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报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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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少女轻笑了一声，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傅弘毅冷笑道，“你是谁？有什么目的？不回答的话我不介意把你送到警察那去。”
“真是粗鲁呀。”她似是觉得现在的姿势不太舒服，扭了扭腰，见傅弘毅真的发怒了才懒懒开口，“照片收到了吗？我的拍照技术还不错吧。”
“照片？”傅弘毅想到昨晚那个神秘人，对她的身份有了一定猜测，但嘴上依然逼问道，“什么照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自欺欺人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少女似笑非笑地瞥了傅弘毅一眼，“这儿不是一个交朋友的好地方，不如你先带我离开，找个安静的地儿，让我有机会好好回答你的问题。”
“呵。”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很不好受，傅弘毅皱眉，还是载着她去了旧城区一个废弃的公园。
“这里可真脏。”一下车，她便笑着踩死了地上一只正在蹦跶的蚂蚱。
“现在可以说了吗？”傅弘毅没心情陪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游戏，直接冷言催促道。
“现在的年轻人呀，真是没耐心得很。”少女老气横秋地摇摇头，不明真相的人单听这语气，恐怕还要把她当成七老八十的老太太。
眼见傅弘毅已经快到忍耐的极限，她才慢悠悠地开口，“我叫凉怀珍，是来自外域的鸿蒙魔女。至于为什么找上你嘛，自然是为了报恩。”
“啥？!”傅弘毅看凉怀珍的眼神已经从愤怒厌恶转变为同情无语，毕竟谁都不会和一个神经病过不去。
“呵呵，不相信吗？”凉怀珍依旧笑盈盈的，似乎对方的态度并未影响她分毫。
在她冷静而包容的目光下，傅弘毅开始琢磨起发生的这些事来。确实，对方是怎么得到那些照片，又怎么避开保安和监控地潜入车内还是个谜。可魔女什么的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吧？简直就和玄幻小说一样。
“给我一个证明，如果你真心想要向我报恩的话。”傅弘毅权衡完利弊，又看向凉怀珍，发现她正在地上和虫子玩得不亦乐乎，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咳咳。”凉怀珍的幼稚行为被当场抓包后也不尴尬，反而开始跟傅弘毅谈论起哲学问题来，“你看这些虫子，和人类相比显得多么渺小。它们每日就扑腾在这尺寸之地，奔忙于果腹之食。可自视甚高的人类和它们又有何分别呢？”
傅弘毅听后不以为意，“人和畜生最大的区别就是人有自己的思想，思想形成人的伟大。人固有一死，可即便□□上怎么脆弱，有了思想，再弱小的人也会变得强大。”
“是吗？可我不是这样想的呢。”凉怀珍脸上依然挂着微笑，却一脚碾死了方才的玩伴。她看向傅弘毅，漆黑的眼里净是对生命的漠视。
傅弘毅这时终于开始觉得周围寂静得不像话了。没有行人，没有鸟叫，没有虫鸣，天地间似乎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朝傅弘毅轻轻抬了抬手，傅弘毅瞬间感受到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捏住了自己的身体，其力道越来越大，他甚至听见了自己肋骨被捏断的咔嚓声。
“快......住手......”他艰难地开口，几乎用尽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一股污血从嘴里喷出，最后连眼眶、鼻孔、耳朵都有肉块流出，可他已经痛得没有办法顾及它们了。
就这样，在疼痛中，傅弘毅不甘地咽了气。
“呃......是不是稍稍玩过火了？”凉怀珍蹲下身，随手捡了根树枝戳了戳他，发现对方五脏六腑俱碎，已经凉得不能再凉了。
“这下惨了，许久没来人间，忘了人类都是比草莓布丁还要脆弱生物......果然人类还不如虫子呀。”凉怀珍嘴上抱怨着麻烦，心里却没多少感触。虽然这家伙死不死和她没关系，不过考虑到自己已经和安雅签订了契约，违背的惩罚之类虽不值一提，可第一次营业就这么没契约精神，若是被玉律那丫头知道了，指不定还要被唠叨多久呢。
“真是便宜你小子。”凉怀珍嫌弃地踢了地上的尸体一脚，还是咬破了手指，将精血滴进他的嘴里。
在滴了几滴血之后，她便心疼地吹了吹自己的指头，又将伤口仔细舔舐了好几遍才肯罢休。
“唔......”地上的傅弘毅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他忘了梦的内容，只记得有一双漆黑的眸子，眼眸的主人平静而又恶意地注视着他。
“终于醒了？”凉怀珍正坐在废置的秋千上玩耍，见他似乎已经恢复完全了，又忍不住回想起这臭小子浪费了她多少血液，简直可恶至极。
“是你？!”梦境和现实重合在一起，傅弘毅又惊恐地摔倒在地，“魔女......真的是魔女......”
“哼，”凉怀珍走了过去，伸手将他扶起，见对方惊慌失措却又强作镇定的模样还算可爱，便勉强原谅了他目前的失礼，但又还是忍不住坏心眼地询问道，“如何？死而复生的感觉还不错吧。”
“......”
若是往常的傅弘毅，此刻内心估计是不甘且愤恨的，明明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此刻却又厚着脸皮，似乎做了件多大的好事一般。可此刻，他感觉心情十分复杂，傅弘毅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对眼前这个少女生出一丝恶意，甚至打心底里生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敬爱。
我这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傅弘毅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倒是凉怀珍察觉到了他的想法，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说话了吗？”
“自然。”傅弘毅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可惜血水已经干透没法弄掉了，还好四周没别的人，不然还会误认为撞上了凶案现场。
“为什么要报恩呢？这就不得不提到五年前我刚来到人间时，为了体验生活，曾化成一个身体残疾的老太太。”
说到这里，傅弘毅眼皮一跳，似乎想起来了什么。
见此，凉怀珍只是抿嘴一笑，然后又继续说道：“当时我已忘记做人时是要及时补充食物和水分的，便连着三日未进粒米，最后昏倒在一条荒僻的小巷。若是没人管，大概我最后会舍弃那具身体，然后重新来过。可好在碰上一个年轻人，他亲自把我背去了医院......”
后面的故事凉怀珍没有说下去了，不过傅弘毅心知肚明。他当时刚刚从乡下来到A市，还未练就如今这铁石心肠的火候，见一个似乎孤苦无依的老婆婆昏倒在无人小巷，虽然也考虑过她会不会是装的，会不会故意讹人，之后会不会还他医药费，可最后对老人的关心还是占了上风......傅弘毅曾亲眼目睹阿婆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慢慢消逝，他不想再重温这种感觉了!
情况紧急，加上医院离这儿相差不远，他便亲自把老太太背去了医院。经医生诊断，老人并没有什么病，甚至健康得离谱，一些老年人身上常见的疾病都与她无关。她之所以会晕倒只是因为太过饥饿以及缺失水分。
傅弘毅当场就脑补了一个穷得连饭都吃不起的孤苦老太的故事，心中微悯。不过还是担心这老太太醒来后赖上自己，便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偷偷溜走了。不过他走之前还特意为她交了三天的住院费，算是最后一点善良。
这也是凉怀珍准备亲自接近观察他的原因。她想看看，一个肯冒着被碰瓷危险帮助素不相识的老太婆的人，真的会成为安雅口中简直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的东西吗？
作者有话说第3章 报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