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废柴与天才》异国乡

18、他是我男友 （四）

　　说实话，沢田纲吉真的是一个好人；好到了挑不出毛病的程度。
　　他的手揉着我的头发，偶尔之间擦过我的额头；他的手微微余热，可最多的还是那种彻骨的冰和柔。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能说明——我被吓出毛病了。
　　“那个……”我吞了一口口水，“我累了，可以让我回去么？”虽说沢田纲吉是一个温和的好人，可这个时候的他，怎么说呢……
　　腹黑，不，不是腹黑，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温和与艳丽，随着我的眼底苍苍茫茫的展开来，我的眼底只有他了。——虽然天很暗，我甚至连他的轮廓很看不清楚。

　　恍然间，天上悬挂着的一轮皎洁弯月散发出淡淡的银光。而这种微弱银光，此刻折射在沢田纲吉的脸上，我看清楚了他的眼睛，褐色的眼睛，温柔的像是水，可此刻那双眼睛微微凉薄，之后他眨了眨眼睛。
　　微微的酒味蔓延在空气中，而且味道越来越浓。我都开始奇怪为什么酒香味会出现在房子里了。

　　“我有些累。”我微微挣扎，想要摆脱沢田纲吉的拥抱。
　　我手中拿着几个塑料袋，此刻在我的挣扎下发出微弱的悉数声。
　　“三鬼去外面了么？”温和的声音。

　　“嗯。”我点点头。可我不敢正视他。
　　沢田纲吉微微松开我，然后他怔了一下，反而轻轻弯下身将我手上的塑料袋拿了起来。之后，他再度揉揉我的头，“三鬼，既然累了，就早点休息吧。”
　　“好。”

　　沢田纲吉在黑暗中行走，按着墙壁上白色的按钮，之后房子里的灯亮了起来。
　　我抬眼望去，沢田纲吉的脸微微发红，是那种淡淡的红色。他的脸十分白皙，可是衬托着脸颊上的红，反而不自然起来。
　　“那个……纲吉，你怎么了，脸怎么红？”我不自在的开口。

　　“不，没什么。”他前面的细碎褐发遮住了一只眼睛，他的澄澈的眼睛有些醉意，开始迷蒙起来。
　　我终于发现了古怪。
　　空气的酒味，还有沢田纲吉微红的脸……喝酒？我哭笑不得，连忙走过去：“不舒服？”
　　“嗯。”他如受了刺激，莫名安静下来，随即还乖巧的点点头。他的眼睛阖上，褐色头发随意的披在了肩上，之后唇边抿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笑。
　　我抚摸着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嗯，对，只是酒喝多了。

　　“纳，你没事吧？”我知道这是废话，可我还是忍不住说。
　　沢田纲吉的眼睛迷蒙，微红的表情像极了一种羞涩的小白兔正在啃胡萝卜。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他已经双手叠着膝盖，将头埋在膝盖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者说，根本没想什么，只是在打瞌睡，或者只是在……做梦？
　　我只知道他已经昏睡在地板上了。
　　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我走进屋时，沢田纲吉是清醒的，可现在却莫名昏迷……我该说酒真是一种不好的东西么？

　　我叹了一声，当起了搬运工的职位。
　　等我把沢田纲吉搬到了床上，我已经气喘吁吁叉着腰不知所云。
　　当一个搬运工真不容易。

　　我将棉被给他盖上，他的表情很安详，身上穿着的白衬衫微微发皱，戴着指环的手此刻松散的贴在被子上，他的头发遮住了澄澈的眼睛，然而这样的他，反而多了一份天真的妖娆。
　　话说男的长得再漂亮有什么用？
　　我心里有些气。我的女性自尊心受到了打击。

　　“三鬼……”一个声音，似乎是低喃。
　　“原来你醒着。”我还以为您老人家已经醉酒到了昏迷不醒的程度。
　　“三鬼。”
　　“啊？什么？”我很好心的凑过头去，希望听见沢田纲吉在说些什么。

　　“我们明天去游乐园好不好。如果你想要去外面，我可以陪你去；我可以陪你购物，陪你看电影，我可以做一个男朋友应该做的事情……”不知为什么，沢田纲吉的唇微微勾了起来，“纳，以后，不要无缘无故的出去了好不好？”
　　我莫名安静下来，说了一声：“好。”

　　沢田纲吉蓦然睁开眼睛，那双发光发亮的眼睛吓得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住了。
　　“纳，沢田纲吉，你喝酒了？”
　　“叫我纲吉。”
　　“这不是重点啦。你喝酒了吧？”
　　沢田纲吉侧过头，朝着我轻轻点点头。
　　“喝酒对身体不好。”我微微蹩眉。在以前电视广告的影响下，我认为喝酒是会缩短寿命的……
　　“第一次而已。”他笑了，褐色的眼睛慢慢阖上，似乎是有些累了。
　　“第一次也不行啊！”作为21世纪的好好少女，我讨厌别人喝酒。尤其是某某人一身酒气回来，更是让我讨厌。好吧，沢田纲吉没有一身酒气，他只是喝酒了而已，只是暂时喝醉了而已。
　　我心平气和的安慰着自己。

　　“三鬼？”沢田纲吉不厌其烦的叫着我的名字。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名字这么尴尬，我连忙回头，问道，“什么？”
　　“……给我一个晚安吻吧。”
　　又是晚安吻。
　　我的唇角抽搐。逆三鬼，冷静……冷静……你面前的是你的男朋友，是一个喝醉酒的小青年，他体弱——体弱——

　　沢田纲吉在任性的时候，他的要求简直就是强制性的。尤其是他那无力的语调，让我把想要反驳的话硬生生的塞在了嘴巴里，卡不出来了。
　　“……”于是，我什么都没说，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

　　他看着我。
　　我呆愣愣的盯着他。
　　他忽然轻轻的笑出了声音，凉薄的目光闪烁，如金属般的华美：“三鬼一定很累了，早点休息吧。”
　　我莫名感觉这样的沢田纲吉十分脆弱，一种月光般冰冷的脆弱。明明沢田纲吉这个人那么温柔，温柔的好像是水，澄澈的没有色彩。
　　我看着他，声音单板的发出来：“就一次。”或许说，沢田纲吉这个人，是我这个人心头上的悸动，温软的悸动。就这样在心脏上一跳，然后是大海荡漾的声音，终于，我听不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的眼睛依旧温柔，温暖的好像勃勃生机的太阳。
　　我微微心虚：“闭上眼睛。”我才不要让人看到如此羞人的一面。
　　他真的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我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他须臾睁开眼睛，澄澈漂亮的眼睛看着我——而那双眼睛里，我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给你晚安吻了。”我煞有其事的后退一步，“……我走了。”
　　我在落荒而逃？
　　在我关上沢田纲吉房间大门的时候，明显听见了他轻柔柔的笑声。这个笑声如往常一样，如水一样的绵延，不铿锵，不有力，可这是无尽的柔。
　　我莫名出了神。

　　沢田纲吉，为什么你这么喜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