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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8 ...

  •   谢深因这话恍了下神,他愣愣地看着简瑾,心底升起一股自己也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有点暖又有点酸。
      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简瑾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处在头脑不清醒的状态,他半靠在柱子旁小声感慨道:“有人在,真好。”

      明明是很寻常的语气,谢深却从里面听出了委屈和抱怨。他恍恍惚惚的想,当年他和母亲匆匆离开,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提药而归的简瑾看到空无一人的屋子肯定特别难受吧。

      谢深很想说当年他们离开是有原因的,可年幼的时候这些话没机会说出口,现在这些话似乎又没办法说出口。
      谢深抬眸看着微醺的简瑾,他上前一步抱住了简瑾的腰,把头埋在他的颈间,感受着他的温度。他想说,我在啊,会一直在。但这是假话,他不愿说不出这样的假话来骗人,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这个拥抱变得更加拥挤了些。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简瑾先是一愣,随后也环住谢深。两人相互拥抱着站在那里,没有人说话,就在风中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心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深在他脖颈处蹭了蹭,麻麻痒痒的感觉浮起,简瑾微微退开一步,手却没有把人放开,就那么笑着问:“怎么了?鼻子不舒服?”
      谢深揉了揉鼻子:“酒味。”
      简瑾立刻松开手后退一步:“你不喜欢?那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也没有不喜欢。”谢深道:“我就是鼻子比较尖,什么味道都能闻到。”
      简瑾:“你吃饭了没?”
      得到否定回答后,他道:“我也没吃多少,你让人准备饭菜,我去洗澡换衣服。”

      谢深嗯了声,犹豫了下他道:“要准备一些酒吗?”

      简瑾乐了,表情却变得十分认真,他抬手弹了下谢深的脑门:“喝酒真不是我的喜好。”这可不是假话,他一般只是在应酬时喝上两杯,而且从来不会让自己喝醉。
      毕竟醉酒误事,万一他真的误事,皇帝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谢深不自觉地摸了下自己被弹的地方,并不疼,他收回手,看了简谨一眼:“快去吧,别耽误吃饭。”
      简谨朝他笑了笑,这才去沐浴。

      等收拾好自己坐到桌前,谢深指着他面前的汤:“醒酒汤,也可以养胃。”不吃东西喝酒最是伤身,有些事他控制不了,但在他能力范围内,他绝不会敷衍。
      简谨听到这话什么也没说,直接端起醒酒汤一口气喝下。
      不知道是醒酒汤真有用还是心情好的缘故,他觉得一碗醒酒汤下肚,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简瑾本来不怎么饿,但同谢深坐在一起,突然就有了胃口。
      谢深也是如此,不知不觉间竟比平常多用了半碗饭。

      饭后,两人坐在亭子里说话,下人各自忙碌着。
      他们闲聊着,从京城聊到四地。以前在简家,简瑾就喜欢和谢深聊天,谢深走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风景,他讲得很多事远比书上描写的要壮观。

      最重要的是每次谢深讲起这些,眼睛都有光,冷冽的容颜都因此融化了几分,变得柔和许多。
      简瑾也去过很多地方,只不过每次都是奉命而去,匆匆去匆匆归,有时还要刻意避开人群,沿途的风景根本未曾入眼。
      谢深则不同,他在每个地方都会居住一段时间,所以对当地的风土人情极为了解,讲起来自然头头是道。

      简瑾看着他,以前他并没有多想,现在他的关注点有所不同,于是便问:“你以前时常搬家?”如果不是这样,那怎么会时常在别的地方定居呢。

      谢深微愣,随后他垂眸道:“家人世代行医,所以走得地方也多。”他模糊了家人的含义,真要说起来,这个家人只有他的母亲而已,至于世代行医,他和他母亲算是两代。
      “哦。”简瑾点了点头,他心底隐隐有些异样,但又说不出哪里有古怪。很快那点异样就被庆幸替代掉了,他还以为谢深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如果是家族原因,那倒还好。

      谢深瞅了瞅他的神色,看他没起疑,便道:“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地方。”
      “云川。”简瑾突口而出,随即他笑道:“以前和你提过,我儿时同那里有些渊源。”这些年只要有出京的任务,他都会想法设法经过云川,明知道徒劳,还是忍不住会走一遭。

      谢深垂眸,铿锵有力地说:“你惦记的人一定会过得很好。”
      简瑾:“希望如此。谢深,再给我讲讲你去过的地方做过的事吧。”他喜欢听谢深讲话,声音冷冷清清如泉水击石,悦耳至极。

      谢深说:“好……”他讲了自己第一次救人的事。
      那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病得很重气息不稳,他以为母亲会出手,结果母亲却让他去。
      谢深一开始并不敢,母亲说:“你若救不了,那我们就走吧。”
      他踉踉跄跄跟着母亲走了几步,身后传来绝望的哭泣声,他停住脚步说自己想试一试。他记得很清楚,他把脉的手在微微颤抖,因为别人不信任的目光,还有心底无言的害怕。

      最终他放下手说出孩子的病情又开了方子,他做这些时眼睛一直盯着母亲,希望得到她的提示或者肯定。但母亲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孩子喝了药,脸色有所好转,他在众人的感谢声中被母亲拉走。
      路上,母亲说:“你已经长大了。”母亲的语气里满是欣慰,欣慰他能独挡一面,身上有一技之长,至少饿不着。

      其实谢深并不想长大,他想母亲一直陪在身边。可惜,世事无常,有些事强求不得。

      当然,同简瑾说起这些时,他很自然的略过了那些悲伤的事情,说起的都是自己第一次医治病人时别人从不信任到感激,那语气里满是自豪。
      简瑾毫不吝啬地朝他夸赞道:“厉害。”
      谢深轻轻笑了笑,容颜昳丽,眉目清贵。

      简瑾看惯了人心,并不是个被皮囊蛊惑的人,可此时此刻看着这样的谢深,他终于明白话本中那些被精怪蛊惑的书生的心情。
      他微微侧身朝谢深伸出手,谢深没有动,身体没动,眼睛也没动,就那么眼睛不眨地看着他,那神态仿佛在告诉他,他想做什么都行。

      简瑾捧起他的脸,倾身上前,唇与唇就那么轻轻碰在了一起。
      冷冽的容颜,清冷的气质,唇却又软又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简瑾叹息般地喊了句谢深的名字。
      谢深含含糊糊地应了声。
      简瑾觉得自己真的醉了,若不是这样,他怎么会这么无赖,亲了一次不行,又亲了第二次。

      在自己地盘上的另一件好处就是,身为简宅唯二的主人,下人就算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也会立刻悄声离开,甚至还会在不起眼的地方站岗,拦住朝这边往来的其他人。

      第二天,简瑾入宫时,已经恢复平静的皇帝看到他哼笑道:“昨天的酒好喝吗?”
      简瑾苦着脸道:“回皇上的话,臣不善酒,两杯下肚就醉了。”
      皇帝:“是吗?”
      简瑾:“是。幸好回去时谢深准备了醒酒汤,要不然今天微臣恐怕要顶着泛疼的脑袋当值了。”
      再次从他嘴里听到谢深的名字,皇帝不由地有些好奇:“这个谢深就这么合你心意?”所以在他面前都可以这般坦坦荡荡地提起。

      “心意是相互的,若他合微臣心意,微臣不合他心意那也相处不来。”简瑾忙道,谢深不是他的附庸品,他不愿外人误会,哪怕这个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皇帝哪里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看他这模样,轻嗤一声。
      简瑾厚着脸皮笑了笑。
      皇帝:“就这么在意?如果朕让分开都不行?”
      简瑾正色道:“非常在意,不分。”

      皇帝本来还想逗逗他,看他这表情突然又觉得没意思得很。

      其实皇帝对简瑾的感情很复杂,当年温家覆灭,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他既然想做皇位,温家自是眼中钉。温家倒台时,他自然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同样,他那个太子哥哥人不怎么样,亲家选的极好,没少给他制造麻烦。

      这些年简瑾的身世也是他心底的一根刺儿,简瑾到底是不是温家之后只有他母亲知道。唐茵若说是他不是也是,唐茵说他不是,他就是也不是。
      他们这些人根本没办法确定,所以萧莫愿意护着,他这个皇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再怎么相信简瑾,该有的防备心他也没落下。

      他身为皇帝一直捏着简瑾的婚事,就是不确定他是不是温家之后。为此,皇帝甚至动过心思把公主指给简瑾。
      别看简瑾混账,在婚事上特别有主意,甚至有点拧巴,说不娶就不娶,哪怕是公主。

      让人没想到的是,不娶就不娶吧,他突然就扒拉出个谢深这个男子出来,还信誓旦旦的表示,这辈子就是谢深这个人了。

      简家那些糟心事皇帝不想提,他原本以为简瑾这是在向他表明决心,现在看来,他是真想和谢深这么一辈子。

      想明白这些的皇帝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他现在还记得萧莫把简瑾带到跟前时这混账小子的模样,突然间,事情变成这样,皇帝也说不出自己到底想怎么样。

      不过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皇帝干脆摆摆手让简瑾站到殿外去,免得看得糟心。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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