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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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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米兰,银装素裹。
圣诞节的气氛洋溢在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红白相间的温暖气息。
这是一个格外富饶的城市,连商店街的橱窗都折射着钻石般耀眼的光泽。
米兰的歌剧世界知名,米兰的餐馆风情万种,米兰的酒吧暖薰迷人。米兰的夜生活,奢侈靡费,书尽狂欢。
时针还未摩挲零点的刻纹,远离市中心的街道上便映下一片暖橙。
橱窗里孤零零地放着精致的衣物与挂饰,落下一层阴影。偶尔有汽车驶过人影稀疏的街道,车灯大亮,样品上的亮片才有了展示身姿的机会。
可惜只有一瞬,光彩覆灭。
路边积了一层雪,被打扫得很是整齐。很用心,结结实实的感觉,降低了滑倒的可能性。
但也只是降低。
“噗。”摔得很不雅观的今晚第三跤。
“啊……糟透了!”迅速从雪地里爬起,一边拍掉青绿色外套上沾上的白雪,一边视线不停地左右乱瞟。
哦很好很好,没人注意。没有太丢脸……
金发的年轻男子装出一副很冷静的样子,看清了路面继续往前走。时不时还不忘对着黑屏的手机,维持着相望无语的状态。
没电。好悲剧……
脑袋里,今天发生的【带着手下来办事而后不小心走散外加迷路】的悲剧不断回荡。
年轻的加百罗涅十代首领就这样疑似泪流满面地望着墨色的天空,心底疯狂地呼喊着罗马里欧的名字。
他真的迷路了……
“叮铃。”路边一家餐馆门上挂着的铃铛被风刮得直作响,清脆,在静谧的夜色下更是清晰。
一个金色长发的女子从门里走出来,捋了捋额前的碎刘海,裹紧了黑色的朋克系大衣,脚步匆匆地跨下台阶。
也许是没有料到这个时段还有会行人在店门前溜达,女子怔了一怔,但还是反应很快地避开了相撞。
连瞥一眼都懒的这么做。女子绕过迪诺径直而去。
她习惯性地往口袋里摸打火机,可手指半天也没有碰到类似金属质感的物品。
眨了眨有点酸涩的眼睛,她打了个呵欠,想着大概是忘记在店里了便耸着肩转身折返。
却没想到亲眼目睹一个大男人飞身扑街的流利场面。
真的,动作流利。仿佛那就是一个常作扑倒动作的特技演员。
她犹豫了两秒还是走了过去。餐馆在男人跌倒的左手方,不管出于人道还是别的目的,她终究是要稍管闲事一下。
“你没事吧?”干脆利落的问话。
她甩了甩粘到侧脸上的头发,表情平淡地向着迪诺伸出一只手。
“啊……哈哈……没事。”迪诺慌忙摇着手,从雪地里爬起,有点狼狈又有点尴尬,“只是不小心滑倒了……啊……”只是手肘幅度过大,背运再次降临在年轻的加百罗涅首领身上。
女子微微皱了皱眉,消化着眼前这男子第二次的顺畅滑倒动作。
哦,对于迪诺而言,这是今晚第五次了。
“哈……哈哈……”迪诺满脸都是哭笑不得的表情,右手揉着后脑勺只想把这倒霉的运气统统抓走。
扬起的脸庞,还有青涩未褪。
不知为何,总觉得那双晶亮的眼睛特别的熟悉。就像是……
她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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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
十二月的冷风从开启的门缝里透了进来,激得柜台处正在擦拭酒瓶的中年女人一个冷颤。
“对不起,打烊……”女人驱客味十足的话在见到了来人之后便生生顿住,“了……肖恩,你怎么回来了?”
“我忘了打火机。”被称作肖恩的女子手一用力,便把身后的另一个人拉进了店门。
中年女人一愣。
瞥了正摆着一脸呆相的迪诺一眼,肖恩松开了手,步伐极大地朝厨房走去。
“丽塔大姐,招呼一下客人。”明明是拜托的话,却没什么诚意。
丽塔打量着迪诺,后者则颇为尴尬地以傻笑来化解这僵硬的气氛。
“小丫头,都说打烊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丽塔还是努了努嘴,示意迪诺就近的桌子坐下。
典型的意式餐馆,小而别致,内在摆设也极其用心。
迪诺一边观察着周围,一边想着如何和手下们会合。
“丽塔大姐,这个人迷路了,你就让他待一会儿吧。”顺手把找到的东西扔到口袋里。
肖恩拍了拍手从厨房出来,几步走到柜台前,甚不在意地倒着尚温热的咖啡。
“你什么时候也同情心泛滥了?”丽塔轻笑了笑,小声地说道。
“他的眼睛就像小狗一样……”肖恩忽地掩饰性地抿了抿嘴,“你知道的,我家的乔尼上个月刚刚去见了上帝。”
“诶,随便你,不过我可得走了。”丽塔从抽屉里摸出一把备用钥匙,“你帮我关店啊。”
肖恩端起咖啡,稍点了点头,“路上小心啊,丽塔大姐,最近黑手党斗得很厉害。”
“恩,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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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把咖啡放到了迪诺面前,而后打开了大厅的几盏吊灯,室内这才明亮了起来。
那是一个好看的年轻女子,神色间带着稍许不羁。也许是眉梢略微下垂的缘故,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喜怒。
迪诺默默地想着,正撞上肖恩的目光,吓了一跳。心里一急,差点被咖啡呛到。
“饿吗?”肖恩忽然问了一句。
“啊?我没带钱。”迪诺讪讪地回道,他的钱包都扔在车里了,也不知道罗马里欧能不能快点找到自己。
可肚子却非常识时务非常坦诚地低估了一声。毕竟,迷路+徒步+摔倒已经很久了。
迪诺尴尬的程度瞬间暴增了几个等级。
肖恩轻笑了一声,转身又走进了厨房。
几分钟后,她拿着一盘热气腾腾的意大利面推到他的面前,自己则坐在了小桌对面。
“免费的。”肖恩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抬眸瞥了眼迪诺,继而去找被扔进口袋的打火机。
“谢……谢谢。”
“不用。”手指很帅气地夹着烟卷,她一手撑着头,目光凝在打火机精美的线条上。
迪诺一言不发地吃着[夜宵],直到肚子再也没有饥饿感。
片刻的沉默让人坐立不安。
“那个……打火机很精致,有些年份了吧?”迪诺开始找话题。
“恩。”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你父亲留给你的?”很男性化的品味让迪诺做出了大胆的猜测。
“不是。”肖恩盯着烟头明灭的红光,“前男友的遗物。”
“……”迪诺突然很想用头猛撞桌子,“对不起……”
“没什么大不了的。”肖恩轻摇了摇头,蓦地转头看他,“怎么样,好吃吗?”
差点儿来不及消化她快速转变的思维,迪诺回过神来,立即点头如捣蒜。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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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钥匙卡进钥匙孔里,旋转了几圈,工作结束。
肖恩把备用钥匙塞进包里,刚转过身便被明亮的车灯晃得张不开眼。
“终于找到你了~~~BO……”从车上激动地冲下来的罗马里欧的半句话断在迪诺的嘘声的手势下。
“太好了,BOSS平安!”可是终究挡不住其他一拥而上的热爱首领的手下们喊出【BOSS】的声音。
迪诺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平常的肖恩,不自然地摸了摸头,“那个,肖恩小姐,我送你回家吧……”忽然觉得突兀了,赶紧加了一句,“为了感谢你……”
“不用了。”肖恩的嘴边挂了丝礼貌的客套笑容,“我家离这里很近。”
迪诺至今仍记得很清楚,那一晚她离开时被风扬起的长发,肆无忌惮地缠绕在一起。
那是不是一种预示?
分不开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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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姐~18号桌的客人又来咯~”
“干你的活,弗瑞德!”
“呐~那个金发男人很帅哦~新的追求者?”
“莉莉丝,我不认识那个男人。还有,这是3号桌的火腿起司牛排。”
“喂,肖恩!说了多少回不要在厨房里抽烟!”
“丽塔大姐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肖恩姐~18号桌要两份米兰式利梭多饭哦~”
“知道了。弗瑞德你要是再挤眉弄眼我就把你的嘴巴撕烂。”
他真的又来了,还是坐在第一次来店里的时候碰巧坐的18号桌。
同桌的是那个看上去很温和的寸步不离的眼镜大叔。
肖恩在忙碌间隙偷偷瞧了一眼。
的确很帅。
不然莉莉丝和杰西卡就不会一直偷懒趴在门边偷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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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迪诺成了餐馆里的常客,与老板和其他的伙计不知不觉熟稔了起来。
只是肖恩,还是那样,不近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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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丽塔告诉迪诺,肖恩的前男友是黑手党,一年前死于一次街头枪战。
后来想想,当时他的表情一定相当的错愕。
一点一点,迪诺累积着记忆的财富,把它们变成了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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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趁早把烟给戒了。”
“戒不掉了。”
“呵,只碰了一年的东西怎么戒不掉?”
“在碰到好男人之前,我是不会戒烟的。”
“你可以考虑一下迪诺。他是个好男人~”
“别开玩笑了,丽塔大姐。我根本就不了解他。”
“他来这不就是为了看你。”
“我先走了,明天见。”
“小丫头……”
依旧是深夜的星空下,几乎空无一人的街道,路灯的光晕格外令人目眩。
眼熟的车子停在离店门不远处的地方。穿着米色休闲装的男人靠着车门,一见她出来便露出了极其灿烂的笑容。
温暖明媚的如同三月的阳光。
肖恩咬了咬嘴里的烟蒂。
这个人似乎更难从记忆里抹去了。
“你怎么来了?”
“正好在附近办点事,顺路过来。”其实今天,他是下定决心来的。其中,自然少不了手下们怂恿的因素。
“哦,再见。”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肖恩很想立刻开溜。
“肖恩。”
“恩?”果不其然,他叫住了她。
“嫁给我好不好?”
“……”这是什么?最近流行的新玩笑?
肖恩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这个手足无措的男人。
“呃……我知道这很突然……我也想了很久,罗马里欧他们都很支持我……你也没有男朋友,我……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第一次你就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个,你做的菜很好吃……”一紧张,原本由罗马里欧把过关、在心中打好的草稿全部丢到了天边。
“等一下……”肖恩稍稍冷静了些,伸手摘掉了嘴里叼着的烟,“这算是……追求?”
“是求婚。”迪诺咽了口口水。
手心早已渗出汗,连拳头都有些轻微发颤。
“不是开玩笑的吧?我一没钱二没权三没家世的,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厨师。而你是加百罗涅的……”
“我没有开玩笑。嫁给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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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考虑过了,我们还是先从了解彼此开始,迪诺先生。”
“我明白了。”
至少没有拒绝,希望很大。
28岁的夏季,打了28年光棍的迪诺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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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你的福,最近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哈哈哈,都是黑手党啊~来摸底的?肖恩姐?”
“弗瑞德,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切切切~你怎么不说丽塔大婶?”
“小鬼,再叫大婶扣你工资!”
“哦~我错了,丽塔大姐~”
“啊啊啊!肖恩姐!迪诺先生隔壁桌的两个帅哥是谁?看上去和迪诺先生很熟的样子,是黑手党吧?也是黑手党吧?!怎么还会有这么年轻这么帅气的黑手党啊啊啊……”
“莉莉丝你冷静点。”
“我决定放弃迪诺先生了!肖恩姐你绝对要好好把握!啊~褐发和银发都好难取舍哦~~~”
“莉莉丝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别管那个花痴了,肖恩姐~嘿嘿,你要不要出去打个招呼啊?”
“弗瑞德,迪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救命啊~丽塔大婶,啊不,是大姐~~~肖恩姐想拿烟头烫我的脸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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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开车的技术这么好。
原来你有手下在身边的时候一点也不废柴。
原来你在面对敌对家族的时候这么有首领风范。
那么,至少改改吃饭掉米粒的毛病。
对于厨师来说,浪费粮食是格外可耻的。
我可不想天天喂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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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塔大姐。”
“恩?这是什么?请帖?”
“还有莉莉丝他们的,麻烦转交一下。我有急事不能当面给他们了。”
“我真替你高兴,肖恩。”
“谢谢。还有……”
“我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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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Sean•Cavall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