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沉迷》盛佳瑶

13、第 13 章

　　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哈利和我从清早到现在只吃了一点乳脂软糖和一片面包所以我们很快就和海格告别回学校去吃饭。

　　刚踏进阴凉的门厅，就听一个声音响起。

　　“你们回来了，波特、韦斯莱，”麦格教授板着脸向他们俩走来，“你们俩晚上留下来。”

　　“我们要做什么，老师？”罗恩紧张地打了个嗝问。

　　“你去帮费尔奇先生擦奖品陈列室里的银器，”麦格教授说，“不许用魔法，韦斯莱——全用手擦。”

　　罗恩倒吸一口气。费尔奇是所有学生都憎恨的人，尤其是母亲，在故事里母亲夜游被费尔奇抓到算得上是寻常事。

　　“波特，你去帮洛哈特教授给他的崇拜者回信。”麦格教授说。

　　“啊，不要，我也去擦奖品行吗？”哈利绝望地乞求。

　　“当然不行，”麦格教授扬起眉毛，“洛哈特教授点名要你。你们俩记住，晚上八点整。”

　　“真惨。”我看着他俩挑了挑眉说。

　　“闭嘴吧”罗恩烦躁的说。

　　饭桌上，连肉馅土豆泥饼都提不起哈利的胃口。他和罗恩都觉得自己比对方更倒霉，双方都挺倒霉的。

　　“希望你们还能看见一个活着的我”吃过晚饭后，我们在楼梯口告别时罗恩说，他俩和我们将往不同的方向走“用手——”

　　“知道你很惨了，可以闭嘴吗”我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塞入罗恩的嘴里试图让他停止牢骚。

　　“再不走你们要迟到了”赫敏看了眼表皱着眉提醒道。

　　“再见！”听到这句话，哈利立马拉着罗恩跑了。

　　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几乎没有人了，我和赫敏默契地占了靠在火炉旁的沙发开始做自己的事。

　　“艾琳娜，门口有人找你。”罗恩的小妹妹金妮从门口走来向我说“好像是拉文克劳”

　　……迈克尔来替母亲问罪了？

　　我应答了声，硬着头皮走出了休息室，迈克尔正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我好奇的走过去看了眼——楼下罗恩正在喝一个画像对骂。

　　“听说你把马尔福打了？”迈克尔继续看着罗恩缓缓开口。

　　我结结巴巴地承认了。

　　“挺了不起”他顿了顿，“我帮你解决好了，给罗丝阿姨写好了信也跟纳西莎他们说了一些事情，不会有什么事。不过下次别再等着我给你擦屁股。”

　　“谁让你擦了……”我瘪了瘪嘴回道“不过还是谢谢你，送你了”我从口袋里胡乱的抓了一把糖塞到迈克尔手里。

　　他将糖重新塞回了我的口袋“我不爱吃糖”

　　“怪不得脸这么苦”我将一颗奶糖剥开硬塞入了他的嘴中“笑了笑才好看”

　　他的脸开始泛红，一句话也不说地转身离开了。

　　一个小时后，哈利回来了，他疲惫地倒在了沙发上养着神，再过半个小时，罗恩揉着右胳膊进来了，给昏暗的休息室里带来一股去污光亮剂的气味。

　　“我的肌肉都僵了。”他呻吟着倒在椅子，“他让我把那个魁地奇奖杯擦了十四遍才满意。后来我在擦一块‘对学校特殊贡献奖’的奖牌时，又吐了一回鼻涕虫，花了一个世纪才擦掉那些黏液……洛哈特那儿怎么样？”

　　哈利压低嗓门，将他在洛哈特办公室经历的一切告诉我们。

　　“洛哈特说他没听见？”火炉旁罗恩皱着眉头，“你觉得他是撒谎吗？可我想不通——就是隐形人也需要开门啊。”

　　“是啊，”哈利又在沙发上躺了下去“我也想不通。”

　　“上次你伤疤疼是什么时候？”赫敏也合上了书向哈利问。

　　“一年级看到奇洛”

　　我们齐齐沉默了。

　　赫敏叹了口气说“时间不早了，明天再说吧，应该不会是那个”

　　十月来临了，湿乎乎的寒气弥漫在场地上，渗透进城堡。教工和学生中间突然流行起了感冒，弄得护士长庞弗雷夫人手忙脚乱。她的提神剂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不过喝下这种药水的人，接连几个小时耳朵里会冒烟。金妮最近一直病惬惬的，被珀西强迫着喝了一些提神剂。结果，她鲜艳的头发下冒出一股股蒸气，整个脑袋像着了火似的。

　　子弹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城堡的窗户上，好几天都没有停止。湖水上涨，花坛里一片泥流，海格种的南瓜一个个膨胀得有花棚那么大。然而，伍德定期开展魁地奇训练的热情并没有因此而减低，导致每天我都几乎要去洗个澡而赶不上吃晚饭且受到桃金娘的骚扰。

　　即使不刮风也不下雨，这次训练也不会愉快，弗雷德和乔治一直在侦察斯莱特林队的情况，他们亲眼看见了那些新扫帚光轮2001的速度。他们回来汇报说，斯莱特林队的队员们现在只是七个模糊的淡绿色影子，像喷气机一样在空中嗖嗖地穿梭。

　　早上，我兴致缺缺地起床穿上校服，今天是周六，我们难得没有魁地奇训练，我想要多睡会，但还是被赫敏严厉地叫起来吃早饭。

　　我们在礼堂找到了罗恩，但环绕一圈也没有看见哈利。

　　过了一会儿，我们回了休息室，哈利正坐在沙发上写着魔药作业，看见我们后他立刻放下笔，向我们讲了他在来路上不小心同意的事——忌辰晚会。

　　“忌辰晚会？”赫敏兴致很高地说，“我敢打赌没有几个活着的人能说他们参加过这种晚会——肯定是很奇妙的！”

　　“为什么有人要庆祝他们死亡的日子呢？”罗恩带着怒气说，他正在做魔药课的家庭作业，“我听着觉得怪沉闷的……”

　　“想找个由头给自己放假吧”我耸了耸肩说。

　　窗外仍然下着倾盆大雨，天已经黑得像墨汁一样，但屋里却是明亮而欢快的。火光映照着无数张柔软的扶手椅，人们坐在里面看书、聊天、做家庭作业。弗雷德和乔治他们正在研究如果给一只火晰蝎吃一些费力拔烟火，会出现什么效果。弗雷德把这只鲜艳的橘红色晰蝎从保护神奇生物课的课堂上“拯救”出来，此刻，它趴在一张桌子上闷闷地燃烧着，四周围着一群好奇的人

　　突然，那边的火蜥蜴嗖地蹿到半空，在房间里疯狂地旋转，噼噼啪啪地放出火花，还伴随着一些邦邦的巨响。珀西嘶哑着嗓子狠狠训斥弗雷德和乔治。火蜥蜴的嘴里喷出橘红色的星星，十分美丽壮观。它带着接二连三的爆炸声，逃进了炉火里

　　“他们还真会折腾”赫敏看着自己被燃烧的羊皮纸愤怒地瞪着弗雷德和乔治。

　　万圣节到来了，学校里的其他同学都开开心心地参加万圣节的宴会，礼堂里已经像平常那样，用活蝙蝠装饰起来了。海格种的巨大南瓜被雕刻成了一盏盏灯笼，大得可以容三个人坐在里面。人们还传言说，邓布利多预定了一支骷髅舞蹈团，给大家助兴。

　　但是我们四个正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今天正是哈利同意的那个忌辰晚会举办的日子。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赫敏盛气凌人地提醒哈利，“你说过你要去参加忌辰晚会的。”

　　于是，七点钟的时候，我们四个径直穿过门道，这条门道正好通往拥挤的礼堂。那里张灯结彩，烛光闪耀，桌上摆放着金盘子，非常诱人，但我们还是朝地下教室的方向走去。

　　通向差点没头的尼克的晚会的那条过道，也已经点着蜡烛了，但效果却一点也不令人愉快：它们都是黑乎乎的、细细的小蜡烛，燃烧的时候闪着蓝盈盈的光，即使照在充满生机的脸上，也显得阴森森的。每走一步，气温都在降低。

　　突然传开一阵阵用手挠黑板的声音，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是故意放的‘音乐’

　　“那也叫音乐？”罗恩低声说。我们过一个拐角，看见差点没头的尼克站在一个门口，身上披挂着黑色天鹅绒的幕布。

　　“我亲爱的朋友，”他无限忧伤地说，“欢迎，欢迎……你们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他脱掉插着羽毛的帽子，鞠躬请我们进去。

　　眼前的景象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地下教室里挤满了几百个乳白色的、半透明的身影，他们大多在拥挤不堪的舞场上游来荡去，和着三十把乐锯发出的可怕而颤抖的声音跳着华尔兹舞，演奏乐锯的乐队就坐在铺着黑布的舞台上。头顶上的一个枝形吊灯里也点燃了一千支蜡烛，放出午夜的蓝光。我们的呼吸在面前形成一团团雾气，仿佛走进了冷藏室

　　“哦！糟糕桃金娘快转过身来”我转过身拉着赫敏，渴望她不会看见我。

　　“谁？”我们匆匆由原路返回时，哈利问道。

　　“她待在一楼的女生盥洗室里。”赫敏说。

　　“待在盥洗室里？”

　　“对。盥洗室一年到头出故障，因为她不停地发脾气，把水泼得到处都是。我只要能够避免，是尽量不到那里去的。你上厕所，她冲你尖声哭叫，真是太可怕了——”我深吸了口气说“我前几天还冲着她撒了把水虽然她不会有感觉……”

　　“看，吃的东西！”罗恩说。

　　地下教室的另一头是一张长长的桌子，上面也铺着黑色天鹅绒。我们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紧接着就惊恐万分地停下了，气味太难闻了。大块大块已经腐烂的肉放在漂亮的银盘子里，漆黑的、烤成焦炭的蛋糕堆在大托盘里；还有大量长满蛆虫的肉馅羊肚，一块覆盖着绿毛的奶酪。在桌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块巨大的墓碑形的灰色蛋糕上面写着尼克的全名。

　　我们四个人看得目瞪口呆，这时一个肥胖的鬼魂向桌子走来，他蹲下身子，直接从桌子中间通过，嘴巴张得大大的，正好穿过一条臭气熏天的大马哈鱼。

　　“你这样直接穿过去，能尝出味道吗？”哈利问他。

　　“差不多吧。”鬼魂悲哀地说，转身飘走了。

　　“我猜想他们让食物腐烂，是想让味道更浓一些。”赫敏很有见识地说，她捂着鼻子，靠上前去细看腐烂的肉馅羊肚

　　“我要吐了——”我扶着墙说道

　　“我们走吧，我感到恶心了。”罗恩说

　　我们还没来得及转身，一个矮小的男鬼突然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停在他们面前的半空中。

　　“你好，皮皮鬼。”哈利小心翼翼地说。

　　皮皮鬼是一个专门搞恶作剧的鬼，他和他们周围的那些鬼魂不同，不是苍白而透明的。恰恰相反，他戴着一顶鲜艳的橘红色晚会帽，打着旋转的蝴蝶领结，一副坏样的阔脸上呲牙咧嘴地露出笑容。

　　“想来点儿吗？”他甜甜地说，递给我们一碗长满霉菌的花生。

　　“不，谢谢。”赫敏说“呕”我干呕了一下“你继续你继续”

　　“听见你们在议论可怜的桃金娘。”皮皮鬼说，眼睛忽闪忽闪的，“议论可怜的桃金娘，真不礼貌。”他深深吸了口气，大吼一声：“喂，桃金娘！”

　　“哦，不要，皮皮鬼，别把我们的话告诉她，她会感到很难过的。”赫敏着急地低声说，“我们是说着玩儿的，我们不介意她那样——噢，你好，桃金娘。”

　　一个矮矮胖胖的姑娘的鬼魂飘然而至。她那张脸是我见过的最忧郁阴沉的脸，被直溜溜的长发和厚厚的、珍珠色的眼镜遮去了一半。

　　“怎么？”她绷着脸问。

　　“你好，桃金娘。”赫敏和我用假装很愉快的声音说，“很高兴在盥洗室外面看到你”

　　桃金娘抽了抽鼻子。

　　“格兰杰小姐和布莱克小姐刚才正议论你呢——”皮皮鬼狡猾地在桃金娘耳边说。

　　“我们正在说——在说——你今晚的样子真漂亮。”我恶狠狠地瞪着皮皮鬼，说道

　　桃金娘狐疑地看着我

　　“你们在取笑我。”她说着，眼泪就扑簌簌地从她透明的小眼睛里飞快地落下来。

　　“没有——真的——我们刚才不是说桃金娘的样子很漂亮吗？”赫敏说，一边用臂肘使劲捣着哈利和罗恩的肋骨。

　　“是啊……”

　　“她们俩是这么说的……”

　　“别骗我。”桃金娘喘着气说，眼泪滔滔不绝地滚下面颊，皮皮鬼在她身后快活地咯咯直笑。“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别人在背后叫我什么吗？肥婆桃金娘！丑八怪桃金娘！可怜的、哭哭啼啼、闷闷不乐的桃金娘！”

　　“你漏说了一个‘满脸粉刺的’。”皮皮鬼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

　　哭泣的桃金娘突然伤心地抽泣起来，奔出了地下教室。皮皮鬼飞快地在她后面追着，用发霉的花生砸她，一边大喊：“满脸粉刺！满脸粉刺！”

　　“哦，天哪。”赫敏难过地说

　　“这绝对是最糟糕的一个晚上”我评价道

　　差点没头的尼克从人群中飘然而至。

　　“玩得高兴吗？”

　　“哦，高兴。”我们撒谎说

　　“很不错的一个晚上，哦我要去欢迎客人了回头见”

　　“我再也受不住了。”罗恩嘟囔说，他的牙齿得得地打战。这时乐队又吱吱呀呀地开始演奏了，大鬼小鬼们飘飘然地回到舞场

　　“我也是！”我打了个哆嗦赞同道

　　“我们走吧。”哈利赞同道

　　我们向门口移动，一边对每个看着我们的人点头微笑。一分钟后，他们就匆匆走在点着黑蜡烛的过道里了。

　　“布丁大概还没有吃完。”罗恩满怀希望地说，领头向通往门厅的台阶走去。这时，哈利好像听见什么声音他踉跄着停下脚步，抓住石墙，全神贯注地听着，一边环顾四周，眯着眼睛在光线昏暗的过道里上上下下地寻找。

　　“哈利，你怎么——？”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先别说话——”

　　“听！”哈利急迫地说，我们三个呆住了，注视着他。

　　哈利贯注地看着头上的天花板。

　　“走这边。”他喊道，撒腿跑了起来，跑上楼梯，跑进门厅。这里回荡着礼堂里万圣节宴会的欢声笑语，不太可能听见其他动静，但哈利还是全速奔上大理石楼梯，来到二楼，我们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

　　“哈利，我们在做什——”

　　“嘘！”

　　哈利竖起耳朵。喊道：“……我闻到了血腥味……我闻到了血腥味！”

　　“它要杀人了！”他喊道，然后不顾我们脸上困惑的表情，三步两步登上一层楼梯，一边在他沉重的脚步声中倾听着。哈利飞奔着把三楼转了个遍，我们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四个人马不停蹄，最后转过一个墙角，来到最后一条空荡荡的过道里。

　　“哈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扶着墙问道“我跑不动了——”

　　“我什么也听不见……”罗恩说，一边擦去脸上的汗珠。

　　赫敏突然倒抽一口冷气，指着走廊的下方。

　　“看！”

　　在我们面前的墙上，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慢慢走近，在黑暗中仔细辨认。在两扇窗户之间，距地面一尺高的墙面上，涂抹着一些字迹，在燃烧的火把的映照下闪着微光。

　　密室被打开了。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那是什么东西——挂在下面？”罗恩说，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哈利差点儿滑了一跤：地上有一大摊水。罗恩我们仨一把抓住他，我们一点点儿地走近那条标语，眼睛死死盯着下面的一团黑影。四个人同时看清了那是什么，吓得向后一跳，溅起一片水花。

　　是洛丽丝夫人，看门人的那只猫，尾巴挂在火把的支架上，身体僵硬得像块木板，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瞪着。

　　我们一动不动地站着，足有好几秒钟，然后罗恩说道：“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是不是应该设法抢救——”哈利不很流利地说。

　　“听我说，”罗恩说，“我们可不想在这里被人发现。”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一阵低沉的喧闹声——宴会结束了。从我们所处的走廊的两端，传来几百只脚登上楼梯的声音，以及人们茶足饭饱后愉快的高声谈笑。接着，学生们就推推挤挤地从两端拥进过道。当前面的人看见那只倒挂的猫时，热热闹闹、叽叽喳喳的声音便突然消失了，我们四个孤零零地站在走廊中间，学生们一下子安静了，纷纷挤上前来看这可怕的一幕。

　　在这片寂静中，有人高声说话了。

　　“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下一个就是你，泥巴种！”

　　是马尔福。他已经挤到人群前面，冰冷的眼睛活泛了起来，缠着绷带的脸上涨得通红，他看着挂在那里的那只静止僵硬的猫，脸上露出了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