然吧。反正藤子安没让你现在给答案,你们就按朋友相处呗,有感觉就谈,没感觉就算了。不要想太多,也不要太着急。”
      云粹应‘嗯’。

      **

      期末考结束,云粹给床铺盖上一层防尘布,拖着行李箱回家。
      刚上车,兜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她坐下,掏出手机看消息——
      [季晫恒]:考完了,我开车带你去兜风。
      [藤子安]:我买的下周的车票,这周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隔着屏幕,云粹脑海里已勾勒出两人的语气和表情。季晫恒保持着他一贯的笃定、热烈,藤子安在表白后不再连发十几条信息地步步紧逼,改用询问口吻。

      纠结片刻,云粹婉拒季晫恒,答应了藤子安。

      [藤子安]:你家住哪?我打车去接你?
      [云粹]:不麻烦了。旧校区门口见。

      [季晫恒]:行吧。你有空再联系我。
      [云粹]:嗯。
      [季晫恒]:我们宣传部的聚会定在你家餐厅了。部长定的。
      [云粹]:知道了。谢谢学长告诉我。

      —

      周六,云粹坐在餐厅柜台收银,她翻开订桌的客人名单,找到宣传部部长的手机号,手指压在上面点了点,“真的定了呀。”
      葛敏注意到问怎么了?
      云粹回:“这桌是我们学院学生会订的。”
      “那你一会……”
      “我就在这呗。”
      “好。”

      中午十二点,宣传部的同学陆续进店。
      何熙美站在招牌下,一会抬头看店名,一会揉眼看收银台。
      身旁的藤子安同样是满眼惊讶。
      云粹让他们进店。
      两人太过震惊,在门口愣了几秒。
      云粹起身走出来。
      “这是云粹家的店。她妈妈手艺很好。”季晫恒在她之前开口,抬手朝店内挥了挥,“阿姨好。”
      葛敏笑:“晫恒要喝什么?大麦茶可以吗?”
      季晫恒跨步走进去,“可以。我自己拿。阿姨要帮忙吗?”
      葛敏招手唤来小狗,“不用。你和它玩吧。”

      何熙美笑弯眉眼,眸子闪现羡慕的星点,“哇。我在大众点评上看这家店超火的。怎么没听你说过?”
      “也……没人问我呀。特意说很怪。”
      “也是。”
      “你们在二号包间,左手边那间就是。”
      “嗯!我先进去咯。”
      藤子安紧随其后进店,抬眸往冷柜那看了眼,微眯的眼睛闪过一丝妒意,一丝疑惑,以及些许惊讶。
      云粹喊:“学长?”
      藤子安勾唇笑:“季晫恒和你家里很熟?”
      “是……怎、怎么了?”
      “没事。”
      藤子安手按在她肩膀轻拍两下,绕过她走向柜台。
      云粹以为他是要点单,急忙跟上去,“部长点过了。”
      藤子安忽略这句,径直走向葛敏,自我介绍道:“阿姨您好,我是云粹的学长。藤子安。口腔医学系的。”
      “你们都是学生会的吧?”
      “是。”
      “那……”葛敏对于他的主动搭话摸不着头脑,尬聊两句再接不下去,偏头看云粹,用眼神询问她怎么回事?
      云粹也有点懵,不知所措地站在他身侧。
      藤子安笑:“阿姨,我现在在追云粹。”
      此话一出,时间和空气都凝固了,云粹开始缺氧,脸红心跳,羞臊之余还有点愠怒,不知道他为什么和妈妈说这个。
      她舔嘴唇,眼睛乱转,一会看别处,一会观察葛敏。
      葛敏眼睛瞪大,短暂讶异后转为笑眸,“我和她爸爸不插手这事。谁能让粹粹开心就好。我去忙了。你们聊。一会我送你们盘海苔饼。”
      “谢谢阿姨。”
      “不客气。”

      葛敏不在,三人之间的氛围更微妙了。
      季晫恒蹲着逗狗。
      藤子安两手插兜,低头看云粹。
      云粹则抓紧衣角,咬唇偏头,故意把目光转向别处,谁也不看。
      敏感的小狗感受到周围的低气压,也觉察出季晫恒的低落的情绪,发出一阵似呜咽的声响,脑袋靠在他膝盖,“汪呜……”
      藤子安垂手去摸,“小狗好可爱。”
      季晫恒顺着狗的背脊摸,小狗热情扑进他怀里。
      他抱住狗,“这是我的崽。他不喜欢被生人摸。”
      藤子安尴尬地收回手。
      云粹解释季晫恒和小狗的关系。
      藤子安笑:“我也挺喜欢小动物的。我在导盲犬培训中心有领养一只狗。”
      “欸?导盲犬还能被领养?”
      “就是每月捐一点钱,支持它培训。我支持的那只狗下个月就要毕业上岗了。我可以带你去看。”
      “好呀。”

      藤子安先一步进包间。
      季晫恒哼笑,自嘲般开口,“难怪你拒绝我了,原来是和他有约。”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些许醋味。
      云粹心虚,声音渐小,“他先找我的嘛……”
      “就是说现在找你得预约?”
      “也……也不是。”
      季晫恒伸手从收银台拿纸笔,快速写下几行字,折叠两次塞进云粹手里。
      云粹展开,低头看——
      ‘预约今天之后你的所有空闲时间。
      申请人:季晫恒’
      “这样算预约成功了吗?”
      “学长……”
      “怎么?这样还不行?”
      “行。”
      原本绕着两人转悠的小狗变成只绕着季晫恒转,时不时地用脑袋蹭他裤管。
      季晫恒掏出鸡肉肠,掰开一段丢给它。
      他眼眸低垂,失落的语气像含着冰,“lucky知道我不开心。你呢?云粹,你知道吗?”
      云粹递出一块士力架,“甜食可以治愈不开心。”
      “学长。你拿着嘛。”
      “成。”
      季晫恒接过巧克力,阴郁消散一半,抬眸对上她笑盈盈的眼睛,阴郁又消散一半。甜食不能治愈他的不开心,云粹的关心可以。
      他不想问太多,那样像怨妇,会让她厌烦。
      季晫恒抬手捧着她的脸,拇指压在侧脸的酒窝摸了摸,“我的小兔子好甜,还随身携带零食。”
      “就……贪吃嘛。”
      亲昵的称呼、宠溺的眼神、甜蜜的夸奖,一波又一波接连拍在她心尖,云粹像掉进蜜罐,被浓稠的蜂蜜包裹,脑袋晕眩,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甜味。
      覆在她侧脸的手又加了些力道。
      他的声音却更轻了,“好可爱。我好喜欢。”
      “谢谢……学长?”
      “谢我什么?”
      “……”云粹抿唇。
      “我说的是真心话。不用说谢谢。”
      “嗯。”
      “我去找他们了。”
      “好……”

      云粹手捂胸口平复许久,蹲下身子,像寻求安慰似地抱住小狗,喃喃低语:“好奇怪。他为什么总说喜欢我呢。”

      **

      接下去的几天,藤子安和云粹都约在旧校区门口见面,在学校附近的商业街逛。
      藤子安离开嘉禾市前一天,两人乘车去往导盲犬培训中心。
      藤子安是云领养,只来过两次训练中心。
      上次来,领养的导盲犬珍妮刚开始训练,对任何人都很亲昵,有些粘人,坐不住,喜欢绕着人裤管蹭。两年过去,它沉稳不少,它还记得藤子安,看到他进门,咧嘴像在笑,扭头看训练员。得到训练员允许,珍妮站起身,紧贴着训练员,慢慢走向两人。

      训练员带两人去看狗舍。
      两个穿红马甲的志愿者拿着扫帚在清理狗舍。
      云粹随手拿起一个马甲套上,“我去帮忙吧。”
      藤子安:“我跟你去。”
      训练员:“今天有三只新的导盲犬送过来,需要整理出三个新狗窝。麻烦你们了。”

      两人和志愿者商量好,拿着各自的工具开始打扫。
      大约两小时后,三个狗窝挂上小狗的名牌和照片。
      清扫完,她靠在门边,费劲地扯手套。手汗太多,手套粘住了,扯了半天仍牢牢地套在手上。
      藤子安走近,帮着扯掉。
      她手背红红的,有点肿,手心被汗水泡得发白,皮肤皱皱巴巴的。
      藤子安握住她手腕,抽纸贴在她掌心擦。
      他的手同样是又热又湿,云粹的手腕被握出两道红痕。她低头,那两道红痕像吸血虫,让她厌烦、难受,想快点甩掉。
      云粹眉头紧蹙,转动手腕,语气很生硬,“谢谢你。我自己擦。”
      藤子安松开手,“给你纸。”
      “新的导盲犬要过来了。”
      “嗯。”
      “不知道它们长什么样。”
      “嗯。”
      ……
      藤子安说了好多,云粹没听进去,全以‘嗯’应答。她拿着纸巾专注擦拭手掌,擦掉汗,擦掉污渍,又贴着手腕擦。被他捏的红痕没有了,被摸过的温湿触感仍在,云粹仔细擦了好几遍。
      越擦,烦躁情绪越浓。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不是季晫恒总逗她、摸她,弄得她在他面前脸红心跳,才喜欢他。是被喜欢的男生碰触了,才会开心又羞涩。
      一直以来她都搞错了顺序。

      “云粹,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
      “不要了。”
      “嗯?”
      “学长,对不起。”云粹丢掉纸巾,站起身,腰身稍弯表达歉意,“我不喜欢你……”
      “没事。不用道歉。”藤子安浅笑,思忖片刻,垮塌的背脊稍挺,靠在门边,“我说过我们可以慢慢来。我送你回家。”
      “我……自己打车回去吧。”
      “路上小心。”

      时间尚早,云粹乘车回餐厅。
      她习惯从餐厅后门进,下车拐进后巷。
      后巷和沿街的商铺完全是两幅光景。各家店铺的垃圾堆在门边,后厨的火光投进清冷的后巷。
      季晫恒斜靠在路灯下,拖长的身影横在两人之间。
      云粹停下脚步。
      他问:“没和他一起吃晚饭?”
      “你怎么在这?”
      “除了这,我还有地方找得到你吗?”
      “我是问……你怎么知道今天我和他出去了?”
      “我自有办法。”季晫恒站直,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
      云粹被逼得贴墙站,鞋尖被他抵着,抬眸,季晫恒两手撑在墙面,用身子斩断她的所有退路。
      他的身影笼着她。
      “我看到了,你和他去学校附近的书店、餐厅、游戏厅……这么多次!”
      云粹没见过他这种近乎疯狂的模样,也不懂他为什么这样,瞪大的眼睛满是恐慌。
      “云粹,我找你几次了!你完全不给我机会,是吗?你答应他了?”
      “还没。他说从朋友开始试……”
      “不用试。云粹。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你不喜欢他。”季晫恒的右手捏住她后颈,细细摩挲,“你在我面前会脸红,会害羞,和从前一样。你喜欢的是我!”
      “我没有!”
      “你有。”
      云粹还要辩驳,嘴刚张开,就被他忽然的凑近惊得抿紧唇。
      和以往的玩笑不同,这次他没有拐弯,就这么直挺挺地压下来。两人鼻尖相碰,他稍稍偏头,擦着她鼻翼继续贴近,像轮船撞冰山,有种破釜沉船的果决。
      嘴唇真的被他碰到了!
      擦碰到的瞬间,云粹能感觉到他的嘴唇也在颤。
      她脑袋已经转不动了,全凭身体本能,手掌抵住他肩膀用力往外推,两手捂脸地蹲到地上,眼泪成串,泣不成声道:“季晫恒,我不喜欢你这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独家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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