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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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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两人不再停留，直接进了城中心。
城内的情况比城门处好了很多，可也不是那么好，路边商铺虽还开着门，可生意却并不很好，绝大部分商铺都是门可罗雀。
路边虽也有来往行人，可干净得体打扮的人却不多，更多的是衣衫脏乱的乞丐般打扮的行人，这反倒和城门口见过的那群人很像。而且，无论是什么打扮的人，在街上行走的几乎都是女性，男性反而没有见到几个。
阿善知道，这座城里也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安全，在风平浪静的表面下是暗波汹涌的未知。
可这一切都和她们没有什么关系了，因为…
“我们去轿行看看，若可以雇佣到车马，我们明日一早便尽早出城吧。”
莲生对阿善说道。
阿善自然一切听从莲生的安排，只点头同意。
可转了一圈，别说是轿行，便是连镖局都大门紧锁，眼见着是人去楼空了。
没法，莲生只好带着阿善找了家客栈先歇息下来。
客栈里也十分冷清，掌柜的在柜台后打着瞌睡，见莲生和阿善进来，连忙打起了精神：“两位客官，可是要住店？”
“是，现在可还有空房？”莲生问道，阿善则在后面好奇的打量着店里的一切。
“有，有，咱这店里现在可没住几个人，公子住什么房，可是要两间？”掌柜的殷切的问道。
莲生看了眼阿善，把她自己放在一间房里他实在不放心，“要一间上房吧，稍后可以给我们上些饭菜和热水吗？”莲生问道。
听到饭菜二字，阿善忽然眼睛亮了起来，“我想要吃白玉豆腐和蟹黄小饺，还有荠菜馄饨！”阿善插话道。
莲生愣了一下，失笑，原来阿善一直心心念念着这几样食物，一路上不说倒也为难她了。
“就按她说的上吧，再加一壶热茶。”
可不料，掌柜的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两位想必不是本地人吧，而且我若没猜错的话，还是从南方京城来的吧。”
这掌柜猜的不错，可他怎么知道，莲生想着，问出了声。
“公子有所不知，如今天下大乱，东西各地灾祸四起，北方再远一点也突然早了旱灾，百姓颗粒无收，全部自北方到南方逃荒避难去了。”
掌柜的苦笑道，“青罗城自古以来便是产粮重地，可今年不知生了什么邪，庄稼全部烂死在地里，北边的人来此逃荒，可这里也没有了粮食，来此地的灾民和本地的居民只能一起逃亡南方。”
“咱这客栈也开不了多长时间了，再过一段时间，我也只能关了客栈去南方逃难去了，现在城里能走的都走了，能吃的也都吃完了，剩下的只有走不动的人和不能吃饭的东西。”
掌柜的赔礼道：“咱这店里虽还有些吃食，可也只不过是些粗粮，实在没有这位姑娘刚刚说的这些，还请两位见谅。”
听间掌柜的这样说，阿善不禁感到失落，那日在幻境里，香气快要把她的口水都勾出来了，可她一心想着破局，连看都没多看一眼，可眼下，竟也是吃不上了。
莲生看着阿善失落的样子，也十分无奈，只能让掌柜的等会煮点粥送上去，也算好歹安慰一下失落的阿善。
掌柜的连声答应，店里人手不够，他要自己亲自去准备，把房间钥匙交给莲生，他就打算去厨房准备起来。
可莲生再次叫住了他。
“掌柜的，你可知城内哪里有马匹，我和家妹要去远处投奔亲戚，可没了马匹，若靠我们两人脚力，不知要走到猴年马月了。”莲生客气询问道。
掌柜的看了眼阿善，阿善虽绾着男子的发，可也能一眼看出是名女子，且两人衣着打扮上又实在相像，再加上眉尾如出一辙的朱砂痣，掌柜的便也相了信。
只是阿善却抬头看莲生，她可不是莲生的妹妹，那她是莲生的什么呢？阿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莲生的什么。
“马匹…”掌柜的沉思道，“要说现在的马匹，估计只有太守府里还养着几匹，那里总比我们强上不少。”
莲生斟酌着从太守府弄出马匹的可能性，这时，掌柜的又神神秘秘的凑近莲生，小声说道：“这位公子，我再给你提个醒，夜里不管听见什么声音可千万不能出来看，夜里睡觉可千万要锁好房门，要是有人在客栈里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可不能负责的。”
“这是为何？”莲生好奇追问。
可掌柜的却摆摆手，一副不愿再多说的样子，不再理会两人，转身进了后面的厨房。
莲生便先带着阿善上了楼，进了他们的房间。
说是上房，可实际上屋子里只有一张木床和一张木桌，木桌上放着一套茶具，周围摆着几张木凳。
在离床不远处，还放了一张梳妆台，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把梳子和镶嵌在上面的一面铜镜。
阿善被梳妆台吸引住了目光，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木梳摆弄着，又对着铜镜来回照着。铜镜把人照的并不清晰，可朦朦胧胧间反倒别有一番美感。阿善照照自己，又侧身看着无意间入镜的莲生，她与莲生被照在了同一面镜子里，阿善看着两人在镜子里站在一起的身影，弯起了嘴唇，露出一个开心的笑。
房间靠墙的一面有一扇窗子，从这正好可以看见街上的情形，莲生走到窗户前往下看，街上行走的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更多的人随意窝在了一个墙角，从高处看，青罗城的真实面貌反而展现了一角，这座城虽外表看起来无甚大事，可仔细感受却能感受到城里死气沉沉的气氛。
从朝歌城到青罗城，这两个城池皆是附近人口最多，规模最大的城市，按道理说又离京城很近，理应有什么消息很快就会得到传播，可不知为何，无论是朝歌城的瘟疫还是青罗城的逃荒，京城竟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朝歌城还好说，可这青罗城又是为何？
莲生感觉自己好似陷入了层层迷雾之中，真想就掩盖在迷雾之后，可迷雾看得见却摸不着，他要如何才能驱散迷雾，他只感到无力。
更何况，不知想到什么，莲生深色黯淡下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帮助一些人走出绝境，可结果真如他以为的那样吗，他的帮忙，究竟是解决了问题，还是让问题激化到更恶劣的程度。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惘和低落，他现在只想赶紧完成他的任务，然后回去找师父，天下动荡，京城的安稳又能维持几时，若京城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而他又不能陪在师父身边…
莲生不敢再想下去。
恰好，阿善拿着一个木梳兴奋的向他走来，“莲生，你看，这个可以用来梳头发。”
阿善一幅发现什么新奇事情的模样，举着木梳让他看。
低沉的心情被阿善的举动稍稍驱散，莲生接过阿善手中的木梳，柔声道：“我来给你重新绾发吧，阿善。”
阿善的眼睛亮了起来，“我们什么时候去买女子用的发簪？”
阿善可是盼这个盼了好久。
“今天天色太晚了，不如明天吧，明天我们去买发簪，顺便再去太守府转转。”莲生轻声附和道。
“好！”
傍晚，掌柜的端上来了热腾腾的米粥，里面还放了一些不知名的蔬菜来调味，再加上莲生点的一壶热茶。
阿善被加了蔬菜的米粥深深吸引，吃得津津有味，莲生没有什么胃口，便多喝了一些茶水。
吃完饭，掌柜的又给两人端上了热水，热水有限，再加上阿善不喜洗热水澡，莲生便自己尽情的洗了个热水澡。
莲生洗热水澡的时候，阿善非要在旁边守着，城里明显不安全，再加上掌柜的提示过夜里更加不安全，阿善怎么可能放心莲生不在她的视线里。
莲生无奈，好说歹说终于让阿善明白了男女有别的概念，可奈不过阿善坚持，最后只能各退一步，让阿善守在屏障外面。
洗完澡，莲生也不着急休息，他觉得是时候好好教导阿善一些人间的观念了。
和阿善一起坐在床上，莲生颇有要促膝长谈的架势，阿善坐在他的对面，认真的听莲生给她讲一些道理。
“男女授受不亲，你和男子接触时要注意，察觉男子对你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或有什么逾矩的行为时，你要及时制止。”
“嗯嗯。”阿善点头。
“行走在外，不能随意相信别人，不能过于热心，不要遇见有困难的人就去帮忙，要对人有戒备之心。”
“嗯嗯。”阿善点头。
“你既要扮作人身行走世间，就要多观察人类的行为，尤其是女子，切不可暴露你为妖的…”
“嗯嗯。”阿善再次点头。
莲生不禁感到好笑，“我话还没有说完，你点头做什么。”
“啊？”阿善抬头，望向莲生。
为了表示自己有认真听莲生的教导，阿善把莲生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下来。
“是这样没错吧？”
“对，但还不止这些。”
“啊？还有？”阿善有些丧气。
莲生却不心软，有些事情是必须要知道的，以后，这很可能就是阿善行走人间的依仗。
“最重要的一点，我刚刚说过要你学习女子的行为，指的是为人处世的方法和态度，不是让你真的像凡间女子一样思考，凡间有太多束缚女子的繁文缛节，也有很多束缚男子的条条框框，我让你学习凡人，是为了让你在人间生活的更如鱼得水。阿善，你与人类不同，你与我也不同，你是自由的，无拘无束的，我希望你能一直这样自由下去，凡间的一切都不应该成为束缚你的枷锁。”
阿善认真的听着莲生的话，努力的想要把这些话记进心里。
之后，莲生又教导了阿善不少道理，见阿善认真听着记着，莲生不禁感到十分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