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云柱与火柱》韦太真

4、chapter4

　　蛾摩拉站在分院的队伍里，能感觉到身上时不时扫过的灼然目光。

　　是小天狼星。

　　雷古勒斯已经安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了，七年级的女级长纳西莎身边，眉目收敛，哪都不看，所有人都关注他的分院结果——为了看布莱克的笑话，可能只有小天狼星是真心希望他不要被分到斯莱特林的。

　　纳西莎坐在他身边，神色高傲，似乎觉得这是对之前等着看笑话的人们最好的回击，她的姐姐安多米达今年夏天刚刚和一位麻瓜出身私奔，在多事之秋给布莱克们一个更大的打击。纳西莎是布莱克中唯一一个金发，纯血家族中有一些流言，大意是有这样金发的纳西莎可能不是西格纳斯和德鲁埃拉的孩子，但无论如何菲尼亚茨的壁毯接纳了她，这让关于她身份的议论平息了许多。

　　而蛾摩拉，只是安静地排在队伍里，前面的女孩子姓克拉布，分院帽几乎是一沾到她头就喊出了“斯莱特林”。

　　现在轮到蛾摩拉了。

　　小天狼星坐在格兰芬多长桌中间的位置，腰背笔直，今年夏天他在一场冲突中被情绪失控的沃尔布佳打断了肋骨，但现在看起来他已经完全好了，正在漫不经心地在背后转着手里的魔杖——蛾摩拉知道他这个小动作，在床上养伤的时候想出来的。

　　雷古勒斯的分院结束之后小天狼星就没有那么关注分院结果了，或者说，他一直都是这么漫不经心的神态，从来不给人在脸上猜出暴怒以外情绪的机会。而雷古勒斯的分院结果对他来说可能也并不是意外，奇迹并没有出现。

　　但蛾摩拉知道他在看她。

　　“蛾摩拉洛夫古德”，米勒娃麦格念出了她的名字。她往前走，金发在脑袋两边盘成两圈对称的发髻，但是分院帽足够大到遮住她眼睛。“我见过不少洛夫古德”，那是一个细微的声音——然后马上转为嘹亮，“斯莱特林。”

　　蛾摩拉在黑暗里微笑，她放下了帽子，给它掸了掸灰，放在软垫上，麦格教授看起来惊了一下，但也还好，她扫视了一下，礼堂前排的教授微笑着，他们面前的金杯和银盘闪闪发光。

　　她听到鼓掌的声音，是雷古勒斯，他给她在身边让出了一个位置——下一个鼓掌的人是纳西莎，在他们的带动下整个斯莱特林都在鼓掌，有些人或许还不认识她，但正在雷古勒斯的带动下迎接她，这很有趣。

　　“握住我的手”，雷古勒斯在她坐下的时候轻声和她说，“不要怕。”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蛾摩拉把手放在了身边——雷古勒斯握住了她的手，温暖，干燥，和她的手差不多大，但是他手心的火热反衬出她的冰冷。

　　“我知道”，雷古勒斯的声音带着隐隐的笑意，苏格兰夏天的天气瞬息万变，礼堂的天花板上乌云聚拢，她恍惚间能听见隐隐的雷鸣。

　　“我不是为了你”，蛾摩拉在看谢诺，远房堂兄在拉文克劳长桌上。隔着人丛看她，这个时候他和她父亲是非常相似的，蛾摩拉知道自己上翘的鼻子，深陷的眼睛都像妈妈，但是埃莉诺列文洛夫古德千真万确是个拉文克劳。

　　“当然”，雷古勒斯看起来完全被她逗乐了，整个人看起来都很轻松，“没有人会为了别人来斯莱特林的。”

　　“格兰芬多也是”，蛾摩拉用力捏了一下他手心——松开了手，开始鼓掌。

　　在他们讲话的功夫，一个姓里德尔的女孩被分进了斯莱特林，她有着一头黑头发，长得很高傲漂亮，但是很显然她是个混血，而且长期跟着自己麻瓜那一方的家长生活，因为她从来没有在纯血家族的社交场合中出现过。

　　在斯莱特林的第一天生活很顺利，蛾摩拉很清楚这只是因为星辰的光环仍然虚虚笼罩在她的头上，最简单的例子是别的纯血女孩子都有堂姐或者表姐，只有她孑然一身。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和同级众星捧月中的特蕾莎甘普小姐提起裙子互相行礼，她的祖父与雷古勒斯和小天狼星的祖父是表兄妹，所以她们也曾经在安多米达和卢修斯马尔福的订婚宴上就见过。

　　这里的宿舍两人一间，她的舍友就是克莉丝汀 里德尔——她看起来在麻瓜中也是家境优渥的，看起来发育良好，用细棉布做成的睡衣缀着尚蒂伊的手工花边，在巫师中这也是昂贵的物品。

　　“所以你的父母，她们的父母，都是巫师吗？”里德尔小姐很直接。

　　“是”，蛾摩拉躺在床上，软绵绵的黄狗抱枕就在身边，她带来的东西不多，但是这只几乎和她一样大的金毛抱枕是一定要带来的东西。

　　“我的母亲是”，里德尔小姐的声音很远，“但是她一直瞒着我父亲，我直到收到录取通知书才知道。”

　　“斯莱特林不收麻种巫师”，蛾摩拉抱着黄狗抱枕，在黑暗中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两个人都拉着帘子，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窗外湖水拍打玻璃窗的声音，“我家里都不是斯莱特林。”

　　“所以别的学院是什么样的？”里德尔小姐还在问。

　　“不知道”，蛾摩拉觉得自己很困，她精力一向不佳，今天晚上的场面太大，“如果真得想知道的话，去看《霍格沃茨，一段校史》。”

　　第一个来找她的人是小天狼星——那个时候她正在拉文克劳长桌边，和谢诺费留斯讲话。

　　蛾摩拉本能的不喜欢克莉丝汀 里德尔，但也不想成为雷古勒斯的一个挂件，伯斯德小姐和她也不过是表面交情，相比之下拉文克劳长桌比较正常，她在过来的火车上就和谢诺一个车厢，还有和他同年级的罗伊娜 博朗，加上一个赫奇帕奇，赫克托斯卡曼德。

　　“你对死亡圣器有什么看法吗？”谢诺今年三年级，在往麦片粥里加葡萄干。

　　“很有意思的东西”，蛾摩拉看了他一眼，“相信它力量的人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群体。”

　　“同意”，谢诺费留斯轻声回答。

　　小天狼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拍了拍她的肩，“到我身边来，蛾摩拉。”

　　小天狼星今年二年级了，开始抽条，这种时候像一只刚出壳的小鸡仔，显得眼睛特别大，瘦削的要命，但顾盼间已经显示出某些英气，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他穿着黑面红里的格兰芬多校袍，黑衬衫，黑头发乱糟糟的，更显得脸色苍白如纸——他今年夏天没去海边。

　　蛾摩拉没说话，跟着他到礼堂外面的回廊里，昨天晚上的大雨在霍格沃茨的庭院里留下了一点痕迹，知更鸟在中庭的喷泉里振翅沐浴，古老石墙上的苔藓和地衣看起来苍翠可人，连庭院中的山梨树看起来都状态很好。

　　小天狼星第一句话就是，“他们有欺负你吗？”

　　“他们？”她偏头看他。

　　“那些斯莱特林”，小天狼星耸了耸肩。

　　“你在期待什么”，蛾摩拉看他眼睛，灰色的大溪地珍珠，虹膜边带着彩色眩晕。她不太确定在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神情是否和受伤有关，只是伸出手把他的领角抚平，原来就已经很平整了，所以她也就是摆弄了一下。以他们的亲近程度她也足够伸手去做这件事，小天狼星只是太吃惊了，他很快就后仰闪开了。“你觉得自己只是在关心我”，蛾摩拉把双手举在眼前，“我也在关心你。”

　　“那个人是谁？”克莉丝汀 里德尔在她回到斯莱特林早餐桌前坐下的时候问她，她今天带了一条漂亮的珍珠发带，更衬得她的黑头发柔顺美丽。

　　“小天狼星布莱克”，蛾摩拉把餐盘里的培根卷起来。

　　“你们关系很好？”她似乎很好奇她为什么会有格兰芬多的朋友，“那不是我们的对手吗？”

　　“他是我未婚夫”，蛾摩拉心里有一阵莫名其妙的烦躁，她知道那是对里德尔美貌和天真无端的妒意，而她最令蛾摩拉羡慕的或许是她永远有退路，只要她想，永远可以抽身回到麻瓜世界里去。

　　“这真好”，她还在笑，“我祖父不让我接触同龄人，因为我是个巫师。我魔力暴动的时候被他发现了，他吓了一跳，他年轻的时候被一个女巫用药迷昏带走过，别人都说他们是私奔的”，她做了个手势，“但还好我祖母没有放弃。”

　　“是么”，蛾摩拉闷闷地回复，她好像在某本麻瓜小说里看到过这个故事，《劝导》还是什么的，类似的剧情罢了。

　　“巫师的世界比我想象的好一百倍”，克莉丝汀 里德尔看起来很是眉飞色舞。

　　“你还没上第一节课呢”，蛾摩拉觉得自己心里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肮脏的，泛着泡泡的黑泥，培根太咸了，又油腻的让人想吐。她知道都是自己的错，她不应该这么对一个陌生的，新来的，以后要住在一起七年的同学，她们应该成为朋友，但她压抑了太久，而她看起来几乎是一个好捏的，软弱的靶子。

　　一只被击飞的杯子落到了她们面前，克莉丝汀惊呼了一声。

　　蛾摩拉抬了抬眉毛，看见一个带着圆框眼镜，得意洋洋的面孔，正在炫耀式的展示自己手里的魔杖，“你又没洗头啊，鼻涕精。”那是个黑头发乱糟糟的的男孩子，脸颊上带着玫瑰色的红晕，穿着和小天狼星款式相同的黑面红里校袍，而被他击飞杯子的那个男孩是个二年级的斯莱特林，有着显眼的大鼻子和油腻的头发，衬衫和衣服看起来不是很合身，好像是女款衣服改小的，显然刚刚在喝茶的那个人是他。

　　“那个人是谁”，克莉丝汀低声问蛾摩拉。

　　“格兰芬多的那个”，蛾摩拉用指尖在太阳穴拧了拧，“詹姆波特”，小天狼星用两面巨大的格兰芬多旗子糊上卧室墙壁的罪魁祸首，“斯莱特林的，不认识。”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吧。

　　然后她就看到那个二年级的斯莱特林开始像舞剑那样挥动他的魔杖。他的面色很狰狞，这让他被油腻的头发覆盖的脸上的鼻子看起来更大了，好像有无形的刀刃再被他挥动，随着他的咒语在地上击出浅坑，詹姆的袍子已经被他划了一道大口子。蛾摩拉第一反应是把克里斯汀扑倒椅子下面去，那是个威力巨大的黑魔法咒语，好消息是目前使用它的时候有距离限制，并不能发射出去，坏消息是它需要反咒才能止住效果。

　　詹姆波特看起来试图用一些漂浮咒来让盘子和杯子试探那个咒语的效果，清脆的瓷器打碎的声音在礼堂里不断响起，蛾摩拉只好奇怎么教授还不来，放任低年级学生用这么危险的黑魔法咒语互殴。

　　“塔朗泰列舞”，她听到了小天狼星的声音，他在混乱的躲闪中找到机会抽出魔杖喊了那个咒语，瞄准了那个二年级的斯莱特林，他顿时失去了平衡，双腿疯狂地跳起了踢踏舞，摔在了地上。

　　“梅林的三角裤”，蛾摩拉才从克莉丝汀身上爬起来，伸手把她也一起拉起来，躲得远一点。而小天狼星正在和神采飞扬的谈论刚刚那个技巧的准头的时候，他看见了雷古勒斯，他脸色不太好，只是安静地，拿着一本魔药课本站在那里，看着他兄长——反正小天狼星在他的逼视下不那么兴高采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