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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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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那个在体育节上高一学妹做心肺复苏的是高二十班的纪琢!]
[可我怎么听说他以前被记过处分,靠关系进的咱学校,确定是他么?]
[肯定是谣言之类的吧!]
[歪一下楼,他那张脸真的长得好牛逼哦ovo]
[啊啊啊啊握手姐妹,我当时看到本人了,眼睛也好漂亮,皮肤也很白!]
[歪个楼,十班不是还有另一个大帅哥祁浔嘛,话说他俩的关系一如既往的差啊,昨儿路过校医室还听到他俩在闹别扭!]
[啊??我们高二这层楼的都以为他俩关系变好了来着!]
相比起在操场上夺冠的参赛选手,高二十班的纪琢那才叫一战成名,在峪高论坛上的火爆帖子。
至于他也进了医务室一事。
不少人有所耳闻,哪怕是本班的同学,全当纪琢是紧张外加中暑,后来梁展尧几人也赶过去,更没人知道祁浔是自始至终陪着他的那个。
一天之后。
各项决赛在烈阳下如期而至。
纪琢坐在座位上,抱着运动外套看比赛,鞋边的地面搁着运动水杯,而全班同学几乎都去参加拔河比赛了,是老苏让他不能随意暴晒。
“纪琢同学。”
班长胡鸢伶在后排戳了戳,递来了个卡通小风扇,“你要不要用这个?”
纪琢回头时怔了怔:“不用了。”
胡鸢伶眨眼:“那我可不可以去坐你边上呀?”
纪琢点头。
远处传来拔河预赛的广播音。
胡鸢伶是老苏安排来的,尽管不太清楚缘由,但她能感觉到,自从纪琢同学帮助了别人后,情绪都处于很低沉的状态。
就像现在这样望着远处在发呆。
忽然。
纪琢垂下了眼眸:“班长——”
听到纪琢主动开口,胡鸢伶将手握拳在膝盖,下意识问:“嗯嗯?”
可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拔河比赛现场,见到祁浔像是心情很差,浑身笼罩着一层阴霾,拉起拔河绳时,大屏幕上映出了他手掌暴起的青筋,简直凶得要命。
心情不好吗?
有时候直觉就是这么准。
胡鸢伶刚抽回思绪,耳畔像刮起一阵入秋的凉风,错觉那般,就听到纪琢平淡地说:“我打算跟苏老师提换座位的事情。”
“啊。”
胡鸢伶好像懂了什么,“跟祁浔同学又发生什么闹得不愉快了吗。”
纪琢:“……”
对方竟然用的是“又”这个自言。
一时间。
周遭萦绕起了微妙的尴尬。
而这种氛围也不局限于此,在拔河比赛的场地,球馆灯光打在地板,赢了比赛的十班学子抱作一团,热热闹闹的。
只有祁浔兀自走往小卖部去买水。
走出场馆时。
祁浔刻意地掠过一眼,见到纪琢在跟班长聊天,满脸泛着不佳的气色,在他手掌往后颈一撑,脚步迈出体育馆时,纪琢迟来地也望了过来。
“滴——”
修长的手指往机子一刷饭卡。
当抄起两罐汽水时,祁浔眸光一顿,潜意识还想给那猫崽子带喝的,真是多余,转而穿过小卖部,走往靠近校外清风巷的小东门。
熟悉的围墙下蹲着几个猴高马大的背影。
听到风吹马动时。
带头的狍子警惕转过身,脸上冒着热汗,一副被放鸽子后蹙眉恼怒的模样。
可见到来人。
狍子双腿一软,不知是不是错觉,双眼还闪烁出改邪归正后的光芒:“浔、浔哥?!”
祁浔没显露什么情绪:“还真的赴约来了。”
“那当然了,”狍子谄媚地露齿笑道,“昨天浔哥主动加我微信那会儿,我还不敢相信!”
他变脸技术一流,支走几个小弟时,凶如恶犬,回头贴近祁浔后又成了哈巴狗,声音还夹了起来:“能要一张浔哥的签名吗?”
“可以的话,我就让小弟去把冰球杆带过来!”
祁浔:“?”
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可乐罐儿,往狍子面前晃了晃,用一副买卖不成仁义在的口吻道:“寻思这天也挺热的。”
狍子感动得双手接过:“那肯定是不能中暑了,谢谢浔哥破费给我买——”
咔嚓一声。
罐子在祁浔的手掌下被捏爆了。
狍子:“……”
祁浔看似倦懒地问:“你真是我粉丝?”
这话的潜台词仿佛是要开除他这种背地里接单搞人社会哥的粉籍。
“真的是浔哥的球迷!”狍子简直想哭了,发毒誓似的举起三根手指,“就三年前那场NHL总冠军杯冰球联赛,我跟我那还没进牢里的亲爹去看的——”
“当时浔哥您是真的绝!帅到爆炸!”
一些有用没用的马匹后。
狍子肉眼可见地焉了,薅起了树叶,声音愈来愈小:“最近缺钱就接了点活儿,但实在是没想到那是嫂子!”
“昨天听说嫂子进了医务室,我和小弟们还发短信问候了来着,是不是道歉和关心显得没有诚意啊?”
不远处。
那些狍子的小弟们,无一不尴尬地踢起了草坪,却见他们老大的偶像——那个叫祁浔的帅哥裂开嘴笑了。
“你他吗。”祁浔当场气笑,“昨天没那件事不就好了?”
一群混混集体“啊?”了声,这年代主动献温暖也是错了吗,还是说嫂子这个称呼有点难登大雅之堂?
但怎么都没想到——
祁浔抵向隐隐作疼的太阳穴:“他以为我打电话问了你一些事。”
时间回到医务室那会儿。
跟姚阿姨通完电话后,祁浔并未越界地过问心肺复苏以外的事情,只知道纪琢曾在就读渔城中学时,也是因在体育节发生了类似情况——
造成了一次处分。
“这是我愿意也是可以告诉小祁你的,”姚溪荷的嗓音总是温柔且,“我们家小琢那孩子,有他自己的秘密。”
祁浔:“我明白的。”
他同样也很尊重纪琢的隐私。
但纪琢主动为同学进行了心肺复苏,这件事本身就很让姚溪荷吃惊,更意外于——祁浔会因这一细节察觉到了她家纪琢患有应激障碍症状。
“那孩子比以前开朗了很多。”
这是结束通话前。
祁浔听到姚阿姨道出的最后一句话。
而回到校医休息室时。
他对上了醒来的纪琢,后者意识似是浑浊,将手机拿去后,先是道谢于他帮忙通知母亲,不让家人担心自己的身体。
但就在十几分钟前——
狍子这个消息神通八达的货色,早早就刷到帖子,不知犯的什么贱,先入为主地发来了一串消息。
[社会你袍哥]:嫂子!
[社会你袍哥]:我们刷到你中暑的噩耗了!
[社会你袍哥]:你现在还好吧?
[社会你袍哥]:看到论坛里贴了图,浔哥陪着你,小弟们也就放心了!
这里还不是最离谱的。
[社会你袍哥]:话说嫂子也太勇了!
[社会你袍哥]:不是说以前在渔高给人做过心肺复苏出了意外?
[社会你袍哥]:不亏是浔哥罩着的人,运动冠军的老婆就是要有好心态!
[社会你袍哥]:那什么,小弟们就不打扰嫂子了,嫂子好好休息,有时间记得推一下浔哥的微信过来啊!
……
回忆戛然而止。
狍子等人听来来龙去脉,仰天怀疑人生,用他们生锈的猪脑壳,怕是怎么也弄不清楚这其中有什么阴差阳错的。
祁浔还得折磨自己捋时间线。
答案显而易见。
狍子发出的最后一条消息时间,早于祁浔跟姚阿姨通电话的时间,看上去像是他为了八卦纪琢,才说出了后面的那些话!
“吗的。”
狍子发出惊天悔恨,狂锤自己胸口,“我真该死啊!”
那群小弟们:“???”
大概也是没见过人类进化成猿人的现场。
等狍子大彻大悟后,脑子突然管用了,反问祁浔怎么不当场解释,这种误会留着过年的戏码,难道搁这拍狗血偶像剧吗?
祁浔:“这是个大学问。”
他从来懒得为自己没做过的事情多费口舌。
“最近不是挺缺钱的?”祁浔一脸同情道,“靠你们了。”
狍子为首的几个小弟们:“……额?!”
总感觉——
有不怎么简单的预谋在等着他们。
另一边。
纪琢都没再见到祁浔,午餐是胡鸢伶非拉着他去的食堂,说要开导他、跟他谈心,到后来莫名成了店里面包款式的交流会。
胡鸢伶听得馋了:“能现在就点到学校吗?我好想一口炫三个!”
“……”纪琢想了想,“应该不能。”
他上学期间,店里送外卖的范围不会很远,送不到学校来,至于袁阿姨的公司,都是那个叫做旺叔的司机亲自来取的。
一想到这里。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跟祁浔的争执,或许也算不上是争执——不过是他直截了当地问了对方是不是早就看到那条消息了。
紧接着。
班里那群咋咋呼呼的家伙,抵达现场,没给祁浔说话的机会,而那家伙儿也出去避开自己了。
“……”
当时是不是他太敏感了?
纪琢闷不做声地继续吃饭,却听胡鸢伶念叨起来,怎么点进外卖界面,却显示几分钟前上架了“三奚”面包铺的校园配送业务呢?
纪琢停下咀嚼:“我看看?”
胡鸢伶忙将手机推过去:“给你!”
纪琢定神一看,只见那上边显示着配送员的名字“狍子”,而套餐里还多了个“赎罪套餐”——
“?”
他家店里还有这种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