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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死亡吻你。
有恋蛇癖的捕蛇者x陆地最毒的太攀蛇
温渝/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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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阿攀,是一个捕蛇者。
我捕蛇的手艺承自我父亲,一个四十岁被黑曼巴咬死的可怜男人;我父亲的手艺承自我爷爷,他的送终者是一条金环蛇;而我的曾祖父是被一条眼镜王蛇杀死的。
捕蛇者注定会死在蛇的手上。
这是每个捕蛇者都已知的、难逃的宿命。
我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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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长光滑的蛇身,暗金色的鳞片,那条蛇匍匐在树上,藏在深绿的树叶里,缓缓游走,形状完美的三角头颅在树叶间隙若隐若现。
它很小,不过三四十厘米长,看到我,蛇身警觉地高高弓起,成锐利的S型,肌肉线条非常漂亮。
我跟它对视着,痴迷地看着那双弹珠一样淡褐色蛇瞳,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三岁时,当我第一次看到那样美丽的生命,我就知道,我会跟它纠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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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也死了。
她是一个澳大利亚女人,并不是捕蛇者,相反,她很厌恶我们,认为我们作下杀孽,不会得主保佑。
她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死在为主祷告的路上。
我赶赴澳大利亚参加她的葬礼。
葬礼很无聊,来者大多是和母亲一样的天主教徒,他们古板而沉默,只会在胸前比十字。
我陪在一边,只能让我的蛇跟我解闷。
这是条黑曼巴蛇——杀死了我父亲的那条。
我发现它时,它正在我父亲身上游走,连绵徘徊,噬咬着我父亲的脸颊,企图将他的肉吞进肚子里。
我看到父亲下嘴唇处的两个洞口,以及脸上平静而略带甜蜜的笑容,我知道,他是因为亲吻了这条黑曼巴而死。
这条蛇是他选择的送终者。
于是我没有杀死这条黑曼巴,而是目睹着它一点点把我父亲遗体吃掉,然后带上它,来了澳大利亚。
我望着澳大利亚一望无际的草原,忍不住眯了眯眼。
我知道,那里,才是我此行的最终地。
那神秘的暗金色鳞片,矫健优美的身姿以及那双玻璃弹珠似的淡褐色蛇瞳……我想它已经长大了吧?
“My oxyuranus scutellatus。”我在心底默念。
沉韵的音节在我舌尖辗转盘旋,我知道,我想见它的渴望已经无法再压制。
我太想它了,我的太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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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葬礼结束,她的墓地在教堂后面,离主最近的位置,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但令我更高兴的是,我终于可以出发寻找我的蛇了。
外祖父知道我的职业,并没有对我进行挽留,而是豪爽地为我准备了行囊。
我跟他道了别。
或许到了知天命的老人家对命运冥冥中有感应,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紧紧握着我的手,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外祖父想说什么,但我还是决然地推开了他的手,背上行囊走向了草原。
一步,两步,三步……我慢慢地消失在他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