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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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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
全班同学发现祁浔和纪琢的磁场更奇怪了!
以往还能正常交流,如今老死不相往来,一问梁展尧和周聪,也双双表示自己不知情啊。
好不容易到了课间。
小卖部永远都是挤破脑袋才能买上东西,周聪自觉冲锋上阵,肩负起给组织买饮料的责任,而梁展尧负责上级的心理辅导工作——
“快说!”
梁展尧拼命似的拦住他,“怎么去人家家里吃了顿饭还变得更像结仇了啊?”
祁浔靠在小卖部附近的球场栏杆,拼命压着弯起的嘴角,像是在藏什么惊天大秘密。
梁展尧更好奇了:“靠,不会是您把人家的厨房给拆了吧!”
祁浔懒懒地说着:“哪能啊。”
正在这时挤出小卖部的周聪,也讪讪赶来,战术换成了激将法:“浔哥就别吊胃口了,不说就当做你把人掰弯处理了啊!”
祁浔:“?”
这俩可真白的都能说成黑的。
他不解释,举着冰镇汽水往下灌,佯装耳聋,那俩就在上楼梯时各种折磨他,用直男的身份说一些恶心人的话——
最恶心的还属叫了他十几声“祁浔哥哥”。
“靠。”
祁浔拧上瓶盖,乐得不行,“这话怎么不是纪琢说的啊。”
那俩:“???”
祁浔卖足了关子,说了个大概,总之就是狍子不知抽的哪门子风,管纪琢叫“嫂子”——
而大哥是他这个状况之外的局外人。
眼看那俩傻在当地,挡着后边同学的道,祁浔立在楼梯的高处回头,勒令他俩:“保密。”
那俩保证完成任务:“组织放心啊!”
不过。
这俩的好奇心简直要掀翻教学楼顶了。
祁浔啧了声:“狍子为什么要管我叫大哥?”
这个问题也属实被他思忖好久了。
下一秒。
祁浔道出了个自认为的事实:“骗他在局子有人,给吓着孩子了吧。”
梁展尧、周聪勾肩搭背地点了点头。
“有点道理。”
铃——
上课铃声响起。
祁浔跟哥们俩回班落座,听到体育节延迟到下周的消息,不差两分钟,纪琢也从外边回了班。
不知上哪儿去了。
祁浔支着下巴看人家,却明显感觉到纪琢避开了视线,也更肆无忌惮地盯回去。
“……”
老师分明还没进班,纪琢不发一言,直到感受到祁浔的视线愈发明显。
他只好提醒道:“别看我了。”
祁浔好笑地转着笔:“哪儿看出我在偷看你啊。”
纪琢:“……”
这人以往看着心情招惹他。
如今惹不惹的另说,重要的是周末那天,狍子发来了句神经兮兮的“嫂子晚上好”,搞得他整晚都很特别莫名其妙。
更离谱的是——
祁浔这家伙一直在笑,不管怎么问都不解释在笑什么,把他惹急了才轻飘飘地说:“你不知道咱俩那天在清风巷是什么身份?”
纪琢当时听着水流声,茫然道:“什么身份?”
祁浔:“小情侣啊。”
纪琢:“……”
一句话惹得他全身似在烫灼。
哪怕过了两天,纪琢还是不忍回想这件事儿,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前天晚上还梦到被狍子嘲笑他是祁浔的“猫养媳”!
就离谱!
“欸?纪琢同学我——”
班长胡鸢伶往他面前晃了晃手,“你怎么下课了还在发呆啊?”
纪琢回过神来。
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课,以往都趁课间伏桌,当下有种似被戳穿心事的窘迫:“有事吗?”
胡鸢伶充满耐心:“嗯嗯,你来咱们学校也有半个月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太习惯的呀?”
纪琢淡然地说:“应该没有。”
胡鸢伶使了个眼色,看样子很是提防梁展尧:“那你对现在的座位还满意吗?如果有想要调整的意向,记得跟我说哦。”
纪琢正要敷衍。
邻桌睡得无人打搅的祁浔,突然诈尸还魂,抬起脸说:“班长小姐姐,咱能不撬墙角吗。”
胡鸢伶面对大帅哥稍有些羞怯,但不妨碍她公事公办:“话不能这么说,我是真的怕你们打起来,而且还是阴晴不定的不知道哪天随时会干架的那种。”
祁浔:“……”
纪琢:“……”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根本不可能打起来,否则两个家长会先让他俩完蛋。
铃声响起。
眼前班长笑眯眯地回座位,纪琢垂脸收拾着下节课的卷子,忽然开口道:“祁浔。”
祁浔嗯了声:“体育节我帮你跑一千,想要报答我了?”
纪琢:“……”
祁浔勾着嘴角:“给我喊加油?比学委快一步给我递水?还是——”
纪琢简直听不下去。
祁浔欠揍地靠得更近,低声说:“还是把我的战况转发给狍子?”
纪琢深吸口气:“我发给他干嘛啊。”
“气气他啊,谁让他上回那么嚣张。”
“我看你更嚣张。”
扑哧——
祁浔乐得腮帮子痛,帅哥捂着侧脸,瞄一眼走近教室的老师,佯装若无其事地准备上课了。
纪琢燥得耳根都烫了。
他发誓再也不要跟祁浔这家伙说任何关于狍子的事情了!
时间一转。
下周三已陷入了全员聒噪的状态,上课无精打采,下课倍感兴奋——只因体育节就在明后两天。
尤其是下楼过操场走方阵,更是叽叽喳喳形同一群结伴的麻雀。
祁浔和周聪站在护旗手位,举旗的自然而然是体育委员梁展尧,路过的学姐连连打量,感叹高二十班的帅哥学弟可太多了。
祁浔尤其接收到最多的目光。
他本对体育节感到没多少兴趣,立在太阳底下又晒又闲,乍然听到:“天呐,后排还有个好漂亮的小帅哥。”
“白得都要反光了,我一个女的直接羡慕哭。”
“原声发色也好好看啊——”
祁浔暗暗挑眉,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些学姐说的是谁,可还没来得及偷瞄后排。
下一秒。
班主任苏学彬一撸袖子,闪亮登场:“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们,走成那个鬼样子,信不信整个晚自习都拿来练?”
以及那句教师用过最多的评价语。
“你们是我带过最难带的一届!”
祁浔小声道:“看来每个老师都会这么说啊。”
全班憋笑有点难受:“噗——”
“谁又在胡说八道?”苏学彬又好笑又好气,“当我聋的啊,拿出十班的威风来,给我继续练!”
就这样。
从傍晚到第三节晚自习的方阵训练,结束时已是距离晚自习只有十几分钟了。
一般这种时候。
学校食堂的夜宵窗口都该出来揽活儿了。
苏学彬骂归骂,对这群崽子是当真宠着的,用教职工饭卡刷了四十多份凉茶和馄饨夜宵:“大出血了,全校最穷男教师,就问你们该怎么报答啊?”
“哇——”
“最爱你了老苏!”
“苏老师全峪高最帅,校长来了也不接受反驳!”
十班学子们咋咋呼呼的,拍起马屁来,比上课回答问题还积极,一口一个苏老板完全停不下来。
全班浩浩荡荡地前往食堂。
刚落座,学校的晚自习铃声就响了。
祁浔被梁展尧拉扯到了角落,这儿靠近风扇,凉快外还能吹走蚊子。
可刚一抬头。
他就见纪琢不要命地捧起手机,整个人像在脑门猫出了个问号:“?”
那家伙。
真是太岁头上动土啊。
周聪捧来三人份凉茶,眼神就没离开过不远处的纪琢身上:“小校霸是不是又被狍子缠上了啊?”
梁展尧啃饼含糊道:“我看像,指不定等老苏走远了,他就也下食堂往学校小东门的围墙走了。”
这话刚落下。
他们仨就眼睁睁看着纪琢起了身,如调侃的那般,收起手机往食堂下走了。
“……”
或许也不会真这么准。
祁浔走往玻璃窗,而那俩也紧跟着凑过来,只见纪琢当真下了楼后,往教学楼相反的小东门方向,快步离去。
“我靠,”梁展尧用力地揉搓眼睛,“看来我才是那个神算子!”
周聪摇头不已:“出去就是清风巷了,小校霸啊,自求多福吧。”
“……”
祁浔心里冒出的情绪,像火山一发不可收拾,说不在意都是假的。
他撒腿就跑,跟上回在清风巷的临时放鸽子别无二致,咚咚下楼梯的动作引来不少妹子观望。
然而。
两个组织后勤的朋友,默默喝起凉茶,还干杯了一下:“咱就是说早就习惯了啊!”
另一边。
纪琢收起手机,走往小东门的围墙,找了个顺眼的地儿,再找个凸面,手掌一撑,轻松一跃就能上去了。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
“喂——”
身后倏地传来祁浔的声音,“你要去干嘛啊?”
纪琢:“……”
少年的长相属于精致且柔和的,腰杆也是当真纤细,风扬过,空荡的衣摆拂动几下,就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回过头时。
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去干坏事的模样。
纪琢五官充斥着精致感,不知是不是夜晚,嗓音掺杂了凉薄的温度:“怎么是你?”
“?”
祁浔心想,你还以为我是教导主任呢,那我这不就演起来了吗。
“是我,监督叛逆儿童改邪归正的热心市民本人,有人上回不是说了别再约架?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姚姨考虑啊。”
纪琢一时语塞:“……”
祁浔:“听哥哥的话,回头是岸。”
纪琢懒得跟他废话,当着那家伙的面儿,单手一撑就翻上了围墙,居高临下地看过来。
那漂亮的眉眼糅杂着野劲儿:“我这次要一打二十。”
“?”
祁浔还能听不出胡言乱语:“你说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纪琢的刘海被微微掀起,浮出鹅蛋般的饱满前额,又乖又显得稚气:“骗你干嘛,反正别跟过来。”
身影一晃而过,落地的闷声应时响起,鬼故事都比这稍微给点铺垫。
祁浔满脸问号:“?”
他在原地叹了口气,接着也单臂一撑,那身长腿长的优越体格,看上去更是轻松地越过围墙,甚至在落地的声音上更胜一筹。
几乎是没有半点身影。
以至于纪琢走在前边,低头戳着手机,丝毫感受不到身后有人跟着的动静。
祁浔单手插兜装拽,学特工片里的詹姆斯·邦德,跟踪人总得敛着股狠劲,不过几秒,又兀自感到没劲儿:“……那家伙看都不看一眼。”
所以。
这到底是要干嘛去?
另一边。
纪琢在聊天窗口回了个简短的:“到了。”
脚步已经停在米线店外。
他推门入内,零星的几桌客人,这个点的店面冷清不少,而眼神瞬间就锁定了最靠里的那桌。
一见纪琢来了。
狍子和他身边的哥们,几人的脸色瞬间从张扬到驯顺,端正起坐姿,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纪琢开口就是一句,“有病就去治病。”
狍子和兄弟们:“……”
纪琢压在桌面的拳头,爆出若隐若现的青筋,用一忍再忍的语气:“为什么要叫我嫂子?”
狍子难以启齿:“因为——”
那群兄弟们异口同声地喊道:“狍子是浔哥的粉丝啊!”
纪琢:“?”
他多少已经猜出来了。
可是,狍子把祁浔当大哥关他什么事,一口咬定自己跟那家伙有那种关系什么的。
真的让人很困扰啊!
“……”
在米线店外偷窥的祁浔,额角微抽,很是困惑于眼前所见的画面。
他跟了一路。
先是眼见狍子和两个跟班在米线店,再看到纪琢也走了进去,上回还大打出手,这回相安无事同坐一桌,很难不让他怀疑:狍子精神错乱了。
可狍子等人很是警惕。
两个小弟负责放哨,但凡祁浔再走近些,行踪就会暴露了,而他也只能看到纪琢和狍子在互相交谈些什么——像极了领导视察下属的工作。
“?”
这是什么画风突破。
祁浔抬起手机偷拍了张,听不到也只能作罢,一路候着纪琢,好在那家伙也就待了十几分钟,而后出了米线店往地铁口的方向走出了清风巷。
祁浔掠了眼在店里帮忙打扫卫生的狍子。
“……?”
算了。
现在还不是找这几个家伙问话的时机。
夜里。
卧室的夜灯漂浮着光亮,打在祁浔的手机屏幕上,相册里纪琢和狍子会面证据,被他翻来覆去地看着。
“嗡嗡——”
手机在这时收到梁展尧的消息。
[密斯特·梁]:?
[密斯特·梁]:没睡吧哥们?
祁浔当然没睡了。
但猜就是这哥们肩负起组织的任务,在周聪和自己之间选择了勇敢上阵,一想到会被问跟踪纪琢的成果,他很想装睡。
但敌不过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密斯特·梁]:其实我们猜到纪琢去见狍子了
[橘猫好可7]:?
[橘猫好可7]:这都被猜出来了?
[密斯特·梁]:那肯定是……
[密斯特·梁]:跟你学的找十三中的探子买消息啊!
祁浔一怔。
相隔着网络,梁展尧的语气掺杂着犹豫不决,却更像后盾那般,迎接着暴风雨而来。
[密斯特·梁]:其实吧
[密斯特·梁]:哥们能感觉你比刚来峪高那阵更开心了
[密斯特·梁]:是因为在纪琢对吧
[密斯特·梁]:你们好像都经历过一些特殊的事情
窗外的夜风,掀来了一道温暖的风,像远处的信鸽悄然降临。
少年起身将窗推开了。
那瞬间,过往的记忆在脑海中接连浮现,如一片片坠落的雪花,曾将他的脖子也攥得生疼。
如今究竟是否放下了?
而一墙之隔。
另一位少年也难以入睡,看着狍子发来的消息,上边是关于天才冰球少年Seven被禁赛,再到退役、转学回国的新闻。
不光彩的新闻。
在纪琢的眼里,祁浔那家伙分明看着自由且明亮的,或也是没彻底放下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