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等雏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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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苏秒一路坐公交回家，一周的疲累本来就让人不大痛快，直到她回家，看到自己和苏时的房间被搞乱，苏时所有的课本和脏衣服都乱扔在她床上。
苏秒的脾气唰一下就起来了。
“苏时！你又把我的床搞得这么乱！”
“不就扔个衣服，我给你收了呗，干什么这么小气？”苏时散漫地说了一句，随后走到苏秒的床边，把脏衣服一把都抱起来。
苏秒看着他跟个二流子似的理所当然地霸占她的私人空间还要被指责小气，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朝着张守珍说：“妈！你看看你儿子，他每次都把脏衣服和他的东西往我床上扔！”
苏时的书包坏了，张守珍手上带着别针，正拿着针给他缝补，她听到苏秒又吵起来，抬起头烦躁地瞪了她一眼：“干什么啊，祖宗，全家都得供着你是不是？在外面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弟弟不就是把衣服在你床上放了一下吗？你一回来就大吵大闹，都要吵翻天了！你是嫌你妈我烦心事不够多，没事儿找事儿吧？”
苏秒拔高了音量，有点委屈，声音里带了几分哭腔：“妈！这是我每次没事儿找事儿吗？要不是因为你惯着他，他哪敢每次都这么干的。”
苏时看苏秒这样子，朝着她瞥了眼，无奈地对她翻了一个白眼：“又哭，又哭，真是矫情死了。”
苏秒听到苏时这话，回头朝着他瞪了一眼，苏时一脸嫌弃地看着她：“你又瞪我干什么？我哪句话说错了？你就是矫情，还是个花架子，假干净！你除了会学习，什么都不会！”
苏秒情绪有点失控：“那我也比你强！什么都不会！只会和同学打架！”
“……”
“行了！你们俩别吵了。”张守珍把手里的针线活放下，朝着姐弟俩吼了一嗓子，两人都没在说了，张守珍说：“苏秒，你是姐姐，你就不知道要让着你弟弟吗？”
“我——”
苏秒一个我字卡在喉咙里，每次都是这样。
“你都快十八岁了，也不知道要让妈妈省心，一点都不懂事。”
张守珍从凳子上起来的时候一下子起急了，不小心闪了下腰，她的收撑在后腰处，朝着苏秒看过去，又看向在这场争吵中占尽了上风的苏时，最终朝着苏时喊了声：“你过来，帮我把蒜给剥了。”
张守珍和苏时转身到厨房，苏秒猛然抬起头看了看家里被烟火气熏黄色天花板，把自己肚里下剩下的委屈咽回去，要不是她这长相遗传了张守珍百分之八十，和她年轻的时候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她一定怀疑，她真的是他们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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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秒第二周到学校，晚自习前到食堂吃饭的时候，赵楠看着她蔫不拉几的状态，朝着她的肩膀撞了一下，“你这不是刚从家里来学校吗？怎么比你在学校等着回家时候的状态还差啊？”
苏秒说：“还不如不回去。”
赵楠之前听苏秒说过几句家里的事儿，因为她妈是个传统的重男轻女的女人，而她弟弟则是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至于她爸，不是很了解。
“其实这事儿我也不太清楚，和家里断绝关系这种不现实的话我就不劝你了，但现在咱们这个阶段，就是好好学习，除了学习以为的事情真的不要多想。你高考的时候好好考，等你考出去了，离这些烂摊子远了，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不是？”
苏秒咬了一口酥饼，顺带吸了一口豆浆，一边鼓着腮帮子，一边点头。正吃着，迎面走来一个人，她咀嚼的速度不由地变慢下来。
想起上周她看到的事，苏秒下意识地低下头。
苏秒坐在食堂入口靠窗的位置，周齐宴一进门就看到了她，只是她似乎有所介怀，飞快地低下头，似乎是在逃避什么。周齐宴淡漠地朝着她的位置看了眼，随后到食堂窗口排队买粥。在新的班级里，除了江淳，这是第二个让他记住的人。
吃过晚饭之后，苏秒和赵楠回教室学习，秋老虎还没有散去，五十人挤在一个教室里，教室里又闷又热，时不时在安静地教室里能听到几句，“卧槽，热死了。”
赵楠和朱一阳在前面小声嘀咕：“自弓咋想的，这么热不让开风扇？是想热死我们啊？”
就在赵楠和朱一阳两个人开小差的时候，罗自弓从教室外面走进来，逮了一个正着。
“不开风扇是为了降低教室里的噪声，减少影响大家学习的外因，心静自然凉。”
“……”
赵楠说：“心静自然凉是我特么听过的最扯淡的一句话。”
有风扇不开风扇，不是纯粹没热找热吗？
当然，这话她不敢当着罗自弓的面说。
安静的教室里流通着燥热的空气，直到一阵下课铃声响起，赵楠扭过头来和苏秒说：“秒秒，我已经快要被热死了，浑身都是汗，我先回宿舍抢热水了，你慢慢收拾哈。”
说着，赵楠特别仗义地喊了声：“放心，我会给你也抢一壶热水的！”
苏秒正在写题，听到赵楠这声，她抬头看过去，忍不住笑，只见赵楠的身影像箭一样，嗖一下就从教室门口溜走了。
朱一阳啧了一声，朝着苏秒吹了一声口哨就说：“这位，咱们班女旋风！”
下课后，班里瞬间沸反盈天，五十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刚才做的题，或是晚上要回去要一起开黑，提醒对方千万别忘了上线。说完再见，教室里的声音逐渐沉寂，冷清。
苏秒低头做自己的习题，刚才晚自习的时候，她做题的速度慢了一些，没有做完，她打算写完再回去。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掌管教学楼大门的保安大爷上楼来，敲了敲教室门，“姑娘，做题又忘了时间了，十点半了，快收拾收拾东西回宿舍了！”
“好嘞，大爷，我这就收拾！”
苏秒刚好写完函数的最后一道压轴题。
得，F(x)＝3。
保安大爷每晚十点半来锁门，锁门之前会照例巡视，看看哪个班的门窗锁还没有关好，以防当晚刮风下雨会破坏教室设施，而苏秒很多次拖了保安大爷的后腿。因为她总是做题忘记时间。
为了让保安大爷早点下班，苏秒忙收拾书包，刚巧就听见保安大爷疑惑了一声，随后说：“这男同学我没见过啊，这是陪你一起学习的男朋友？”
苏秒听到保安大爷这声，瞬间抬起头，下意识笑着说：“不是。”
直到她撞进那人的视线里。
少年一头短寸，高挺的鼻梁像是座小秀山，眉毛浓密，桃花眼淡淡地朝着她瞥了一眼，随后移开自己的视线，径直将自己的作业收好放到书包里，苏秒也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从教室走出去。
没有因为见过他身边发生的事情而拉近关系，关于喜欢，关于合适的距离，苏秒拎得清楚。自然，清醒也胆怯，明明想靠近，却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暴露太多。为了防止自己被男□□惑，苏秒特意掐了一下手背，在心里自言自语——他喊过你白痴。
所以，你千万别当个白痴。
眼巴巴凑上去，吃力不讨好。
教学楼里的学生都散了，所有的教室的灯也熄灭，苏秒和周齐宴一前一后离开教学楼。楼道里安装着声控灯，昏黄的灯光照耀着幽深的楼道，身后响起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倏然，灯灭了。
苏秒快速咳了一声，整个楼道里都荡漾着她的声音，回声阵阵，直到她走出教学楼，看见了月光。
身后的男生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冷漠地没有一道声音，恍若他们不是同班同学，只是陌生人。
可，他把大家都当陌生人。
除了他的同桌江淳。
苏秒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少年，他体态优越，挺拔如松，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苏秒便一直跟着他往前走，他走的快，她的脚步也不由地跟着加快。
直到她到达宿舍门口，她回头朝着还在往前走的少年，情不自禁地伸出自己的手，食指和大拇指平行留一个空白，将少年的身形放在空白里，也放在她所有的视线里。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与月光笑容，直至消失不见。
苏秒急忙回过神，朝着宿舍楼走上去。
苏秒推开宿舍门之后，她的舍友们都在，赵楠正拉着吹风机吹头发，响起一阵风噪声，看到苏秒回来，朝着她看过去：“今天又写题写得忘记时间，被保安大爷赶回来的？”
“嗯。”
苏秒轻轻应了一声，想到刚才她上楼之前的行为，像是一个跟踪狂，关于喜欢的雀跃倏然冷静下来，不由地耸了耸肩膀。她正想着，就见赵楠抬了抬下巴说：“热水给你打好了，你快去水房洗漱，不然一会儿要熄灯了。”
他们宿舍十一点就要熄灯了。
苏秒感谢赵楠：“谢谢楠楠。”
赵楠甩了一把头发，手叉着腰霸气道：“不客气，我的宝贝。”
转头，跟老虎忽然变猫咪似的，她说：“数学作业借我抄一下。”
苏秒：“……”
苏秒洗漱回来的时候，卡了熄灯的点，她连忙爬到宿舍床上，打开自己的床上桌和小台灯，赵楠看了一眼时间，“秒秒，今天还学吗？”
苏秒怕打扰到其他舍友，小声说：“我再看一会儿。”
“那我先睡了，晚安，秒秒。”
“晚安。”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等雏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