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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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陌生的环境里，楼问雪和郁媱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菩萨殿是个小门派，它的宗门占地不是很大，弟子也不多，所以显得有些格外冷清。
楼问雪觉得菩萨殿的大部分弟子都不在宗门，而是去了菩萨庙，至少她在菩萨庙里就看到了几个伪装成普通人的菩萨殿弟子。
两个人明晃晃地站在宗门口，但菩萨殿的弟子像是没看见二人似的，直直从两人中间穿身而过。
楼问雪拉着郁媱避开他们，看来这也是一段幻境，只是不知道这个幻境讲的是什么。
楼问雪和郁媱来到菩萨殿的大堂，大堂上正坐的是菩萨殿的掌门，楼问雪见过他的模样，准确来说是见过他尸体的样子。
菩萨殿的弟子们见到掌门后，纷纷双腿跪下伏地，没有丝毫动静，仿佛一个个牵线人偶，一举一动都显着诡异。
菩萨殿的掌门从座位上起身，从桌子上捧起一座菩萨像，朗声道：“新的神谕已经降临，我们的神明需要我们，需要祂虔诚的信徒为祂献上更多的祭品。”
他的神色痴迷张扬，眼睛微闭，仿佛身临其境。
菩萨殿的弟子们又齐齐行礼：“谨遵神谕。”
这时一名靠前的菩萨殿弟子开了口，他的声音沙哑：“可是掌门，目前城里的百姓都已经回归神明的怀抱，加大祭祀恐怕……”
菩萨殿掌门的眼睛瞥向桌子上的另一个物品，那正是道家弟子们送来的仙家大会的请帖。
他拿起那封请帖喃喃道：“必要时，我们可以为了神奉献自己。”
……
这些话的信息量太大，但并不难理解，楼问雪听了后根据这些信息捋出了一条线索。
菩萨殿的人果然在祭祀某种邪神，不，甚至不能称之为神，他们祭祀用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附属于菩萨殿的普通凡人！
至于途径，当然是那座菩萨庙。
菩萨庙的传说由菩萨殿的弟子散播出去，引来城下的信徒，而菩萨殿的人通过实现他们的愿望来让菩萨庙的传言更加真实，至于代价，自然是让普通信徒本身成为祭品。
天机阁给出的情报上说过，菩萨殿的人深居简出，不怎么和外人打交道。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情报从什么地方来，从平日里的观察，和其他民众的口中得来。
菩萨殿的弟子不怎么出门，不和外人交流，是因为他们绝大部分弟子都隐藏在菩萨庙里，而城里的人都已经被菩萨殿的弟子献祭，是不是活人都不好说，从他们口中套出的话也是菩萨殿的人想让世人知道的话。
但那样的话，城里的人按理来说都是死人，死人又是怎样活的像活人一样，他们又是怎样瞒天过海，瞒过整个修真界的。
楼问雪没想通这一点，郁媱的神色也不好，显然她也和楼问雪想的一样。
搜集情报的天机阁竟然被人骗了，搜集了一堆假情报，这对天机阁的名声信誉来说简直是沉重的打击，身为天机阁的阁主，郁媱自然无法接受手下出现这种纰漏。
随着幻境内时间的推移，她们看见菩萨殿的掌门收到那所谓的神谕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要的祭品也越来越多。
楼问雪推测他们的“神”可能出了点不为人知的意外，导致需要更多的祭品来补全和恢复自身。
幻境的场景再次变动，这次她们来到了举办仙家大会的松临城。
她们看着菩萨殿的弟子和其他修士一样活动，并无什么异常。
只是他们购置了大量祭祀用的香灰，香炉等物品，身上还携带了大量的灵石。
这些祭祀用的物品，道家弟子在搜查的时候搜出来过，不过他们当时谁都没有多想，毕竟一个祭祀神明的小门派，身上有这些东西不足为奇。
直到仙家大会正是举办的那天。
大量的修士成群结队地离开客栈，很快，附近的这两个客栈的人都走空了。
这时，楼问雪看见菩萨殿的弟子们开始行动。
他们进进出出各个门派的房屋，不知在里面搞了什么东西，有的人出来后就回到菩萨殿掌门的那个屋子集合。
他们集合的这一幕正巧被迟到的霹雳派的人看见。
本来没有人多想，但奈何菩萨殿的人做贼心虚，加上又想灭口，便把祭祀过的上品灵石送给霹雳派的人封口。
霹雳派也是个小门派，平时也分不清灵石的区别，在他们看来天降横财，何乐而不为呢。
楼问雪看着霹雳派的柳掌门满面春光地接过菩萨殿掌门递来的灵石袋，笑呵呵地和菩萨殿的人续了会旧，便带着门下弟子匆匆离去。
由于怕被人发现，菩萨殿召集回其他弟子，简单集合后便去参加了仙家大会。
这也是仙家大会当天为什么菩萨殿和霹雳派的弟子会姗姗来迟。
楼问雪在这盯着菩萨殿掌门的一举一动，郁媱则去跟着那些弟子看看他们究竟在其他修士的屋子里都做了什么。
郁媱回来时，菩萨殿的掌门已经带着弟子们离开。
楼问雪问道：“有发现什么吗？”
“有。”郁媱点头，说着她递给楼问雪一块圆润的石珠子，“这是他们放在其他人卧室里的东西。”
楼问雪拿起拇指甲大的石珠子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样，但她又想到菩萨像最为擅长幻境，于是驱动灵力注入其中。
石珠子随之变换了形态，清晰的五官逐渐浮现，楼问雪也终于看清了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菩萨像捧着的那个人头！
楼问雪恍然大悟，菩萨殿的人将这些东西放到其他修士的屋内，就是把那些修士当成了祭品。
而因为时间紧迫，事情被霹雳派掌门看见，所以他们只来得及向低修为修士们的房间投放，至于那些高修为的修士，在离开前都会给自己的房门布上一层法阵，菩萨殿的弟子修为低，他们破不开那些法阵，只好遗憾放弃。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只有修为低的修士身上出现了灵力流失的空洞，而高修为的修士身上却没有。
霹雳派柳掌门的死，也是因为菩萨殿要杀人灭口，故意用灵石为媒介，让邪神标记到了柳掌门，所以柳掌门的死去才会那么的快，而不是像其他人灵力缓缓流失而死。
怪不得她每次走进那些死去人的屋子总感觉不适，卜小月作为修真者身体却如此憔悴恐怕也跟这有关。
这个东西它无时无刻不在吸取别人的灵力，卜小月因为要查案，所以待在屋子里的时间是最久的，受到的伤害自然也是最大的。
这一晚，除了她因为接触到了祭祀用的灵石被菩萨像标记，其他人都被她们聚在客栈的大厅内，没有睡在屋里。
这个石珠子对他们的影响大大削弱，所以今晚才没有多余的弟子死去。
所以楼问雪她们才查不到凶手，所以凶手才能悄无声息地杀人于无形。
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实际的杀人凶手，他们只是被一群邪教徒当成了送给他们“神”的祭品！
楼问雪明白了，他们之所以选择仙家大会，是因为仙家大会集结的是修真界的各个修士，以修士做祭品和以普通人做祭品是完全不一样的。
修士自身所含灵力，他们的血肉和灵魂完全比普通人的要好，能更好的满足菩萨像越来越大的胃口。
菩萨殿为什么会被灭门，是因为如此大的祭祀，需要足够的鲜血和灵魂启动，那群疯子就把自己的□□和灵魂为引，通过献祭自己，启动祭祀。
完完全全的疯子！
自己死了不要紧，还要拉着别人给他们垫背！
楼问雪气得拳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他们竟然一开始还把菩萨殿的人当无辜者来看，竟然还同情他们。
同样生气的还有郁媱，不过她并不是因为这个生气，世人如何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就算修真界的人都死光了，只要她的阿雪姐姐还在，她就无所谓。
她气愤是因为这群畜生惹恼了她的阿雪姐姐，她见不得她的阿雪姐姐伤心。
说起来她杀了菩萨像掉落的黑珠子好像就是那个邪神的核心，等出去了就把它送给阿雪姐姐玩吧，让阿雪姐姐拿着泄愤用。
事情到这一步已经明朗，之前所有的线索都串联到了一起。
故事的内容大概就是一群信仰邪神的疯子，为了满足邪神日益扩大的胃口，先后将整个城市的凡人和修真界的其他修士拉入深渊，以自身□□和灵魂为媒介，献祭给邪神。
幻境到这里便不再变幻，而是随碎片般缓缓消失。
楼问雪和郁媱置身于一片黑暗中，黑暗的尽头有一束光亮，那是通往现实的出口。
郁媱护着鲛烛不让它熄灭，对楼问雪道：“阿雪姐姐，我们走吧。”
这里确实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楼问雪点点头，和郁媱一起奔向出口。
就在她们的身体穿过光束的时候，楼问雪的头霍地一痛，疼得她浑身颤抖。
再次抬头时，她看见了一只巨型竖瞳。
竖瞳呈现邪异的紫色，瞳孔周围有条条触手浮动，祂中间的瞳孔左右晃动，最后定格在楼问雪身上。
楼问雪站在祂面前，感觉到精神遭受从未有过的巨大压力，鲜血从她的眼眶中溢出，丝丝缕缕顺着脸颊滑下。
楼问雪痛苦地捂住双眼，重新陷入黑暗中。
“阿雪姐姐！阿雪姐姐！”
楼问雪霍然睁开眼，她的眸中惊疑未定，额头上布满汗珠，大喘着粗气，像是刚从噩梦中醒来。
郁媱担忧地扶起楼问雪：“阿雪姐姐你怎么了？”
楼问雪观察郁媱的神色，郁媱表现的一切正常。
郁媱没有看见那只眼睛吗……
只要她看到了？
楼问雪甩甩头，“我没事。”
卜小月也满脸焦急：“你可算醒过来了，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她松了口气，刚才郁媱先醒来，她们都以为楼问雪肯定也会醒来，没想到楼问雪还没醒！
要是楼问雪再不醒来，照郁媱那个脸越来越黑的架势，她们这一屋子恐怕都得给楼问雪陪葬。
郁媱拿起帕子轻柔地帮楼问雪拭去额头的汗水，她拥抱楼问雪，手掌拍着楼问雪的脊背，像楼问雪以前安慰她的那样安慰着她。
“没事了，阿雪姐姐，一切都没事了。”
楼问雪放任自己靠在郁媱的肩膀上，疲惫地合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在楼问雪和郁媱醒来的时候，远在南方的潇湘城的某个郊外。
怀姣似有所感望向北方，半响红唇轻启：
“果然，她才是真正的祭品。”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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