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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拦路虎多 ...

  •   未有婚约束缚之前,沈知意日日夜夜都是扮男装,与司六摆个摊子替人说媒,写情书,抄戏本子。

      这可比卖吃食挣钱多了,且不说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哥都喜来青楼厮混,沈知意和司六还是是五里内小有名气的“情圣”,他们都来向这两人取经。

      为了不被亲爹发现,沈知意还取了个外号,名叫“玉面”,取意当是她自认清秀的面容,为此还得了不少女子欢心,只可惜她只是女子。

      而今遇到了这事儿,沈知意却是舒舒服服睡了个好觉。

      睡了不知多久,沈知意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推搡着她的身子,沈知意以为是小梅便招了招手想让她退下,哪曾想推的更厉害了。

      她不喜睡时被打搅,小梅个不知趣的。

      沈知意怒意满身,正起身子,骂人的话就快要脱口而出,只见她三弟正摆着水润润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天气寒凉,他穿的臃肿像个糯米团。

      “二姐,二姐起来陪我玩嘛。”沈刻之声音细嫩,活脱脱就是个让人忍不住宠爱的孩子,但她不会这么认为。

      沈知意困意浓浓,还没怎么睡够,摸了摸他的头,敷衍几句道,“刻之,你先去找小梅她们玩,二姐还没睡够呢?”说完,她又躺下了。

      “二姐,你就陪我玩嘛,你屋里的小罐子都不好玩。”沈刻之继续推搡着她,还扯着她的薄被。

      小罐子三字,沈知意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了,她打了个激灵翻起身子,掀开被子。

      但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想,她就又掐着嗓子,继续引诱道,“刻之,什么小罐子呀?”

      “就是昨日我进来时放在柜里的小罐子。”沈刻之以为沈知意要起来陪他玩了,兴奋地道。

      “哦?是那里的小罐子呀,姐姐是不是告诉过你了,进来我的房间就不要乱动东西呀?”沈知意的声音逐渐变得尖锐,一连几个问题通通甩给了沈刻之。

      沈刻之貌似意识到了自家二姐的语气不大对劲儿,可五岁大的孩子又不会撒谎,就一门子心思想着玩儿。

      他还是拽着姐姐的被子,撒娇道,“我只是玩了几下就放回去了,二姐我又没打开。”

      沈知意听着沈刻之的辩解,气不打一出来。

      好啊好啊,你动了它之后,连你二姐的身子都动没了!

      “沈刻之!你不要踏入我的房间半步!”话从脑门一股脑说出来,她的气也没有消解,“你等着别动,我找棍子来。”

      沈知意怒火是一簇又一簇从胸部涌上来,这几年沈刻之就没少给她干过坏事!不是打烂她的墨玉盏,就是撕毁她的医书薄,还能干出什么好事儿。

      沈知意是真跑去厨房拿了棍子,一路上的下人仆人是又劝又拦的,沈刻之屁点大的孩子只会哭闹,她棍棒也只是碰到了几下,沈刻之哭得昏天喊地。

      小梅攥着沈知意的衣袖让她不要对小孩子动怒,但她怎么忍下这股子气,说什么也要打一顿。

      沈刻之,我是你亲姐,小手动动我的药,直接把我的身子亏没了,你咋赔的起!

      沈知意手起棍落,只是找到了源头让她没来由的气愤。

      待沈知意怒气消了大半,沈刻之才顶着肿肿的的眼睛,奶声奶气的向她说着含糊不清的道歉语,“二姐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会长皱纹。”

      沈刻之从小时就爱黏着沈知意,虽然惹事,但都是小事,沈知意以往也没怎么打过他。

      她挪开几步,离得沈刻之远远的,生怕自己一个怒气上来,直接抄起一根棍子把他腿打断。缓了一会儿之后,沈知意收到了一个下人递给她的信件。

      信是司六给她的,约她后天晚上去青楼一趟,据说有小道消息从宫内进来了几味药,其中有药物对医治伤风痛骨很有用处,想着她过去看一看。

      看到这儿沈知意兴奋愉悦心头,怒气也慢慢消退,她打小就想开个医馆,不仅要说媒,还要医人,开个专为百姓开的医馆,但她脾气倔,不想靠沈府,就只能想法子赚钱。

      沈知意虽生于解毒世家,可自从小时经历过一次战乱,见着那些穷苦人家没钱医治,只能路上乞讨,他们眼中的绝望与无奈便被她记在了脑中,久久不能忘却。

      爹虽疼爱自己,但也不愿沈知意风餐露宿,只盼着她收收性子,嫁个好人家,这一辈子就这么舒舒服服过去。

      想到这儿沈知意又叹了口气,摸了摸沈刻之的脑袋,她把那个逛集市买的喜鹊木雕递给了他,望着如墨般的天色,陷入了沉思。

      还是沈刻之在她身旁嚷嚷着肚子饿,拉她去吃饭,才理好心思,去到膳房用膳。

      一家好几口人都这么围起来吃饭,偶尔沈刻之喊沈知意帮他夹菜什么的也就没什么了。好在沈庆堂顾着和娘亲说话也没怎么说她。

      沈刻之喜欢惹事,但口风紧,也不会向沈庆堂告小状,沈知意就喜欢他这点。

      待沈知意顺了一个鸡腿想着回房边看书边吃时,沈庆堂把她叫住了。

      “知意,过来,爹有话和你说。”沈庆堂的神色清爽,似乎心情还不错,她笃定他又要与自己讲那婚事,手中的鸡腿瞬时没了胃口。

      “爹,什么事。”沈知意兴致缺缺的回道,心却飞到了另一边,盼着能尽快走。

      “过几日,宋家大公子要见你一面,你可得打扮一番,不要给爹丢人。”沈庆堂讲的眉飞色舞,丝毫不知自己的女儿早已被吃干抹净。

      沈知意边含糊回应,边挪动脚步,等沈庆堂不注意脚底抹油跑回房间。

      一想到那双面对自己含着满目柔情的眼睛的主人,沈知意就来气,还见一面?真是做戏做全套,他老人家都见过她了,还做这个多此一举的举动。

      她随手翻着从宋褚明书房偷来的医药集,手中有滴落的肉汁都擦在那书页上,关于他的东西怎么看都不大舒服。

      这人,不会是来算账的吧?怪她在他额头上画画,怪她偷了他的书?还是怪她写字骂他?

      沈知意把书簿推到一边,捻了一页纸起来,默默对那书说道,“你家主人不会是这么小气的人吧?好歹我是女子?他能亏了什么?”

      想着她酸痛好久都没缓过来的身子,她整个身子骨都不寒而栗。

      如今有了这档子事,沈知意也不好反驳什么了,宋褚明她估摸着也只是贪图沈府势力,也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日后随意他娶谁都不关她的事,只要他不干涉自己的事。

      婚姻大事虽不是儿戏,但沈知意并无心悦之人。宋府财资雄厚,嫁给宋褚明,不失为一个好选择,嫁人后,爹也不能总出面管着她了。

      约定与司六会面之日到来时,沈知意吩咐好小梅千万不要跟沈庆堂透露她的去向,安抚闹腾的沈刻之后,她挑了一件月牙白的轻便男衣,确保不会露馅后,就匆匆出门了。

      安远县说大不大,夜晚也是热闹。集市内灯火通明,偶有几个小贩吆喝沈知意买点什么,不过一看过去大多数是小孩子吃的甜食,便没再多看。

      沈知意去的青楼名叫烟灵阁,外观华丽不俗气,算是这安远县达官贵人来的最多的烟火之地了,说是青楼更多是戏班子,里边的姑娘多爱唱曲儿,别的不干。

      沈知意寻思着看药物也不是什么禁忌之事,司六火急火燎的,倒像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

      才踏入门中,烟灵阁的小二就时不时端出几个喝醉了酒的公子哥,就连一个过路人都被蹭了满身酒气。沈知意挥舞着手中纸扇驱赶酒气,喝这么多有何用!她暗自诽腹这些个纸醉金迷的人。

      “玉面公子这是又来了啊?”

      轻音在门前用衣袖轻敛沈知意的面庞,愉悦道。轻音是烟灵阁中的一名卖艺女子,面容姣好,性子温婉,受到很多纨绔子弟爱慕,可她始终未嫁。

      轻音每日夜都照例站在烟灵阁门前不作喊,只是望着来往行人,按照老鸨的话,便叫做金牌招揽。

      不是沈知意夸赞自己,自从上次轻音被人逼酒,解救过她一次后,轻音对沈知意的眼神总充满了一股爱慕之情。男子不懂便算,她是女子,还能不懂么?

      沈知意双手作揖,为避免尴尬,含糊道,“是,我找司六有事。”

      “司六在包厢,玉面公子哪次来不是找司六,何时能找轻音一次。”

      轻音乖巧答道,也未刁难沈知意,她轻咬唇瓣,眼中充盈着不舍。

      沈知意琢磨这言语有几分暗示与责备,心中不免内疚,但她是女子……得到回复后,她头也不回地撒开腿跑上楼去。

      轻音姑娘言语缠绵,沈知意一女子都差点陷入进这温柔乡,更何况是男子。她默然嘱咐自己,对不住了,轻音姑娘,日后有机会定会告诉她真相。

      只是沈知意还未碰到包厢的一个边角,就撞到了一个醉汉,风中夹杂着浓厚的酒味窜入她的鼻中,刹那间要作呕起来。

      “谁这么大胆?敢冲撞本少爷?”被撞到的醉汉咒骂道。

      沈知意连忙退出好几步远,悔恨自己怎么没看路。

      此时还有正事,且不说这醉汉一身金丝勾边绸衣,想必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总归是自己的错,理应道歉。

      于是沈知意掐出了以往面对达官贵人的谄媚笑容,满脸歉意道,“是在下的错,望公子大度,莫要责怪在下。”

      有财有权的人,都爱这般小人笑脸相迎。她摸出门道来了,遇事便也不慌张,觉着这公子哥醉熏熏的也不会怎么样。

      沈知意说完便想要溜走,谁知公子哥不想轻饶她。他拽着沈知意的手,眼中透露着不善道,“想走?不嗑三个响头,本少爷不放过你!”

      这公子哥双目有浊气,面部颧骨过高,还略瘦了些,虽整体面容还算看的过去,但眉目间有一股阴险。沈知意意识到再拖下去就是个麻烦,她试图挣开他抓着自己的手,可力气过小,并未逃开。

      “在下已道歉为何要针对在下?”

      这公子哥攥的沈知意手腕是一阵一阵的疼,导致她说话的声音都变的有些细气,她顿时慌神心乱起来,被认出是男装还好,传入别人耳中,丢的是爹的脸面。

      或许是沈知意眼神有些混乱,还真被这醉汉看出了些什么,他居然胆大包天,竟捏着她的手腕细细摩挲起来调侃道,“一个男子手滑得跟块玉似的,本少爷喜欢,三个响头免了,不如来跟着我,保你吃香喝辣。”

      沈知意本以为被人强硬摸手腕已经够倒足胃口,没想到他居然还讲的出如此令人羞愧的话,真是恶心至极!她即便是个男的,也不会跟他这纨绔子弟!

      沈知意羞愤冒上脑门,也顾不得什么脸面,当即踹了一脚给这嘴上没半分儒雅的狗醉汉,他身子骨就没怎么站稳过,沈知意这一踹,他重心不稳撒开她的手,直接跟个皮球似的轱辘轱辘滚下去了。
      不跑是孙子!

      沈知意怀揣着紧张又幸灾乐祸的心情,奔向与往常和司六共商事的包厢,听着醉汉阵阵哀嚎声,心中舒爽无比。

      谁叫他吃她豆腐,沈知意才不是好欺负的。贼眉鼠眼,手脚又没轻重,还不如宋褚明好呢!跑着跑着,宋褚明三个字忽而飘过沈知意的脑中,奇了怪了,与醉汉相比,他倒顺眼了几分。

      她赶忙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脑袋,这是灌浆糊了吧,他有什么好。沈知意忙挥了几下扇子,用风冲走自己的不清醒。

      去包厢仿佛历尽九九八十一难,下次倒不如换个碰面地点,免得又来个张三李四拦路。

      总算来到包厢的她,立马推开门,急冲冲的坐在木椅上,猛灌了几杯茶水。沈知意边喝边愤愤道,“司六,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下次换个地方见面不成?”

      “你是遇着什么事儿了,你以前还说以后会面都在烟灵阁呢?”

      司六一如既往地坐在窗边淡定回复道。他喜穿暗色衣袍,勾着壶小酒,作作诗,情话就信手拈来。
      “也没什么,算了,快说说药草的事。”

      沈知意觉得无益,便撇开无关紧要的小事,引入正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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