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共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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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面色凝重地看着手里的资料。
他反复的回忆着事情的经历，试图从其中找到一些能够论证他所听到的事情的东西，但却毫无头绪。
是的，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boss对他所说的话。
……
在上次送她回去的时候，临别之前，牧野加奈问他。
“Gin，你还记得苏格兰吗？”
琴酒自然是清楚的记得那个代号，他平静的点头。“啊，四年前的老鼠……”
可面前的人却轻笑着问他：
“不奇怪吗，如果真的是老鼠的话，为什么会死在赤井秀一手上。”
“boss，您的意思是？”
“苏格兰是我的人，警视厅发回名单的卧底，除掉吧。”
牧野加奈轻飘飘的留下这样的指令，就挥挥手走人了。
他在回来之后立刻调取了组织里存留的苏格兰的资料，以及现在仍旧留在警视厅卧底的、四年前传回简讯揭穿苏格兰身份的利口酒的资料。
经过了再三比对和核实，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证实牧野加奈的话。
是的，她给出的结论，根本不能串起一条完整的脉络。那个男人在组织时最后一次直接导致引起怀疑的任务失败是属实的，在他暴露之后琴酒也确实查到了一些对方曾经向红方传递情报的蛛丝马迹。
他是卧底才是唯一能够坐实的说法。
如果硬要说有任何地方矛盾，的确是牧野加奈所说的那一点。
唯一和苏格兰是红方卧底冲突的只有动手杀死他的人，是FBI的潜入搜查官赤井秀一。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从琴酒的视角来看，他和赤井秀一曾经也有过一段时间的搭档，多少了解这位宿敌，如果是那个男人为了在组织中生存下来动手的话，恐怕也不足为奇。
FBI和日本警察并不能算真正的同伴。
更何况，当时的现场并不是只有赤井秀一和苏格兰，还有另外一个拥有代号的人，波本……
赤井秀一不会冒着自己身份曝光的危险，在波本面前救下苏格兰。
那么……
我亲爱的boss，您到底要做什么呢。
一切，有意思起来了。
琴酒思考了很久之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波本，下午三点见面，地址我会通过邮件发送。”
波本收到没头没脑的邮件、赶到指定地点的时候，其实内心十分忐忑。
琴酒在电话和邮件中都没有说明今天的任务具体是什么，只通知了时间，地点。
他尝试着打探，却没听说过组织在今天有任何活动……难道……是他最近的行动引起了琴酒的怀疑吗……
最近为了嘉士百和山口浩二的事，他和公安的联系的确频繁了一些，但应该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才是。
还是说……公安那边……
不，这不可能。
他的联络人只有风见裕也一人，他非常清楚，风见裕也是个正直的公安警察。
琴酒的目的让他毫无头绪，他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面对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变故。
邮件里告知他的地点，是一个组织名下的射击训练场，波本到达的时候，琴酒已经等在了里面。
他捧着狙击枪扣动扳机，在子弹正中靶心之后，手里的枪突然调转方向，瞄准了波本的眉心。“波本。”
果然是引起怀疑了吗。
“Gin，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波本面不改色的面对着他的枪口，甚至轻松的笑着举起双手，一副配合他的样子。“你匆忙叫我赶来，又拿枪口对着我，总会有个理由吧。“
“哼，你很快就会知道理由了。”银发的男人冷哼了一声，把枪递给了旁边的伏特加，也不再吭声。
看来他还约了别人。
波本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心里揣摩着可能的人选。
组织里和他亲近的成员并不多，琴酒能够在这时候叫来的，莫非是贝尔摩德……
高跟鞋的嗒嗒声靠近的时候，波本抬起头，看到的确实一个他丝毫没有想到的人
——橙花
牧野加奈收到琴酒的信息的时候其实也有些茫然，她匆忙向学校请了假易容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琴酒和波本各自冷着一张脸坐在一起的样子。
波本怎么会在这里……
牧野加奈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琴酒。“Gin，波本怎么也在这里，你今天喊我过来不是有重要的事吗？”
邮件里琴酒说，他有重要的事要汇报，需要橙花在场。
对方第一次用这种紧急通知的口吻给她发信息，又特地告诉她需要易容，这种明示下，她自然是知道今天在场的不会只有她和琴酒，但多出来的这个人，无论如何她都没有想到会是波本。
回应她的也是完全意料之外的反应。
琴酒的□□第一次对准了她的胸口。
”啊，是啊，的确是重要的事呢，橙花。“
那个男人眼中的冰冷和戾气和往常完全不同，他在瞄准自己的猎物。
牧野加奈觉得自己在他的气势压迫下几乎动弹不得。
……
这是哪一出？
琴酒不可能借她试探跟她并没有多少联系的波本，那么就是……在怀疑她？
牧野加奈很快想起了上次她离开之前留给琴酒的话……
苏格兰是她的人，除掉警视厅里的卧底。
难道……她还是鲁莽了吗。
她的背后浮起一层薄汗。
在她开口之前，其实就预想过可能会有一定的危险性，但她自认为经过这段时间和琴酒的相处，琴酒会相信她，作为boss的她。
因为琴酒没理由知道苏格兰是自杀。
她尝试通过他死在赤井秀一手里这个借口来把他变成自己的人，就是为了她那个让主要角色认可诸伏景光活着的任务的第一步。
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他们不同，他和主角团那边根本没有过任何接触，没有人在主角团面前反复提起他们。
牧野加奈没有办法从主角团直接入手。从波本……也就是亲眼目睹他的死亡的降谷零这里入手更不可能。
她能想到的最合理的方式就是现在这样。
难道真的不可行吗。
牧野加奈没有表现出来自己的慌张，她更偏向于琴酒是不会背叛她的，所以她没有任何异样地，一步一步地靠近他的枪口。“如果你在怀疑我的话，最好准备好哄我哦？因为被你怀疑的话，我可是会很难过的。”
“呵，不着急。坐下吧橙花，要等演员到齐再说了。”琴酒没有解释任何，但还是收起了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琴酒怀疑的人到底是他还是橙花……如果是橙花的话，又为什么特地让他过来。
波本的眉头紧锁。“原来是你们两个闹矛盾了吗，这可跟我没有关系吧Gin，我和橙花可是没有丝毫关联，就算她是卧底，牵连到我的话，我可是会觉得很冤枉的。”
琴酒果然是琴酒。
这是波本内心最直接的想法。
即使上次见面的时候表现出那副贴心温柔的保护者的角色，现在还是可以把冰冷的枪口对准那个女孩的枪口，果然只是为了套取橙花身上的情报吗。
那现在看来，目的已经达成了？
Boss又在其中知道多少……
如果Boss知情，橙花究竟有什么重要情报，值得boss示意琴酒亲自去套。
还有剩下的一个人，究竟是谁。
最后一个人是在大概20分钟之后到场的，牧野加奈不认识那个人，波本自然也从未见过他。
但他身上穿着一身警服，格外的显眼。
他是警察。
那名男子走进来的同时，开始朝着琴酒抱怨。“Gin，你突然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今天是工作日，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避开警视厅的视线啊……”
组织在警视厅的卧底啊。
代号波本，实际上是公安卧底的降谷零在其他几人看不到的地方捏紧了自己的拳头，他仔细的观察着对方，打算记住这个卧底的脸。他也不由得的想起……难道这家伙就是组织隐藏在警视厅中的……导致hiro暴露的那个……元凶吗？
牧野加奈的表现更为直接。“啊～看来Gin真的是在怀疑我啊。”
波本的思维突然被打断，他的心中惊诧不已，橙花这是什么意思……
牧野加奈看着对面穿警服的男子，自然已经明白了，这就是她要求琴酒除掉的人，琴酒因为她的命令找对方前来对质了吗……
可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波本。”银发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冰凉。“苏格兰，你还记得吧。”
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波本的神经瞬间绷紧，他眼中的露出一丝浓烈的恨意，即使只是一个刹那，但牧野加奈仍旧清楚的看到了。
涉及到那个名字……他果然会失态吗……
这样太危险了啊零零。
她垂着眸，暗自思忖着怎么度过眼下这个危机，就算不能打消琴酒的怀疑，起码也要保证波本不会出事才行。
“啊，记得。”
波本的声音有一些怪异。
“四年前死亡的那个老鼠，怎么，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了，Gin？”
苏格兰，真名诸伏景光，和代号波本的降谷零同样，是卧底在组织中的警察，他是四年前因为身份暴露而死亡的，他的至交好友。
“橙花告诉我，苏格兰是她的人，利口酒是组织的叛徒。”琴酒脸上的笑容诡异又阴冷。“利口酒，你的解释。”
那名穿着警服的男子，面色立刻难看了起来。“我怎么可能是卧底！！苏格兰的身份的确有问题，他是警视厅派到组织的，他的真名叫……”
“诸伏景光。”
念出这个名字的，不是利口酒，也不是面色紧绷的波本，而是那个坐在琴酒旁边的女人。“是吧？你想说的是这个名字吧。诸伏景光，是我的人。他不是警视厅的人。”
不，这不可能。
波本的第一反应，就是否定了橙花的话。
诸伏景光的死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年，他本来不应该再被组织的人提起。
为什么组织这个空降的干部，会突然的要求琴酒杀死警视厅里的卧底，又突然的说……hiro是她的人……
难道……橙花是他们派来的新的卧底吗。
可如果是公安卧底的话，又为什么在刚刚得到代号的时候会突然提起hiro……她在成功的接近琴酒、获取对方的信任之后，为了引出利口酒，引起琴酒的怀疑，难道不是得不偿失吗？
还是说……
波本扯出一个笑容，露出些不解的神色。“喂喂，Gin，先不说苏格兰到底是哪边的人，苏格兰已经死了，在四年之前，当时可是我亲眼看到的……你们为什么又突然开始讨论一个死人的归属。”
“啊，这个啊因为我要利口酒死。”
被怀疑的女人脸上的表情依旧漫不经心，好像丝毫没有因为琴酒的怀疑而害怕，她的话听起来倒是十分真挚，没有撒谎的痕迹。“苏格兰是我的人，利口酒用假的卧底名单，欺骗了组织，就是这么简单呢。四年前你既然在，你应该亲眼看到了吧，杀死苏格兰的人是……”
“赤井秀一。”波本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神色冷凝。
橙花悠然自得的点头。“是啊，为什么呢，同是红方的FBI，知道对方是卧底之后，会毫不犹豫的开枪杀人，还刚刚好破坏了对方存储数据的手机。这么容易就中了FBI和警视厅的圈套啊，Gin。”
“不，她说的不是真的。“利口酒愤怒的看着橙花。”该死，你才是那个叛徒才对。苏格兰是警方的卧底，我绝对忠诚于组织，Gin，你不要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她……”
一声枪响截断了利口酒的辩驳，琴酒的子弹击中了他的胸口。
在利口酒不可思议的捂住迸出血色的位置的时候，橙花居然从琴酒手里接过了那把□□。“只有胸口的一枪吗，也太便宜他了吧。”
“是吗？”琴酒没有阻止她抢走自己的枪的动作，他点了支烟，低笑一声，看着那个女孩。“如果你有胆量和能力，你可以再补上几枪。”
他的boss，根本不会射击，不是吗。
其实这一次，琴酒并没有相信牧野加奈的话，哪怕是现在。
他依然坚持，苏格兰并不是什么boss的人，他就是警方的卧底。
但他终于还是做出了抉择，哪怕现在对方的阵营让他动摇，他也选择了跟随她。
可能是因为这个人已经是组织的boss了，又亲手把权利交给他，把他提拔到了这个位置。又可能是他真的想知道，明明这个女人在他面前毫无自保或者反击的能力，为什么还敢向他提出这种会给她带来麻烦甚至是生命危险的要求。
她难道没有一点恐惧吗。
恐惧自己并不是完全忠诚于她，或者是因为怀疑，就向她下手。
他也很好奇，苏格兰到底是谁，为什么作为组织boss的牧野加奈在他死后，甘愿冒这个风险为他编织一个故事，创造一个身份。
一个猜想在他心里出现。
牧野加奈对死而复生的执着。
她要复活的，很有可能就是她现在莫名其妙提起的这个人。
诸伏景光。
她在为对方复生后的身份提前做铺垫。
亲爱的boss……终于露出了一些，狐狸尾巴啊。
琴酒灭掉手里的烟，说出了他今天叫来他们的真实的原因。”不管你想做什么，杀死利口酒并不能作为这件事的结束，橙花。还有一个人，参与了追杀苏格兰的任务，目击了整个过程。他会相信你的话吗？“
波本。
牧野加奈瞬间就明白了琴酒的意思。
琴酒没有相信苏格兰是她的人，可他选择了帮她继续这个谎言。他叫来利口酒和波本，是想除掉波本，为她解决掉最后的后患。
琴酒是不是笨蛋啊……
牧野加奈突然就忍不住有些愧疚了。
她以为对方已经怀疑她了，甚至做好了为欺骗他付出代价的准备。
可最后，他却给她推出了一条路。
他决定成为她的共犯。
她能够猜到的事，波本自然也猜到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先讶异自己听到的哪一件事。但他明白琴酒的意思。
琴酒自己清楚，苏格兰是橙花的人这点站不住脚，亲眼目睹一切的自己也不会相信。
如果要坐实这一点，他必须闭嘴。
那个小心谨慎的男人，更希望他彻底闭嘴。
“Gin，随意处置拥有代号的干部，可太大胆了吧。”波本姿态大方的坐在那里，显得气定神闲。“我可是朗姆的下属，你要怎么像朗姆和那位大人交代呢。”
被他威胁的人甚至没有看他。“那就不用你多虑了，波本。”
牧野加奈的大脑在他们的对话中飞速运转着，她握着琴酒的枪站了起来，走向已经倒在地上的利口酒，把枪口对准对方的眉心，补上一枪。
在看到鲜血之后，第一次杀人的强烈情感刺激突然就让她的思路格外的清晰。
“朗姆算什么东西，难道你以为他能做你的依仗吗。他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口吻轻蔑地说。
橙花走回了琴酒身边，把枪还给了琴酒。“也是，他这些年把那位先生当做傀儡，自己发号施令的感觉，一定非常不错。一时半会儿之间还是不愿意放手吧，他不记得组织属于谁，难道你也是吗。”
橙花的眼睛看着那个金发的男人，神色凛然地逼问他。“波本，你忠于的是组织。还是朗姆。如果你忠于组织，现在开始安静的闭上你的嘴，如果你忠于朗姆，那就让他来给你收尸了。”
琴酒在牧野加奈的质问中，唇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弧度。
Boss居然这么快就想出了应对方法吗。
既能保全波本，又能在乌丸莲耶之外，拖出另一个替组织承担罪责的人。
他的老对头——朗姆
他现在开始确信，自己跟随她的决定是正确的，起码这个决定是如此有趣。
他可以为了这些愉悦的情绪，不去追究boss还要保全波本的原因。
毕竟很久没有遇到过让他这么有兴致的趣事了，他倒是真的很好奇，一切之后要怎么发展。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共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