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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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佐藤小姐，佐藤小姐？”是一个陌生的男声，听起来30岁左右。
佐藤寻没出声。
“我是接到降、安室先生线报的公安警官风间裕也。我请安室先生给您发了短信，确认我的身份。”
佐藤寻打开手机，果然发现了新短信。她这才舒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道：“我在这里，女士卫生间。”
一位女性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她看起来很有亲和力，笑起来是弯弯的月牙眼。
她温柔地为佐藤寻披上白色毛巾，带她绕开案发现场，坐在旁边的木椅上。
佐藤寻捧着一杯温热的咖啡静静听她说话。
“请您稍等片刻，等警方处理完案发现场会请你做个笔录。”
她给了佐藤寻一个安抚的拥抱，“你安全了，小勇者。”
佐藤寻勉强微笑了下，“不，一点也不。我害怕死了。”
“没关系，我们在了。”那位女士爱怜地看着她，叮嘱道：“咖啡少喝点，晚上会睡不着。”
“我叫佐藤寻，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山口惠子。”她笑着说，“你会平安长大的，寻酱。”
佐藤寻看着她飒爽又利落的背影，默默出神：像山峰一样的安全感，却有流水一般的温柔。
真希望我也能成为这样温柔又有力量的人呐。
她在心里为自己鼓劲儿。
02.
佐藤寻尽可能详细地交代了自己听到的对话，负责记录的就是风间裕也和山口惠子。
倒不如说，从一开始，佐藤寻见到的就只有他们两个。
公安在避免泄漏她这个证人的存在。
“……最后只听到爆炸声。我等了大约10分钟才确认他们离开。然后就打电话给安室先生拜托他报一下警，我的手机电量不足了。”
“然后你们就来了。”
“……是警方来晚了。”风间裕也站起身，对她鞠躬：“感谢你的配合。请对今天的一切保密，避免引来不必要的危险。”
“我们也会在记录中对你的身份加密。我注意到你的资料上没有填写联系人方式，需要我们送你回家吗？”山口惠子整理好桌上的笔录，抬头问她。
“啊，我一个人住。这么晚了，拜托你们了。”佐藤寻随意地答道，对这个提议感激万分。
风间裕也和山口惠子对视一眼，佐藤寻注意到他们沉默了一下，仿佛在倾听或是思考些什么。
“是这样的，佐藤小姐。”风间裕也组织了一下语言：“你偷听到的那场对话中，杀人凶手来自于一个穷凶极恶的黑暗组织，你又是独居的未成年人。”
“因此呢，我们会派遣便衣暗中保护你几天，确保你没有被盯上。”
他又补充道：“当然了，大概率是他们没有发现你的存在，否则你也不会幸存到现在了。”
“好的，我能理解。”佐藤寻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提醒你们的便衣一点，我是半个横滨人。”
“？好的？”风间裕也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答应了。
03.
“……事情就是这样。不过我不太理解她最后一句提醒。降谷先生，您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吗？”虽然风间裕也知道上司旁听了整场笔录，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总结汇报了一下。
“横滨啊，”降谷零严肃地对风间吩咐道：“告诉他们注意一下，别跟太紧，也要小心跟丢。不要惹怒她，不要小看她。”
“降谷先生，这样对待一个高中生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风间裕也点头称是，但仍然不解。
降谷零看着窗外走出警视厅的山口惠子和佐藤寻，缓缓道：“不要忽视一个横滨人的警告。那里承载了日本战败后的一切因果。横滨和其他地方是两个世界。”
“横滨人像是街头不叫的野狗，也许你不经意间的举动，会为将来埋下祸根。”
佐藤寻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总感觉在被人注视……
“怎么了？”山口惠子问。
夜色已深，警视厅上层的玻璃又是单向的，佐藤寻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只好摇摇头：“也许是我过于敏感了吧。”
“佐藤寻的档案是加密的。”降谷零一直注视着下方，也注意到了佐藤寻回头时的警惕与审视。他微笑起来，像是解开了谜题的孩子一样欣喜，对自己内心的猜测又笃定了一分。
“呃？那么佐藤寻这个人需要进一步调查吗？”风间裕也警惕起来。
“不需要。你拿什么查？”降谷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她的资料只有我的级别及以上才能查阅。”
异能力者啊，真是神奇的造物。
如果以她为诱饵的话……降谷零摇摇头，本来就是为了保护民众，怎么能故意将无关者扯入这个黑暗漩涡呢？真是当波本当久了，心也快被黑色浸染了。
剑走偏锋，非正道也。
他按着胸口，那里有一朵用异能力保存下来的永生花，一朵五瓣的落樱。
降谷零回想着同期会在这种情况下作出什么选择，心情渐渐平定了下来。
他自我反省了一番，正色道：“将‘佐藤寻’在这次‘游乐场枪杀爆炸案’中抹去吧，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不要记入档案。”公安上层也未必，不，是一定有组织的卧底。
“是。”风间裕也心领神会。
04.
佐藤寻和山口惠子道别后回到了家中。
她把房间所有灯光都打开，又带上耳机，放起音乐。
直到所见之处都被照亮，热闹的人声在耳边响起，她才真正放松下来。
她很怕安静，安静会让她胡思乱想。
所以织田作特地录了一段横滨的声音给她：车辆来往的引擎声，商场里的音乐与人们聊天的声音混杂着，港口的海风声带着咸咸的湿气，海鸥的啼叫似乎能唤醒朝阳。
当然了，少不了织田作本人被她再三要求、威胁着录下来的超过50字的嘱托：
“好好吃饭，多交朋友。”
“要主动一点，小寻是个好孩子，一定会被大家记住的。”
“但是，也不要委屈自己。”
“有位老师跟我说：‘故事唯一圆满的结局，是由你亲自写下的。*’所以大胆去写就好了。”
“小寻的故事，就是好故事。”
“我等你回来讲给我听。”
佐藤寻蜷缩在被子里微笑。
最后是一声被遮住收音口的咒骂声，（“什么垃圾报告都交给我？拿我当傻子耍吗？”），只听见织田作无奈地说：“安吾，我在给小寻录音……”（安吾匆匆忙忙地道歉：“啊真对不起织田作，小寻不要学哦！”他转头又骂开了。）
佐藤寻痛痛快快地大笑起来。
良久的沉默。久到她都以为音频放完了。
突然听到织田作的感叹。
“安吾真厉害啊。他在很努力地生活。”
佐藤寻心道：【安吾不会同意的，他会说：“加班怎么能叫生活？”】
“小寻也知道，我以前是个杀手。”
“我见过太多死亡。让我感兴趣的只有活下去。*”
“但是该怎么活下去呢？夏目老师的书里也没有教过我。”
“我不知道，只是白糖拌饭实在是太难吃了，为此不杀人也成了可以理解的事。*”
“我是在决定不杀人后的第二天遇见你的。”
“一个小孩蹲在屋檐下，静静地望着雨。”
“我想，不管怎样生活，都没有让你一个人看雨的说法。”
“是小寻改变了我的生活。”
“也许这世界上真的有神明。”
“愿神明保佑你。”
“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