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献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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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粹瞳孔震动，登时傻眼，想着她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对方才会这样说。
夏洁摆手，“你别误会啊。我还是喜欢一个人。不用等谁，也不用考虑那么多。不好意思呀。”
“没事。没事”
“不是针对你。”
“嗯！我知道！”
“我回座位啦。”
“好！”
班长站在讲台点名。
云粹往夏洁坐的地方扫了眼。
周围的同学凑在一块交头接耳，而她低头埋进成堆的练习册中。
两人初中就认识，那时候夏洁就是独来独往，竞赛辅导是这样，在宿舍是这样，现在坐在那也是这样。她的世界就是一张又一张的试卷，周围的一切都和她没关系，也无所谓别人怎么想她。
班长叫学号：“九号。云粹。”
云粹举手，“到！”
她放下手，轻轻拍脸，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她应该像夏洁那样，心无旁骛地学习。
这才是她作为学生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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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嘉妮回嘉禾市了，但没回学校上课。
国际二班的课程安排偏向留学，和高考不接轨。贝嘉妮还想拼一拼国内的大学，在外报了一对一的补习，恶补各科知识，临近期末考才会回学校。
中午，云粹一个人去食堂吃饭。
从食堂出来，她两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上楼。
午休时间国际二班空荡荡的，没人留在班级刷题。
贺逸飞拿着背诵小本站在走廊边吹风边背。
她悄悄靠近，用力拍他肩膀，“哈！”
贺逸飞惊得大叫一声，捂住胸口，“学委！你要吓死我！”
“我不是学委啦。”
“嗐。叫顺嘴了。懒得改。”
云粹靠在走廊。
这竟然是个风口，比在教室吹空调舒服，“你还挺会享受的。”
她偏头，注意到他手里拿的是理科公式大全，还是高考专用版，“我以为你们不在乎高考成绩呢。”
“我在乎啊。我要在国内上大学的。”
“不出国了？难道是英语考不过？”
“喂！你不要小瞧人！我雅思裸考就考了5.5，冲刺下肯定能过的。”
“这样呀……”云粹挠头，声音渐小。
“但我想在国内上。”
“哦。那你加油。”
贺逸飞手臂弯曲，用手肘戳云粹，“康琪儿想报哪里？”
“夏江大学的经管学院。”
“嘶……”贺逸飞倒吸冷气，胸口起伏，垂头叹息，云粹搭在他肩膀的手拍了拍，正要安慰，他忽然抬头，打鸡血似地说，“我可以考嘉禾理工。也在嘉禾市。”
之前云粹在小纸条写下字母‘K’，表明她已知悉这件事，贺逸飞对她不再藏着掖着，“如果康琪儿改志愿了，你知道的话要告诉我。”
“我会的。”
站在楼上往下看，什么都变得好小。
云粹看着打闹的男生，想起班里男生讨论八卦时说女追男隔层纱是假的，男生不喜欢倒贴的女生，只会对喜欢的女主主动出击。
云粹问：“贺逸飞。我问你。男生是不是不喜欢被女生追？”
贺逸飞仰头想了会，肯定地回‘是’。
他耸肩：“反正我是。我要是喜欢就直接告诉她咯。不会等女生开口的。我不喜欢的，怎么追我都没用啊。”
云粹不满意这个答案，“那你怎么不去和康琪儿说？”
“啊……我、我这不是……”贺逸飞语塞，脸颊泛起薄薄一层红晕，眼眸低垂，翻了翻手中的公式大全，“等高考结束，我会和她说的。”
无论男生还是女生，在暗恋里都一样，都是同样地纠结，想变更好，想让对方看到闪闪发亮的自己。
“你加油吧！”
“你也是。”
云粹没回应他的这句鼓励，背着手又往上走一层楼，径直走过班级、绕过年段办公室，去高三那边。
站在高三十五班门口的走廊往下看。
在这里会觉得离季晫恒很近。
他在读时，云粹不敢过来，只有在他离开后，才能在这感受他的呼吸，想象他站在这里往远处看时是什么感觉。
她喜欢的男生已经沉浸在和别人的双向奔赴里了。
她不需要在这方面加油了。
楼层这么高，对着篮球场，远远看过去郁郁葱葱的，真养眼，风景真好。就是她的心情一点不好。
云粹捧着脑袋叹气。
“怎么在这？嗯？”
声音在背后响起，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很快转移到身侧。
季晫恒站在她身边。
云粹以为是白日做梦，揉了揉眼睛。
他站在阳光里笑。
更像做梦了！
季晫恒说：“以前我读书的时候也很喜欢在午休时间站在这吹风。”
他两手插兜，胳膊撞了她肩膀。
有触觉，会疼。不是做梦。
云粹怔怔开口：“这风景不错。”
季晫恒点头。
两人站在走廊聊天。
云粹是侧着身站的。
季晫恒正着身子，站得笔挺。
讲了这么久，他都没看她，一直朝向对面的教学楼，不知道在看什么，还说那边景色好。
云粹循着他的目光，往对面看。
那是她的班级？
他在看她的班级？
“学长？”
“嗯？”
“算了。没事。”
云粹觉得她又想多了，另起话题，“今天是周五，你怎么会过来？”
“下午没课。来这借用图书室。”
“哦。”
云粹转身，手抓着栏杆，看向远处，一会踮脚，一会落下脚跟，在他身边，她的小动作控制不住地增多。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柠檬味，她的脸颊痒痒的，像是被柠檬草扫过。
她垂眸。
季晫恒用食指侧在剐蹭她侧脸。
云粹知道她没机会了。
这种若有似无的逗弄不会再让她开心，只会更加纠结。
她缩脖躲开。
他的手继续黏过来。
云粹挪步，他跟着挪。
她轻啧一声。
季晫恒明显愣住，手指悬停在半空，自觉没趣地收回去。
“不喜欢这样？”
“嗯……”
云粹听到他微弱的叹息，再次心软，别扭地解释：“有点奇怪……”
“怎么怪了？”
“就……有点轻、浮……”
季晫恒蹙眉，咬着唇，在纠结。
云粹心尖颤动，十分懊悔，她就是喜欢他，就是见不得他难过，这个垃圾解释不如不说。
没两秒，她妥协了，“随你吧。”
季晫恒纠结的眉头舒展，两手背到身后，“我不会做让你讨厌的事。”
短暂沉默后，云粹问：“学长快到你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呀？”
季晫恒摊手，“只要是你送的。什么都可以。”
他的生日在八月。
今年暑假，云粹要陪父母去上海，不会在嘉禾市，想把礼物提前送他。
“这个辅导你要一直做到期末吗？”
“至少会做到六月中旬吧。六月底要准备期末就没时间过来了。”
云粹默默记下。
季晫恒感叹：“今年就是你十八岁，我十九岁的生日了。”
“对！”
“九月一过，咱俩就都成年了。”
“嗯！”
云粹对成年充满期待，看到他眼中的迟疑，不解地问：“成年不好吗？”
“也不是。”季晫恒转头，继续盯着对面教学楼看。
以前他对十八岁这个特殊的年岁没什么感觉，现在觉得成年挺不好的，至少在她没成年前很不好。
如果他们同岁，他会在她难过时，给她擦眼泪，给她拥抱，告诉她不要怕。
十八这条线逼迫着他做点什么区别于那些小男生，可他心里那团火依然热切地燃烧着，想像男生一样喜欢她，也想像成熟男人一样爱她。
他捏住云粹肩膀，“跟我走。”
“去哪？”
“跟着我就对了。”
云粹被他推着，扯着，一路小跑进医务室。
医务室老师不在，季晫恒有钥匙，直接开门进去。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硅胶大腿模型，从兜里掏出穴位图，“这是我和推拿理疗专业的学长学的。叔叔不喜欢去医院，你可以学了，在家给他按。”
云粹凑近，“难吗？我不知道学不学得会呀。这个穴位是不是要按得很准？差一点可以吗？”
“不难。我教你。这个穴位图也给你。”
“好呀！谢谢学长！”
穴位图展开放在病床边。
云粹边看，边试着在模具上找穴位。
季晫恒的手覆在她手背，轻轻捏着，带着她找穴位。
“不着急。我们有一个中午的时间练习。”
“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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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自习不是季晫恒的值班时间。
他还是来了，坐在办公室解疑答惑。
两个火箭班挨着办公室，他们有选择不上周五晚自习的特权，大部分人都选择回家，两个班级稀疏地坐着人，特别安静。
云粹写完数学卷，拿着单词本站在走廊背书。背了一会，口干舌燥，她低头看腕表，还有半小时下课。
下课时间打水处人多。
她的手从窗户伸进去，拿桌上的水杯去打水。
数学系的学姐站在那泡茶。
云粹站到她身边，“学姐好。”
学姐晃茶盒，“你要吗？”
“不用。谢谢。”
“不客气。”
两人同时接完水，拧好杯盖转身离开。
和如此漂亮的人同行会有压力，云粹放慢脚步，让对方先走。
学姐抬脚，才走两步，不知踩到什么东西，高跟鞋打滑，整个人向后仰倒。
在两人的惊声尖叫中，学姐摔倒在地，玻璃水杯掉落，炸|出一地碎片。云粹伸手，却没扶住，尴尬地悬停在半空。
学姐满脸痛苦地躺在污水横流的砖地。
办公室里陆续有人跑出来。
同为数学系的男生蹲在她身边，“你还好吗？我扶你起来？”
“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脊柱，先别动她。”季晫恒推开人群，蹲下身询问，“有没有被烫到？哪里疼？”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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