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度》兔摇

10、第 10 章

　　夜·色到她家，一共十一公里。
　　九个红绿灯。
　　慢一点的话，二十分钟车程。

　　姜十里半躺在后座，感受不到时间。
　　但他开得很快，且稳。
　　她很想睁开眼睛起身看一下，可又怕这一切动作被后视镜捕捉，她借酒起势的小心机被一览无余。

　　小区门禁不严，车子顺利驶进小区。
　　他一路安静，音响也没有打开。
　　“哪栋楼。”
　　是时候稍微醒一醒了，她模糊道：“32B。”

　　车子行驶了一段又停下，裴彧下车，又从另一侧开了门。
　　“自己能上去吗？”
　　十里胳膊撑起，坐在车里偏头看着他，眼神迷蒙，两颊透粉，笑得一脸不知所谓，“嗯？”

　　夜不知道有多深了，月光晦暗，夜空无星，小区周围安静，有一两声猫叫，裴彧低头看着她，眼神悄然无声。
　　那种汹涌的压迫感更浓郁了。
　　姜十里呼吸沉了沉。
　　她的，美丽可口的猎物，看起来像只危险疯戾的野兽。
　　压抑酝酿着声势磅礴的爆发，深邃宁静地望着她。

　　她晃悠两下准备起身，胳膊骤然被人捏住，裴彧揽住十里纤细的腰，将人从车里拉了出来。
　　姜十里顺势攀上他的脖颈。
　　她感受到裴彧胸口的颤动，她的呼吸吐在他耳畔，手指轻轻摩挲过他的后背。
　　“送我上去。”

　　危险就危险吧。这世上所有美丽的东西就该危险。
　　她脑海中响起那句话：

　　此一登船，送命或寻欢。

　　姜十里半个身体攀在他身上，她近距离看着裴彧的侧脸，皮肤白皙的几近病态，俊得让人出神。他的手纤长有力，扶着姜十里的腰。
　　耳垂透着淡粉色，姜十里很想吻上去。

　　“几楼？”裴彧忽然开口。
　　“1801。”
　　裴彧沉默一阵，“……一共16层。”

　　姜十里：“……”
　　好像真的，有点醉了。

　　她闭了闭眼睛又甩了下脑袋，试图唤醒理智。
　　“801？”

　　一番折腾，总算开门到了目的地。
　　“我走了。”
　　裴彧将人送到准备转身，手腕却被拽住，姜十里往后一仰把人拉扯到房间，脚下摇摇晃晃，裴彧怕她跌倒一把捞起她的胳膊，姜十里借着力紧紧贴在他的身上。
　　而后两只胳膊抬起，轻踮脚尖。
　　将人吻住。

　　浅淡的、时有时无的檀木香味儿混入鼻息，和她预料一致。
　　他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是新鲜入世的味道。
　　他的口中浸润着与她口中一致的甜涩酒味，但多了份说不出的恬淡，她贪婪吮吸，沉溺其中。

　　天旋地转，混沌沉沦，姜十里两只手紧紧箍住他的腰，忍不住喘`息。
　　手忽然被拿开，唇齿分离，裴彧掰住她的肩膀，冷漠极了的眉眼染上绯色。
　　他像一头压抑太久的、隐忍的野兽，按捺着野性，死死盯着她。

　　姜十里仰着脸，抬头看着他。
　　胸口起伏着，手指抬起抚过他的唇，柔软湿润。灯没打开，昏暝的月光透过窗户照着她晶亮的眼睛，她今夜素裹淡妆，满眼被欲`色填充。

　　“姜十里，我是谁？”他忽然很认真地问她。
　　姜十里迷离眨眼，浑浑噩噩，“对啊，你是谁。”
　　她好像真没问过他的名字。
　　但不需要，名字只是代号，代号底下的东西，才是实际。

　　他大衣下是板正的白衫黑裤，姜十里将手放在他的扣子上。
　　他真的长了一副，让人想要扒开衣服一探究竟的脸，这张脸，连拒绝都仿佛带着一层挑`逗。

　　他按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你不知道我是谁，就把我请进你的房间吗？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你的房间。”
　　姜十里轻俏一笑，“不，只有长得好看的人才可以进我的房间。”
　　“我对你来说，算好看吗？”
　　“这位先生，你家里没有镜子吗？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你都好看，十分好看，尤其好看。”
　　“万一我是坏人呢。”
　　“那一定是我犯了错误，需要有更坏的人来惩罚我。是你吗？”

　　是我吗？
　　裴彧沉默凝视着她，空气中只有克制不住的喘`息声。
　　姜十里，你要的是我吗？

　　脖子再次被一把搂住，没等他回应，姜十里借着力量上半身紧紧和他贴着，仰着下巴攀上他的腰。
　　“去卧室。”
　　他的呼吸开始错乱加重，声音低沉嘶哑。
　　“你确定？”
　　姜十里用更深的吻来回应他，双手解着他的扣子，不安分地向里探`入。
　　裴彧猛地将她抱起，用脚踢开半掩的门，将姜十里扔在床上，俯身下去，手撑在她脸旁，身体带着似乎克制的颤抖。

　　姜十里看着裴彧，他额角的青筋凸起，胸口起伏剧烈，眼里像一池深渊。
　　看起来，汹涌且色`情。
　　他是想要她的，姜十里十分确定。

　　迟来的酒劲儿开始慢慢将她湮没，在迷蒙混沌中，她感觉到裴彧开始反客为主。
　　赌气似的，用力拥着她，深吻。
　　她凭着仅存的意识，毫不示弱地，牙齿用着狠劲儿与他的磕碰着，血腥气在口腔中蔓延。
　　她强`硬起来后，裴彧反倒温柔下来。
　　像是抚慰她似的，那双迷蒙的眼睛半眯着似是而非看着她，十指交叉将她抵在床上，一下又一下舔`舐着她的唇角，满眼都是情`色，却不肯好好喂她。
　　他是故意的。

　　记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朦胧中，她好像听到裴彧叫着她的名字。
　　“姜十里，你在跟踪我吗？”
　　“是我吗？……”

　　声音在混沌中回荡。
　　可是，她说过她姓姜吗？

　　听错了。

　　次日，被连串的闹钟套餐叫醒后，姜十里捏着眉心，忍着头晕目眩坐起身。
　　身边已经没人了。
　　床铺还算整齐，外套理好挂在衣架上，床头放着一杯水。

　　她嗓子干哑，端起救命的水向口中灌。
　　半杯水入口，姜十里总算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衣衫整齐，扣子一粒未解，吻痕到脖子戛然而止。

　　……
　　玩柳下惠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