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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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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接下来往东走后,贺云殊买了些上路用到的东西和干粮,还有一匹毛发秃得不行的马。
这匹棕色的马全身的毛发少得可怜,看起来还极其潦草,店家卖不出,愁得很,因为这个家伙食量特别大,一大把马草扔进去,没一会儿就被它啃干净了。
贺云殊当时看到它的时候,这匹秃马正一边啃着栅栏,一边暴躁地蹬脚,鼻孔里的气咴咴地往外喷,显然饿得不行。
“哟,脾气好像还挺差?”她评价道。
店家尴尬地搓了搓手:“许是又饿了,客官别看它其貌不扬,跑起来跟其他马儿一样快的……”
好不容易逮到个能把这匹丑马带走的人,店家给她良心的打了个对折。
一头好的马大概得花四十两银子,而这匹!只需要二十两!
贺云殊心动了。
马嘛,能跑路就行,长得丑点有什么问题,反正她自认为自己跟鲜衣怒马也挂不上边。
于是这匹毛发稀松的马就跟着她出镇了。
到镇口的时候,又碰上了那位来时的大婶,她正在 等牛车,看到贺云殊牵着匹看起来灰秃秃的马出来,很是惊奇。
“呀,娃儿啊,怎么买了头这么丑的骡子?”
贺云殊:“……”
到家以后,她把马儿栓在了后山脚下的一棵歪脖子树旁,那里草多,能让它吃个够。
摸了摸马头上仅剩的一撮毛,她感慨道:“得给你取个名儿,虽然长得丑,但也得有牌面啊!”
“就叫毛毛吧!命里缺毛,咱在名字得补上!”
“咴咴——”
……
第二天天还泛着晨雾时,贺云殊已经吃好了早饭。她昨日买了不少干粮,让毛毛驮着回来,当时那马还撅着鼻子和嘴,一脸不快极了,瞪大的眼里仿佛充满了不可置信,估计是没想到这买它的人连根草都没给它吃,就要它驮这么多东西。
所以,她今天再也不用像往常那般,吃着将就煮的芋头。
吃完饭后,她在后院里跑了一刻钟,热了身后开始打拳。以前在现世,她大学进的就是跆拳道社,当时的初衷是为了锻炼身体,当然关键时刻可以防防身。
没想到防身居然是在这一世进行。
想到长路漫漫,贺云殊觉得又期待又忧愁。
她期待的是可以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奇闻乐事,忧愁的是估计自己没走出云洲府尸体就凉了。毕竟前路充满了未知,她一个只会跆拳道的弱鸡进了这修仙小说,那就是别人刀剑上沾的灰,都不用吹,自己就散了。
不过这不能阻止贺云殊往东走的念头。穿进来后,她对前世的人全无记忆,对赵春花的记忆也毫无印象,一个人就这么孤零零的深居在山里,让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又在每个世界间扮演着什么角色,这些模糊的情感让她迫不及待地想去寻找新的生活。
“至少出这个山吧?不然以后有人来真把我当成山顶洞人怎么办?”
贺云殊忍不住对着山吐槽。
练习完后,她拎着背篓和锄头进山了,打算把本来想留的几株年份小的人参挖了。
在上山前,她扭头看了一下不远处的歪脖子树,锄头差点没咣当掉下来。
只见那棵绑了马的树周身已经是光秃秃一片,寸草不留。而那匹马,此时正呲目欲裂地想挣脱缰绳,用那长长的舌头,试图把往外一点的草也卷进嘴里,那棵本就柔弱的树看起来要被它勒断了。
那张马脸扭曲得很,好不滑稽。
但是贺云殊没笑出来,她不可置信地走近盯着这匹马,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知道这匹马能吃,但也不至于一晚上就能啃下大一块地皮啊!
那马大概是饿得有点厉害,看到她过来,立马甩了甩尾巴,满眼渴望。
贺云殊沉默了一下,温柔地摸了摸它的头,心里却在想,不知道能不能退货。
路上行走,她总不可能驮着一大批马草吧?但是照这匹马的饭量,路边吃草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饱,而且放它这么吃是不是有点缺德?
“……以为捡了个便宜,没想到把祖宗捡到了。”她叹气。
虽然如此,但是她还是将毛毛转移到了另一个歪脖子树下。
安顿好这匹马,她才开始上山。
在晨雾散尽之时,她将最后知道的一根人参丢进背篓里。这些草药的位置她都标记过,所以找时并不难,不过她并没有立刻下山,而是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直到看到那群缓缓飘来的小光点,才露出一个笑容。
她今天是来跟这些小东西告别的。
虽然它们不能说话,但确实是在她这半年多里倾诉的对象。
“我要走了。”
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那些灵气当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像往常一样到处漂游着。
贺云殊笑了笑,扛着锄头下山了。
进院子前,她又扭头看了一眼栓在树下的毛毛。
好家伙,它已经啃掉半个圆这么大了!
贺云殊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的人生最大的绊脚石可能是这匹马了。
她解开绳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它拉到前院,跑进屋里将所有的包袱都往它身上挂,然后往它身上一坐。
“驾!”
气势挺好的,但是马不领情,只驮着她慢慢走起来,那步伐看起来有点不情不愿。
贺云殊也不恼,毕竟她也是第一次骑马,走得慢点她也好适应,总好过一直摔跟头。
就这样慢悠悠地走,期间加上毛毛一步三回头吃路边草,牛车三个时辰能到的路程,这匹马愣是能从早上走到了晚上。
贺云殊:“……”
她怎么觉得自己被马商诓了?
卖完草药后,她将背后的背篓直接一扔,丢到了郊外,那气势,颇有几分盗贼金盆洗手的风范。
住客栈是舍不得住的,银子太少,只能在镇子外的草地风餐露宿了。
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这附近有草。
她把自己缝制的小帐篷敞开后,直接钻了进去,枕头一丢,再往下边藏一把匕首,然后睡了。
在野外她不敢睡得太死,精神时刻紧绷着,手也仅仅放在枕头下,幸好一夜无事,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第二天精神萎靡的贺云殊拉开帐篷,意料之内地看到附近的草地已经光秃秃了。
她捂头,良心作痛,“造孽啊……”
也许是昨晚吃得饱睡得好,今天的毛毛跑起来格外快,幸好在吃上有点没品,骑起来倒是让人觉得稳得很。
不到一日,她就已经连经了好几个镇子。奔波了一天,她打算让良心更痛一点,找了块偏僻的草地,直接放马。
如此半个月过去,她已经到了云州府城里。
这座据说是最偏僻贫穷的府城并没有传说中这么寒酸,城内商行不断,到处充满着烟火气息。
贺云殊决定在城内找个客栈住一晚。毕竟风餐露宿这么久,好歹舒服一回!
她找了家看起来没有这么豪华的客栈,把毛毛丢给了小二,又给了他五十文,让他给马多丢点马草。
那小二觉得她给多了,不禁提醒道:“客官,您给的有点多了,这马草左右不需要二十文就能够!”
贺云殊沉默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有点意味不明,最后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看着,没有马草就丢一点。
那小二不明所以,但是到了第二天天刚亮,看到贺云殊下楼时,立马跑到马厩将她的马牵出来,然后把马绳塞进她手里,摆手道:“客官好走,一路顺风!”
贺云殊看着他急忙往店里跑的身影,有点感慨。
看来这马放到大城市里也不够人长见识啊……
她在城里逛了一圈,买了张更细致的地图,又去小茶摊上跟人闲聊了一会儿,发现这些人比小镇上的对修真懂得多一点。
一个中年大叔摸两把胡子,笑呵呵地跟她说:“你别看我们这没什么灵气,不好修炼,也是有几个仙人的,我们城主就是筑基了的,一般人都不敢闹事!”
贺云殊不知道他口中这个城主何许人也,但是她对于只一个筑基就能当一城之主倒是很震惊。
看来能修仙的人不多啊。
她问道:“阿叔,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修炼?”
那大叔以为她年少向往,笑了笑说,“倒是有两个法子,一是摸一摸显石,若是有颜色,便是有仙缘之人,若是毫无变化,那就是凡人了。不过显石只有一些大宗为了选拔弟子才会有这么一块。”
贺云殊问:“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嘛,自然是仙人摸骨。往常若有仙人到云游之地碰到有缘人,观其根骨,也可知道是否有灵根。”
怪不得云州府没什么人修炼,确实还是因为灵气太少。
贺云殊也想测测根骨,如果没有修炼的资质,那还能早点想路子生活。
谢过那位茶友后,贺云殊买了两个包子,牵着马出城了。
她决定前往下一座城——岐山城。
那里有一个小宗派,她决定先去测测根骨,看看自己有没有灵根,之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