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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佛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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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迦昨天晚上睡得还可以,吃过药抹过药膏,她也不好再挠,今天早上起来洗了个澡。
八点一过,时迦敲响了沈修宁房间的门。
今天他们该回西城了,下午的机票,上午可以公费浅浅玩一下。
沈修宁趿拉着酒店的拖鞋来给时迦开门,门被打开,他连看都不看一眼扭头往回走。
时迦没想进去,看着他的背影在门口问他:“去不去吃早饭?”
沈修宁往后瞅了一眼,回答她:“不去。”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沈修宁就无地自容,哪怕时迦一点都不知道。
但他还是要问:“红疹消下去没有?还痒不痒?”
痒的话直接带她去医院打针,这没得商量。
两个人隔着的距离实在有点远,这样交流太费劲,时迦走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她走到沈修宁跟前如实说:“不痒了,但还是有一些红。”
洗澡前她照了照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后背,还有红印子。
尽管沈修宁看惯了大风大浪,也经历过不少事情,但是今天,他目前还不知道怎么面对时迦。
沈修宁错开身子,走到桌旁弯腰捞起桌面上的矿泉水,旋开瓶盖喝了两口,“你不是要去吃早饭吗,先去吧。”
“你不去吗?”时迦并没有察觉到沈修宁的异样。
沈修宁给自己找了一个很烂的借口,他摇摇头说:“不是很饿。”
时迦没有起疑心,沈修宁说不饿那就是不饿,她哦一声,“那我自己先去吃了。下午的飞机,上午没工作,要不要一起逛一下?”
沈修宁挠挠腮,他该怎么跟时迦解释呢,直接跟她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怎么可能,时迦会怎么想他。
算了,还是直接拒绝:“你自己逛一下吧,或者你找冷梵希。”
终于,时迦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到沈修宁的不对劲,皱着眉头问他:“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经常出差,也经常健身的沈修宁总不至于水土不服吧,又不是第一次来海城。
说着就要伸手去贴沈修宁的额头,最近流感严重,怕他发烧。
沈修宁闪了一下,迅速躲开,瞥了时迦一眼,没办法告诉她真相,只说:“没事,你先去吃饭吧。”
时迦皱皱眉,今天的沈修宁怎么莫名其妙的,昨天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要给她涂药。时迦撇撇嘴,只能说:“哦。那我自己去了。”
待时迦离开以后,沈修宁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一股烦躁感缠绕着他,沈修宁动动身体,抬手胡乱地揉了揉柔软的头发,又给自己灌了半瓶农夫山泉。
——
时迦没叫冷梵希,吃完早饭,她自己在附近逛了逛。
海城算一座临海的古城,时迦在手机上搜索着附近的老街,她想感受一下古城老街的氛围,拍几张照片,体会一下生活。
在社交媒体软件上看到一个名叫“南塘街”的老街,名字不错,看图片感也不错,而且就在这附近不远,打车的话只要几分钟,时迦打算就去这。
叫了辆车,时迦去往南塘街。
现在刚刚三月初,西城还没有春天的气息,但是海城春天的味道已经很浓了,大地泛起了青绿,树上也长了一些新芽。
到了南塘街,时迦一边走一边拍照,她看到不远处的路边坐着一个老奶奶,老奶奶面前支着一个小摊,应该是一个售卖小东西的商贩。
这条街来往的路人并不算多,不知道那个奶奶为什么要在这里摆摊。
时迦走过去蹲在老奶奶面前,看着小摊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手串,时迦一眼就看中了那个黄棕色的佛珠,拿起来放在手里看看,问:“奶奶这个佛珠怎么卖?”
奶奶很热情:"小姑娘,这个佛珠很便宜的,30块钱一个,50块钱两个。你别看他便宜,寓意很好的,送给喜欢的人可以保平安,自己戴会心想事成的哦。"
时迦听到奶奶说的寓意,笑了笑。
可能是怕时迦不买,奶奶又说:“这些都是在寺庙里求过福的,很灵的,小姑娘要不要买一个试试?”
灵不灵不知道,时迦很喜欢,她拿着那个黄棕色的,又在剩下的一些佛珠里寻了一个自己喜欢的,掏出手机欲要付款,可是时迦并没有在奶奶周围看见任何收款码。
“奶奶,不可以移动支付吗?”时迦问。
奶奶摇摇头说:“现在的智能手机我一个老太太玩不明白,只收纸币。”
时迦站起来看看周围,只有行人,没有一家商铺。
“奶奶你等一下。”说完时迦就去拦了一个路人:“您好,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您有50块的现金吗,我微信再转给您。”
路人摇摇头:“现在都拿手机,谁还带现金啊。”
无果,时迦又拦了另一个人,问了同样的问题,意料之中,她也没有现金。
时迦垂下头,拿着手机返回那个奶奶跟前,蹲下来有搓了搓那串黄棕色的佛珠,遗憾地对奶奶说:“不好意思啊奶奶,我没有带现金,就先不要了。”
起身想要离开。
奶奶像是能看出来女孩对这串佛珠的喜爱,她笑笑叫住了时迦:“诶,小姑娘。”
时迦顿住,扭过头:“嗯?怎么了奶奶?”
奶奶踉踉跄跄站起来,腰躬得很深,手里拿着她刚才要买的两串珠子,递给她:“送给你。”
这个年迈的奶奶好像能看懂她的心,又说:“一串留给自己,一串送给心上人。”
怔愣间,珠子已经在她手里了,时迦想还给奶奶:“奶奶,这我不能要,您做生意也不容易,我怎么能不付钱就拿您的东西呢?”
奶奶的身体已经不是可以经受推脱的身体了,时迦控制住自己的力道。可奶奶摆摆手,不接了,“有些东西就是属于有缘人的。”
她说:“我在这摆了很久了,没有一个人拿起他们看一眼,只有你看上了这两条,这就说明你是有缘人,拿着吧姑娘。”
——
下午坐上回西城的飞机,时迦从包里拿出那串珠子,碰碰沈修宁的胳膊。
正在闭眼小憩的沈修宁缓缓睁开眼,偏头看她一眼,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时迦把那串珠子拿在手里,小声说:“上午逛南塘街的时候买的。”
意识到不对,时迦重新说:“哦,不是买的,是那个奶奶送的。我本来想买,但是那个奶奶不收微信支付宝,我又没带钱,周围也没有能换钱的商铺,我问路人换,他们也没有现金,那个奶奶说我是有缘人,就送给我了。”
“两条!”时迦比了个二,她很开心,“后来我找到可以兑换现金的地方,换了纸币再回去的时候,那个奶奶已经不在那了。”时迦本来是想把钱还给那个奶奶的。
“这个给你。”时迦把那条黄棕色的递给沈修宁,“虽然便宜,但奶奶说保平安的。”
时迦话只说了一半。
就算给了沈修宁,沈修宁也不一定会戴,毕竟这串珠子跟沈修宁的气质太不相符了,这个时迦早就预料到了,但耐不住它寓意好啊。
沈修宁没说什么,直接接过来套在手上,看了两眼,还行,不丑。
时迦没想到沈修宁直接就戴上了,可能觉得戴在手上最方便吧。她也没再说什么,闭眼休息了。
这次沈修宁反倒没闭眼,她看着时迦玲珑的侧脸,看着这个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人,走了神。
他想到了第一次见到时迦的场景。
晚上放学回家经过雅安路的时候,他看见一个瘦小的女孩蹲在路上试图把自行车链条重新挂好,他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动作,那链条始终没有归位,他想:这小丫头怎么这么这么执着,也不会变通,推着走回家应该都会比修好来得快。
终于,沈修宁看不下去了,他问她:“需要帮忙吗?”
他看到女孩撑着膝盖,踉跄了一下才站起来,这得是蹲了多久啊。
等女孩转过身的时候,他注意到女孩厚重刘海下的额头已经全是汗了,不,厚重头帘下的不是汗,是一个女孩的执着。
时迦给沈修宁的第一印象就是执着,就算到了现在,时迦身上很多东西都变了,那些她觉得自己身上不好的地方,时迦都慢慢改了,这些让她变得更加优秀。
只有一点,是沈修宁觉得时迦二十年来从未改变的,就是那股执着劲儿。
一晃,原来二十年都过去了,那个剪着厚刘海在夕阳底下修车的小女孩已经成长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职场精英女性。
“这位先生请问需要饮料吗?”空姐的话将沈修宁的思绪拉回,沈修宁要了两瓶水。
飞机抵达西城机场,李川来接机,先把时迦送了回去,又把沈修宁送了回去。沈修宁给他交代了一些工作才放他离开。
——
冷梵希的服装品牌从签完合同之后就进展飞快,冷梵希果然是一个很好的合作方。
白一帆在他们的微信群里发了一条爆炸性的信息:【我结婚了,跟万思洁。】
群里包括沈修宁在内的所有人都震惊了,这刚过去多久,突然结婚了。
群消息迅速被问号和各种不可思议的表情包刷屏。
杨璟说:【行啊你小子,偷偷摸摸干大事!】
沈修宁说:【你赚大发了。】
可白一帆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冒过泡,闪现一下,就此消失。
时迦也好奇,她有万思洁的微信,私聊她:【你真跟白一帆结婚了?】
还是挺让人不敢相信的,在他们眼里,这分明是两个世界的人。
而万思洁也只是简单回了两个字:【是的。】
时迦:【方便透露一下为什么吗?实在好奇。】
万思洁:【原来时总也这么八卦!】
时迦刚想说如果觉得冒犯可以不用告诉她,还没发出去,就收到了万思洁的第二条消息:【他单纯。】
嗯,白一帆确实有些单纯,没什么心眼,也不会跟谁耍心眼,但是时迦总觉得,万思洁选择的结婚对象,应该除了他单纯以外,还有喜欢的成分在的吧。
时迦:【你很勇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