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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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消息的南黎坐在车里抽了支烟。
车窗撤下来一个缝隙，刚好能散烟，有不识趣的过来敲车窗，想约她喝一杯。
外头是灯红酒绿的世界，繁华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Lemon酒吧是京市出了名的销金窟，形形色色的人鱼贯而入。
里边儿的权色交易不计其数，但大多发生在包厢里。
南黎平常来这儿都是单纯喝几杯。
最近工作忙，怕刺激到味觉，很少来。
不过一来还没下车就已经招惹了无数的蝴蝶。
“蝴蝶”是她们给一些群体起的昵称，专指在酒吧外看见豪车和名表之后就往上贴的人，男男女女都有。
在这个时代，男女的标签向来没那么重。
多得是想靠身体跨越阶级的人。
但能成功的少之又少。
不知她们是看上了南大小姐银色劳斯莱斯的号牌京A9999，还是看上了南大小姐抽烟时手腕上露出来的卡地亚。
这辆车是苏覃的。
南黎之前找她借来开。
手腕上的卡地亚也是苏覃去年送的生日礼物。
在花钱这件事上，苏覃从来不手软。
南黎抽完一支烟，这才稍回了些神。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她和苏覃的聊天记录上。
也是百度了才知道Alpha、Omega是什么意思。
这些本该出现在二次元的词语从苏覃嘴里说出来就莫名的荒唐，可偏偏南黎在查完之后，陪她延续了这荒唐。
南黎心中烦闷，也不知道这决定是对是错，从一侧的手包里又捻了一根烟出来。
修长的手指将烟放在手中把玩，艳红的唇刚沾到烟，银色打火机被她轻轻摁下。
“啪嗒——”
“扣扣——”
几乎是同时响起。
南黎侧过脸，看见了一张笑得灿烂的脸，隔着不大的缝隙伸了一根手指进来，试图将车窗往下摁，“南大小姐，今天就一个人？”
南黎一口烟还没来得及抽，口中只轻吐出一点儿烟雾。
隔着朦胧的烟，南黎眉头微皱，露出点儿不耐烦。
但她侧过身子把烟捻灭，又伸手挥了挥，把车内的烟散尽，这才降下车窗。
南黎唇角向上扬，露出练习过多次的笑，依旧很淡漠：“苏二哥，你今天有空来玩儿？”
苏明途双手插兜，胳膊搭在她车窗上，脑袋伸进去半个，看见只有南黎一个人，略显失望。
“你一个人？”南黎问。
苏明途抬手一指，Lemon酒吧门口还站着一些，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二代。
这圈子里，阶级森严得紧。
南黎笑着反问：“苏二哥还想让我几个人？我又没对象。”
苏明途轻笑，“谁不知道南大小姐和苏总形影不离？怎么？我那妹妹今天没来陪你玩？”
“苏覃还有事儿。”南黎客气又疏离地回：“她有家有口的，跟我们这些单身狗不一样。”
“得了吧。”苏明途双臂都搭在南黎的车窗上，修长的身体稍弯曲，连笑都带着几分痞气，“谁不知道苏覃婚后都不怎么回去的。那婚结的，影响她工作了吗？不照样该拼命的时候拼命，该出差的时候出差？拿外人那套来搪塞我，可算了。”
苏明途打了个响指，笑意越甚，“她是不愿意来，还是来不了。你我都心知肚明。”
——笑面虎。
南黎在心里骂了一句，语气却不变，“哦？我倒是不太知道。苏二哥又知道了什么？”
“苏覃那场车祸，伤得挺厉害？”苏明途轻飘飘地问了下，随后又自问自答道：“应该挺严重。我换个问法，她现在醒了没？”
南黎：“……”
车祸发生后，苏覃被救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封锁消息。
她的私人助理林逸风会将这件事处理得滴水不漏。
至于南黎得知消息，已经是林逸风要出国去做苏覃安排的其他事，不得已才给她打的电话。
那……苏明途是怎么知道的？
南黎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
苏明途却往后退了半步，朝她笑着摆手：“可别。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对苏覃做什么啊。”
“更何况，她是我妹妹。”苏明途笑得三分真七分假，“虎毒尚且不食子，我又怎么忍心对我亲妹妹这么做？”
南黎低敛下眉眼，“是么？”
苏明途双手插兜站在街边，“不管你信不信，事儿不是我做的。但苏覃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吧？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能搞死她的程度。”
苏明途笑得幸灾乐祸，“要是她这次醒了，你就让她积点德。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南黎的车窗缓缓上升，苏明途声音还在继续：“她这次要是醒不来，你记得告诉我是哪个病房啊。南大小姐~”
他喊南黎的时候语气很欠。
南黎脚底油门一踩，车子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尾气扑了苏明途一脸。
苏明途脸上笑意瞬间消失，朝着地上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
可没想到已经扬长而去的劳斯莱斯急速调头驶来，一个急刹停在路边。
南黎坐在主驾，身都没侧，声音冷得凝成冰。
“苏明途，这事儿最好跟你没关系。”南黎闭了闭眼，轻嗤道：“苏覃没死。”
她转过头，冷笑一声：“你们，永远上不得台面。”
“还记得苏明景说过什么吗？”南黎一字一顿道：“苏覃这人呐，阎王收不动。”
“所以，你以后走夜路的时候小心点。”
在苏明途想辩驳的时候，南黎把车窗一合，脚踩油门轰然而去。
只留下了一堆汽车尾气。
苏明途站在原地发怔。
片刻后低声吼骂了句：“操，命真他妈的硬。”
—
苏覃抱着被子去了一楼客房。
久未住人的客房有着陈旧的灰尘味，苏覃伸手挥了挥，又打开了窗。
秋风渐凉，很快就把室内空气换掉。
这间客房的窗外就是后花园。
花园里的花已经开到了穷途，却还在用最后的生命努力绽放着。
窗台上摆放着一盆已经枯萎了的鸢尾，她把枯萎的鸢尾拿出来扔进垃圾桶，又抱着花瓶去洗。
之后还嫌不够，把地拖了两次，从柜子里拿出备用床单被罩，全都换成了新的。
只是拖地的时候不太习惯，以前在家里也没做过，她拖的时候腿还磕到了床角。
但好歹磕磕绊绊的弄完。
弄完之后已经接近十二点。
忙碌又疲惫的一天总算过去，她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苏覃在想——她为什么是个渣女？
以及——温云雾为什么跟书里写得不一样？
书里说温云雾在失忆前是贤妻良母，失忆之后变成高冷女神，一心只想搞事业，进入娱乐圈大杀四方。
但现在……怎么看都像骄纵大小姐啊！
苏覃很想有个系统来指引她。
偏偏没有。
于是她打开了手机，又搜索了“渣A”关键词，网上出现了一大堆与之相关的小说。
苏覃随便点开一本看了起来。
……
翌日，苏覃醒来已经是上午十一点。
看小说看得太入迷，她凌晨三点多才睡。
后来又做了很多千奇百怪的梦，陷在梦境里出不来。
等醒来时一头冷汗，有种处于云端的悬浮感，又似乎是刚经历了剧烈碰撞。
车祸那天的事儿再一次出现在她梦境里，恐惧又痛苦。
看来车祸给原主形成了很重的心理创伤。
苏覃坐在床上缓了好一阵，手机已经没电。
经过一夜的努力奋斗，她只能得出“小说确实好看”的结论，其余任何有效信息都没有。
苏覃起床之后去客厅，温云雾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荧幕上在播放最近很火的剧《炽热》。
苏覃站在客厅，莫名感觉尴尬。
就像是来谁家做客了一样。
她低咳一声，自己去厨房倒了杯水。
等出来时，电视已经关了。
温云雾坐在沙发上低敛着眉眼沉思，苏覃正打算过去问问中午要吃什么，看能不能有她表现的机会。
虽然很不想，但硬着头皮也要上。
尽管她在这边厨艺倒退了N多，那也可以点外卖啊。
有南金主赞助的钱，出去吃也不是不可以。
两个小朋友去幼儿园了，中午不回家。
所以偌大的家里就她们两个，空旷又寂静。
但苏覃刚走过去，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温云雾抬起头来，目光灼灼。
苏覃吞了下口水，有些心虚。
忽然梦回之前睡到日上三竿起来被她妈盯着看的时候，她立刻解释：“我就是昨晚睡得有些迟，以后不会了，其实我平时都起很早的，我没有赖床的坏习惯。”
“我现在是没班上，过两天我就去找工作，上班以后我不仅早睡早起做运动，还能给你做早餐呢。”苏覃匆忙说道。
温云雾却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片刻后，温云雾问：“我们以前感情好吗？”
苏覃一怔。
温云雾说：“讲实话。”
苏覃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随后笑道：“怎么会不好呢？我们有两个小孩儿啊，你看她们多乖。”
温云雾眉头微皱。
苏覃继续道：“我们以前很相爱的。”
“那谁追的谁？”温云雾问。
苏覃：“……”
鬼知道。
但苏覃硬着头皮编：“算是一见钟情吧。我们当初参加了一场晚宴，你捧着酒杯朝我走来，我和你碰了杯，然后就留了联系方式。”
嗯，书里是这么写的，再具体她也不知道。
其实书里都只有晚宴而已。
温云雾安静地听她说，等她说完之后才道：“你刚才看到那部电视剧了么？”
话题跳得太快，苏覃没反应过来，“什么？”
温云雾声音很沉，“女一号叫蓝彩，当年我们一起从舞蹈学院毕业，一起演了《秦妃传》里的丫鬟。但现在呢？她是女一号，我是家庭主妇。”
苏覃一怔：“啊？”
温云雾坐在那儿，“苏覃，或许我们曾经相爱过，但现在……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我们的爱情早就被生活磋磨掉了，我不理解当年的我为什么会义无反顾地嫁给你，但经过我们这几天的相处，我发现我没办法重新爱你。所以……”
温云雾从桌面下把那份文件拿出来，“这是离婚协议书，你签字吧。”
苏覃：“？”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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