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情》页页

3、救命

　　凌霜喜欢星期天去做礼拜。象她这样身负深重罪孽的人，其实是没有资格站在这么神圣圣洁的地方的。但是也只有在上帝面前，她才有侵畅吐满心罪孽的空间，才有让自己心灵得以平静的时间。
　　“凌霜。”阿雄轻唤正在祈祷的凌霜，“老板告诉我在这里可以找到你。”
　　“有事吗，阿雄？”凌霜冰冷地问道。
　　“老板要你尽快干掉陈彪。”阿雄道。
　　凌霜冷笑地说：“陈彪可是青焰盟的老大，身边的保镖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我根本无从下手，怎么快？”
　　阿雄顿了顿地说：“下星期三，陈彪会去红莺夜总会，那里人杂，陈彪不敢带太多保镖，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我知道了。”凌霜冷漠地起身，朝外走去。
　　“凌霜，老板说你很久没回去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去？阿雄也尾随其后。
　　“想回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他还怕我逃了不成？”凌霜微怒道。说完，她便开车离去。
　　阿雄目送她离去。他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看着她杀了一个有一人。他也不想这样，只是他也无力去阻止。看着凌霜一天比一天冷漠，一天比一天古怪，他心中也不好受。但他所能做的只有替老板传话而已。

　　成浩在阴暗的房间中，把手中的枪举起了又放下。
　　上一次，他本可以一枪干掉毫无防备的凌霜，可是他竟没有开枪。外界传闻，白啸天的义女凌霜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可是成浩不这样认为。从他见到凌霜那一刻起，他便感到凌霜的心已经死了，她不过是个听命于人的美丽僵尸。她和他一样，只是一个听命于老板的杀手，杀人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件工作。
　　成浩已经调查到凌霜明天会去红莺夜总会，那里人杂，容易下手。成浩明白，如果塌他不尽快干掉凌霜，一旦老板回来，他的性命也难保。再说，同为杀手，如果他不杀了凌霜，总有一天，她也会来杀他。命中注定了他们必须以血相见。
　　成浩说服自己痛下决心，明天一定要干掉凌霜，不可以再心软。

　　红莺夜总会是黑、白两道的上等人物喜欢光顾的地方。红莺的小姐们又个个风情万种，吸引了不少贵客。
　　凌霜身着一件雪白的连衣裙，飘进了红莺夜总会。夜总会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男人是最受欢迎的，尤其是有钱有势的男人。凌霜缓缓上了楼，走向陈彪所包下的包房。
　　尾随其后的成浩也跟着她上了楼。
　　凌霜走到陈彪的包房前，猛然踢开了包房的门，举起手枪就朝包房□□击。陈彪首先中弹身亡，其保镖奋力拔枪还击。包房内的几名小姐惊恐地尖叫起来。一时之间，女人的尖叫声和枪声混杂在一块儿。
　　突然，凌霜感到左臂剧烈地疼痛起来。原来她的左臂中了一枪，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衣服。凌霜感到人摇摇欲坠，左臂的疼痛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觉得她快要倒下了。
　　就在此刻，成浩也出现在包房的门口，他看见中弹的凌霜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殷红的血迹在白色的衣服上显得特别刺眼。他不由自主地拿起了枪，朝陈彪的保镖们射击，一边朝凌霜靠近，拥住了她，带着她离开这里。
　　楼下的客人们听见楼上的枪声和叫喊声，惊恐万分，慌乱起来。人们纷纷逃离此处。成浩带着凌霜趁乱离开了这尖夜总会。他把凌霜带回了自己的家。

　　阴暗的房间中，凌霜已痛得脸色刹白，豆大的汗珠从她的头上冒出来。
　　成浩小心地撕开了凌霜左臂的衣服，把匕首在火上烧了烧，然后用力挖出了深入她左臂的那枚子弹。凌霜一声惨叫，昏了过去。成浩把治枪伤的药涂抹在伤口上，替她用纱布包扎好了伤口。
　　他看着昏过去的凌霜，茫然地站在窗边。他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不但没有杀凌霜，反而还救了她。其实刚才在夜总会，他就可以一枪杀了凌霜，可当他看到凌霜孤立无助，身受枪伤时，他便再无杀她的念头了，他当时唯一想的只是如何救她。他发现每当遇上凌霜他就会失常，他对她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情愫。可是同为杀手，凌霜和他是不会有结果的。他感到自己已陷入深深的旋涡，不可自拔。不行，他需要冷静，他需要冷静地思考一下。成浩披上外套，出了门。他知道凌霜一时之间还醒不了。

　　当成浩再次踏入家门时，一股很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满屋子都弥漫着酒味。
　　他看见凌霜斜靠在酒柜旁，右手还拿着半瓶酒，时不时往嘴里灌。地上的空瓶横七竖八地倒着。看来，她已经烂醉如泥了。
　　成浩看着她足有五分钟之久，随后他再也忍不住了。她怎么这么能喝，把他收藏了十几年的酒全翻了出来，并喝个精光。她现在根本就是个酒鬼，只是他从没看见过这么美的酒鬼。
　　成浩走到凌霜面前，拿走了她手中的酒瓶，说：“你受伤了，应该躺着休息。”
　　“不要。”烂醉如泥的凌霜叫道，“把酒还给我，把酒还…还给…我，我会付钱的。”
　　“不行。”成浩一口会绝，“你已经喝醉了。”
　　“我没有。”凌霜喃喃自语，“我没有，我没有。我不要杀人…不要杀人。白啸天，我恨…你，白啸天，你…你根本不是…不是人。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成浩觉得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凌霜的情景。凌霜也是如此的悲凄，如此的无助。所谓“酒后吐真言”。凌霜厌倦了杀人，他成浩又何曾不是如此。
　　冥冥之中，上帝似乎安排了这一切，让他们这对“天涯同命人”能相逢，也安排了他们之间扯不断、理还乱的这段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