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地妖娆》芹菜香干

18、第18章

　　在医院里连续呆了三天，做了无数的检查，让檀丰以为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到了第三天，后面流血的症状基本消失，他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说不怕死是假的，虽然经受了这么多让人痛不欲生的折磨，但他毕竟还很年轻，不想就这么放弃自己的生命。说到底他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等哪一天祝行云的报复心淡了或者腻了，会放自己走，或者，还能觑着他看守得不那么严密的时候，再想着怎么逃走。

　　“很好。各项指标都几乎完美。再过持续观察一阵子，我看应该能完全符合受孕的条件。”办公室内，马慕溪拿着检查结果向祝行云汇报。

　　“嗯。”祝行云没有多说什么，不过看得出来他很满意这个结果。

　　“内什么……他目前身体还是不太好。”马慕溪正色说道，“他不是女人，将来的妊娠过程中很多环节都要依靠人工强制调节，还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撑得住这么大的折腾。”

　　“你多找你个人照顾他。”

　　“不光是这方面问题。”马慕溪皱眉，“……好歹他要生的是你的孩子。你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把人关在小房间里，应该让他适当地活动活动，放松一下心态——监狱还要放放风呢，反正他也逃不出你手心。”

　　“……知道了。”

　　回到病房，专门负责这个项目的专家之一告诉祝行云，檀丰做完照影之后有些头晕，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休息。祝行云便坐在一旁等他醒来，准备接他回家。

　　从医院回到别墅之后，祝行云让人将清淡却富含营养的晚饭送上来，“吃完去园子里走走。”

　　檀丰听了，吃惊地抬头望着祝行云，不知道他吃错了什么药。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又牵起祝行云内心深处的悸动，但这份情愫看到檀丰眼里，却不啻是一种对方即将发难的预告，每次祝行云对他做点什么的时候，眼神总是会隐隐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亢奋，那不确定何时会爆发的炸弹让他不安。

　　“吃饭。”深深吸了一口气，祝行云有些懊恼，他觉得自己被蛊惑了。檀丰刚才抬头的一瞬间，那纯良的眼神几乎让自己有一种冲动要原谅这个骗子。他皱眉，收起自己可能的软弱和妥协——这些都是有碍于完全控制檀丰的不安定因素。不能对他有妇人之仁，那些情情爱爱的蠢事早已经成为过去，现在只要将他栓在身边不敢反抗就好。

　　檀丰觉得很莫名其妙，为了不触怒这个喜怒无常的人，他只好默默地进食。想到祝行云说饭后要去花园里逛，他很害怕。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也不要和这个魔星共同相处。

　　饭吃得再慢也有吃完的一刻，进食完毕檀丰看了看站在一旁，带着巨大压迫感的祝行云，忍不住问：“你……不吃吗？”

　　这几乎是檀丰被抓过来之后第一次主动跟自己说话，没有心理准备的祝行云愣了一下，随即发现对方的意图不过是想支开自己，“不吃！”他生硬地回答，像在跟谁生气似的。

　　他的语气让檀丰瑟缩了一下，不敢再多问。

　　初夏的庭院里树木葱笼繁花似锦，傍晚是含笑花香气最为馥郁的时刻，阵阵浓香扑鼻带给人一种放松而愉悦的感受，但是檀丰的手被祝行云拉着，心中惴惴不安，根本无福消受这销魂的香气。

　　“以后记得要走我的左边。”祝行云郑重地吩咐，他单纯觉得这样自己才方便抓住檀丰，不让他跑掉，而这种手指纠缠的感觉也是该死的美好。

　　檀丰没吭气，只是想起他冰冷的右手，心里有些畏惧。

　　“说话。”祝行云眉头一皱。

　　“嗯。”檀丰胡乱答应了一声，再一次领教祝行云那非同一般的的固执。

　　他的顺从让祝行云心情好了一些，“晚上好好休息，星期六陪我去打高尔夫球。”

　　“咦……”今天真的很不寻常，檀丰再度吃惊，“不！我、我不会。”他拼命摇头几乎有些崩溃——猜不透祝行云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这样的他带给檀丰的压力比暴虐的时候还要大。

　　祝行云这才发觉当年自己对檀丰的了解仅限于在祝家老宅，对于他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几乎没有深究过，大概就是这样一时头脑发热才会被骗。于是他停下脚步，耐心地问：“你会什么项目？”

　　“我……”檀丰嗫嚅着，在看到祝行云认真的眼神时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乒乓球，游泳。”从小他就没有太多时间和金钱可以花在运动上，玩乒乓球是小时候参加过学校组织的免费培训班，游泳也是在野外游野泳学会的，完全不成章法。

　　祝行云点点头，“那就改打乒乓球和游泳。”

　　檀丰低下头，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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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醒来的时候，檀丰一眼就发现房间里的那张小桌子上多了一盆火鹤花，植株挺秀，花朵硕大，红得发亮。仔细看样子，应该是上次那些大棚里生产的。檀丰起身摸了摸那肥大的绿色叶片，冰凉细滑的触感让他微微牵起嘴角。

　　以前兰姨问过为什么他一个男孩子会喜欢这些花花草草，檀丰记得自己当时告诉她说，看到这些东西他会觉得安心，现在也是一样。

　　“花农送给你的。”祝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看檀丰穿着松垮垮的睡衣，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那份压抑的激情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蓦地听到他的声音，檀丰如同受惊的小动物，收起了笑容匆匆想要逃进卫生间，却被祝行云后发先至地拉住手臂往怀中一带，紧紧抱住。

　　“别动。”吻了吻他的耳朵，祝行云警告地说，果然发现怀里的人安静下来。大手隔着薄薄的睡衣探上檀丰的肩头和肩胛，那是祝行云最喜欢的线条和触感，他用力抚摸揉搓着，动作有些粗暴，仿佛想把檀丰整个人揉进怀中一般。檀丰知道祝行云动情的时候会失控，此时朝阳初升正是人类情欲最旺盛的时刻，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引爆那颗定时炸弹。

　　过了一阵子，好在祝行云似乎还有其他的打算，于是松开了手，“给你二十分钟洗漱，出来吃早点。”

　　檀丰一听立刻闪进卫生间。

　　换好运动衣，不明所以的檀丰被带进健身房，他这才发现祝行云还真的让人弄了个乒乓球桌，“你以前玩直拍还是横拍？正胶反胶？”

　　“直拍，反胶。”

　　拿着那个知名品牌的球拍，檀丰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候用的第一个拍子。那是拣人家不要了的，连胶皮都完全脱落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木板。当时一起去参加训练班，同学们都嫌弃他用破球拍，不肯跟他搭档练习。后来不知道兰姨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因为心疼檀丰被人排挤，一狠心花了一笔钱给他买了个特别好的，然后他们整整吃了半个月素，可是檀丰却很高兴。

　　那块球拍仅仅陪伴了他一年多。在拿到一个小学的校际冠军之后，竟然莫名地失踪了。到现在檀丰也还是想不起来究竟是怎么丢失的。记得当时兰姨一再宽慰说再给他买个更好的，可他还是伤心了好久……不，不能再想兰姨……

　　“在想什么？”见檀丰瞪着球拍发呆，祝行云握着他的肩膀在耳边发问。穿着黑色运动服的檀丰显得特别漂亮，身材颀长，眉目分明，似雕若画。

　　“没……”檀丰摇摇头，“打球吧。”

　　“不许敷衍我。”祝行云脸色一沉，又抬起檀丰的下巴，直勾勾地看进他的眼底。这次他捕捉到一丝隐隐的哀伤，“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嗯，想起小时候我阿姨给我买过一个球拍，后来弄丢了。”檀丰觉得祝行云最近总是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却又不敢不回答。

　　祝行云这才放开他，很满意自己对檀丰的心理掌控又深入了一个层次。

　　两个人交手下来，祝行云意外地发现檀丰的技术竟然很不错。他身手矫健，反应很快，跑动也很迅速，所差的也许只是体质不够好，拉球的力度稍嫌不足。原本祝行云是打算陪着他随便玩玩解闷，但最后却发现自己居然也玩得很尽兴。

　　就这样每天看着檀丰吃饭，抽时间陪他运动，两个人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两周之后马慕溪一个电话，又让檀丰被送进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檀丰觉得有些奇怪，医院里那种紧锣密鼓的气氛多少让他预感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他甚至猜过这些人是不是要用自己的身体做什么不法的实验，不过一直也没有人告诉他到底他们在忙些什么。

　　“目前的情况非常好，明天应该会处于最佳时期。没有意外的话就可以做植入了。”马慕溪在电话里对祝行云报告，“你要考虑好，做最后的确认，不要将来后悔。”

　　“没什么好考虑的。”祝行云的口气冷静，“明天我休假一天，到医院去。”

　　让小丰丰轻松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