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癖少年遇到她》没关系无所谓

49、up主事件永不破茧

　　顾倾城手机响起，只见她眉心皱紧，“能退吗？或者您随便处理吧。”
　　“不行，冯先生说必须亲自交到您手上，才给我算跑腿费。”
　　顾倾城烦道：“那你等会儿，我这就过去。”
　　米帝在一旁拿出手机看了眼日期，“老大，他现在还给你送花呐！初一十五，从来不落。”
　　“是，比上坟都准时。”
　　“老大你别乱说。他送的又不是花圈。”
　　顾倾城斜了米帝一眼，冷冷道：“你以后还是不要尝试安慰人了，你和嘉妹一样，不擅长用嘴。”
　　“老大你说我可以，可是鲜花是无辜的。我还摆到咱们活动室。”
　　“随便你。”
　　顾倾城和米帝签收了花，来到活动室。看到了徘徊在活动室门口的欣晗。
　　“我都说了回宿舍找你，你还得地跑过来。”顾倾城上前道，米帝则打开了活动室的门。
　　欣晗扫了眼米帝手里的花束，“我吃完饭顺路。是丁香花。”
　　米帝道：“是啊，很少有人送这种花。我喜欢。”
　　顾倾城摇头道：“味道太浓了。你喜欢你摆宿舍里好不好？”
　　欣晗笑道：“肯定是送你的，还是摆在你宿舍更好。我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我们进去说。”
　　欣晗看了眼屋门，摇摇头，“你能借我点钱吗？我很快就还你。”
　　顾倾城有些惊讶，欣晗虽然打工，但是她家境很好，并不缺钱，“你要多少？是不是你那学妹遇到麻烦了？”
　　“两百行吗？”欣晗犹豫着问，“不是她用。我把生活费弄丢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我记得放在宿舍抽屉了。下个星期我妈就会给我打生活费了。”
　　闻言，顾倾城给她微信转了钱。“你收一下。对了，你说霏霏住院了？”
　　欣晗脸色暗淡，“其实就在我跟踪钱乐雅几天后，有天晚上霏霏一个人回寝室，在路上被人打了。”
　　“诶？人抓到了吗？她怎么样？”
　　欣晗摇摇头，“她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精神不大好。”她抬起头自我安慰的笑道：“不过最近好多了。”
　　“有时间带我去看看她。”顾倾城道。
　　欣晗愣了愣，“好。她一定会开心的。”
　　她走后，顾倾城进了活动室。“有动静了吗？”
　　米帝盯着手机摇摇头，“老大，这么钓能行吗？老大，你看我编的是不是有点假？说我被霸凌网暴，她真会管？”
　　“会。如果她能看到你的消息。”
　　“那咱们再等等。”
　　“学姐，你果然在这里。”顾倾城闻声转过头，云翳施施然走了进来，顺势拉住了她的手。
　　她收回手，往门口看了眼，云翳看着她，弯了眼角，“米帝，学姐我借走了。她最近很辛苦。剩下的交给你了。”
　　“交给我怎么行！我也很辛苦的。”米帝不满道。
　　“那我们回来给你带夜宵，怎么样？”
　　“老大你找男朋友的眼光真不错！我就在这里，不见不散。嘿嘿。”
　　云翳笑着点点头，从顾倾城衣袋里拿出她的手牵好，“我们走吧，学姐。”
　　顾倾城暗暗瞪了米帝一眼，跟着他出了门。“我们去哪儿。”
　　云翳停下脚步，转过来低头看着她，“学姐，我们私奔好不好？去一个谁也不认我们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作伴过日子。”
　　他的眼睛黑亮亮的，顾倾城竟然没看出他说的是不是玩笑话。“你胡说什么。”
　　云翳两只手抓着她的肩膀，目光如炬，“学姐。我爱你。答应我，永远都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好吗？”
　　顾倾城回看他，他亮晶晶的眼底有不安和恐惧。
　　这种时候，面对这样的他，顾倾城心里最埋怨的，是曾经给了他希望的自己。看见过光，就会觉得黑暗冷。烤过火，谁还想要在冰天雪地里入眠。所有的爱而不得都是残忍的，谁会习惯残忍。
　　“云翳，你知道爱是自私的。我可以同时喜欢很多人，但是我没办法同时深爱两个人。”
　　细密的夕阳就像金色的麦芒如海。两人站在夕阳里。眼里闪耀着点点光芒。云翳认真道：“我知道我没有学长那样的好福气。学姐，你还记得吗，我说过我什么都不求不要，不要拒绝我的爱好吗？你身边留一块儿不起眼的角落给我的就够了。”
　　顾倾城低下头，不敢再看他。“我们去吃饭吧。”
　　云翳看着她的垂落的睫毛，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顶，笑道：“走吧。”
　　第二日。
　　顾倾城和米帝匆匆走在路上，她们去找文丽。
　　“顾老大，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那个网民叫永不破茧的人竟然是陆丹，她回我消息的时候，我还以为那是文丽。”
　　“我也没想到，不过想想她们认识也很正常，只是没想到关系那么好。”
　　俩人来到信息里的地址，敲门等了一阵，文丽才出来开门。
　　“你的头发染成黑色了。”顾倾城有些惊讶。
　　面前的文丽面色清瘦，她以前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只自带光芒的萤火虫，现在从她的身上看不到一丝光亮。
　　几人都很沉默，门锁传来动静，陆丹走了进来，手上提着几盒饭菜。
　　“你们来得挺快。”陆丹笑道。她拉过桌子，把饭盒一样一样摆好，揉了揉文丽的头，“洗手吃饭。”
　　“学姐，那我们也不客气啦！”米帝很有眼色摆好椅子。
　　“不用客气。你们天天来才好呢。周末我下厨。”陆丹满脸笑意。
　　她给人的感觉，和在学校见到的很不一样。活泼自信了很多。
　　“好啊，那我们改天来蹭饭！”
　　文丽木讷道：“她做饭很难吃。”
　　“你不要当着学妹学弟的面拆我台嘛。我这叫做进步空间大，再说哪儿顿饿着你了。”
　　米帝道：“学姐你真厉害，人美心善，还多才多艺，比我老大好太多了。”
　　“关我什么事！你是不是找打。”
　　几人吃过午饭，陆丹收拾好，又忙着去洗水果。文丽只是没什么精神坐着，偶尔抬眼看看陆丹。
　　她突然对顾倾城道：“到附近走走。”
　　顾倾城怔怔地点了点头。
　　两人出门时，屋里剩下的俩人同时嘱咐：“早点回来。”
　　“知道了。”顾倾城回应到。
　　文丽租住的地方，位置比较偏僻，她们一路往西走，眼前是一个公园。
　　顾倾城跟在她身后，又走了一段距离，她看到了一排排墓碑。
　　文丽停下脚步，下巴抬了抬，“我姐。”
　　顾倾城看到旁边的墓碑上写着，“姐姐苏文萱。”
　　“你立的墓碑？”
　　“嗯。她们说她不配入祖坟。她也不想去，在这里我陪着挺好。”
　　顾倾城看着墓碑，蹲下身子拂去上面的落叶和尘灰，笑道：“初次见面，我叫顾倾城。”
　　文丽眼底有点红色，看向远方，“我姐肯定很喜欢你。”
　　“我想我也会很喜欢她。”
　　“之前捉鬼的事不好意思。”
　　顾倾城站起身，摇摇头，“都是注定的缘分。”她看了一会儿文丽，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个视频是你自己上传的？”
　　文丽点点头，“我不相信我姐会自杀。”她看着墓碑，缓缓道：“她是最坚强的人，乐天派。她跟我不一样，我老早就出来滚了，谁都说我鬼不像鬼，只有她说，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别在意别人的眼光。，”
　　“等我从外地回来，别人说她自杀了。”文丽目光深沉，“她自杀了，我怎么可能信。”
　　顾倾城道：“你来庆大旁边打工，是为了查清她离开的原因。”
　　“算不上什么调查。就是胡乱尝试，我想哪怕找到一点线索也好，她到底为什么不声不响的就走了，到底是谁害死了她。”
　　“你查到了吗？”
　　文丽摇摇头，“没有。”文丽蹲下来，坐在墓碑旁，看了她姐一眼，“披萨餐厅那件事让我有了疯狂的念头，我想知道我姐当年经历了什么。我不后悔，因为我终于离她近了点儿，她当时的心情该有多绝望和无助。如果有地狱，那一定是与全世界为敌，却没有一个人站在你这边。”
　　顾倾城也蹲下来，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
　　“我被家里赶出来时，我就想要去陪她。但是我比她幸运，我看到了一束光。”
　　“是陆丹学姐。”
　　“她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她就是永不破茧，是一直鼓励我的人。她说她相信我，让我堵上耳朵，蒙上眼睛，把自己交给她就好了。人在绝路，还真是什么鬼话都信。”文丽忽然微微笑了声。
　　“缘分很奇妙。”顾倾城淡淡笑道。
　　她对着墓碑道：“姐，你会怪我吗？”
　　顾倾城也看着苏文萱的墓碑，摇头道：“你姐不会怪你的，姐姐怎么会生妹妹的气。”
　　“是吧。”文丽起身，“咱们走吧。”
　　“嗯。”
　　“这个，送给你。”她从贴身的胸前抽出一个挂坠，解了下来。“你不喜欢，可以扔掉，没关系的。”
　　顾倾城接过来，她怔怔道：“这个灰虫子，陆丹学姐也有一只。”
　　“我给我姐的。”她拿过虫子，不知道在哪里一按，一只紫色的蝴蝶破茧而出。
　　“哇！还有机关！”顾倾城惊喜道。“好漂亮，谢谢你。”
　　“她喜欢虫子，她说她不做蝴蝶，她甘愿做永不破茧的虫子。”
　　顾倾城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张照片，那是陆丹和苏文宣的合照，她们手上分别拿着挂坠，只是一个人是蝴蝶，一个人是茧。
　　回到出租屋，临走时，顾倾城悄悄拿起陆丹手机上的挂件，按了机关，没有蝴蝶破茧而出。什么都没有。
　　陆丹和文丽站在门口，笑着道别。
　　下午大课后，顾倾城找到美女学姐，“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明月的女生？”
　　美女学姐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没听过，不是我们班的。你朋友的麻烦解决了吗？”
　　顾倾城想到文丽的笑，忽然释然了：“解决了，她现在又笑了。”
　　“那就好，笑比什么都重要。”
　　“嗯。拜拜。”
　　出了教学楼，她走在路上，看到在阳光下嬉闹的笑脸，还有在阴凉里落寞的身形。只是有些人不论他们在做什么，在他们内心深处，有一颗黑色的种子，深深的扎根在血肉里。那些无人的夜里，任凭如何竭力拔除，也拔不干净。
　　当她走到桥的尽头，她看到阳光下立着一个清俊温雅的少年，纯白色的衬衫让周身泛起一层柔和的微光。
　　两人相望一阵，相互移开了视线。
　　顾倾城路过他时，他道：“你去哪儿。”
　　顾倾城淡淡道：“不知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他跟在她身后，“我来等徐言希。”
　　“现在不用等了吗？”
　　他沉默一阵，低声道：“不用了。那件事了结了？”
　　顾倾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灰色的虫子挂件，“你看。”她手指按动机关，紫色的蝴蝶飞了出来。“文丽送我的。她说如果我不喜欢，可以丢掉。很漂亮吧？”
　　陌商羽看着那只蝴蝶，迎风轻轻舞动，很是奇妙。点了点头。
　　她怔怔看了蝴蝶一会儿。按下开关，那蝴蝶折翼收回茧中。
　　她回到桥头，望着湖面，将那只灰虫扔进了湖里。那只蝴蝶本是金属材质，很有分量。迅速没入了水中。
　　陌商羽看着她，没有说话。
　　两人走下桥。他突然道：“我帮你找人……你请我吃饭。”
　　顾倾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陌商羽居然邀功？睁大眼睛，“我请你吃过了。你可不要想再混我一顿饭。”
　　陌商羽顿时不吭声了。
　　顾倾城见他沉默着往回走，试探着问：“我请你吃过饭了，你是不是应该回请我一顿？”
　　陌商羽脚步轻快了些，丝毫没觉得她的话有何不妥，点点头，“好。”
　　顾倾城心里却惊道，这人这么好蒙骗，肯定经常被人欺负。摇头叮嘱：“这种情况，你应该拒绝。”
　　陌商羽脚步顿了顿，声音冷了：“你不想去？”
　　“我想。……你又走这么快干什么？我是说拒绝别人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