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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东俊 ...

  •   ‘哐啷’一声,扛着她的男人好像踹开了一扇门,随后,她觉得自己被男人丢在了一个硬邦邦的地方,木门又重新关上,有人在外边用锁头上了锁。
      整个过程没有一个人说话,屋子里安静极了,她只能听到窗外隐隐传来母鸡咯咯的叫声。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农户。常月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她曾经看过一个电影,是一个女大学生被人贩子买到了穷山沟里给人当媳妇,女大学生一直想逃跑,可怎奈官民相护,无论如何都跑不掉。而她应该也是被卖到这样一个穷乡僻壤了吧。
      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庆幸,她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还能活着就有希望逃出去。
      想到这里,常月放弃了挣扎,安静的躺着,她想省下一些力气,理智的思考一下逃跑计划。
      透过布袋子的光线逐渐变暗,她知道是天慢慢黑了。
      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常月眼前一亮,来人将套在她头上的布袋摘了下去,一个五十多岁的农妇站在她面前。
      农妇穿着倒还干净,沟沟壑壑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手里端着两个碗,常月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她饿坏了。
      农妇把碗放在旁边的炕桌上,绕道常月身后,一边轻轻给她捏着胳膊搓着手掌一边说道:“丫头,我劝你不要想着逃跑,咱们这个村你是逃不出去的,逃到半路被捉回来打个半死,照样得跟男人结婚生娃。”
      由于被绑的时间太长,她的双手再无一丝知觉。
      农妇接着说道:“俺儿虽然傻了点,但人很好,你嫁给他,他会疼你的。以后你给我们家生个一儿半女的,这个家就给你当了。女人嘛!嫁给谁不都是嫁。”
      常月的嘴巴还被堵着,没法说话,她使劲儿摇着头,呜呜的叫着。
      农妇把常月扶坐起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一边帮她整理凌乱的头发,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长得一般,不过倒是个细皮嫩肉的丫头。”
      常月盯着农妇,眼睛里满是祈求的神色,她直觉这个农妇并不坏,求求她也许能放她走呢。
      然而农妇接下来说的话把她最后一点希望全部打破,“今天晚上你就跟俺儿成亲吧,生米煮成熟饭以后你也就不想逃了。我们山里人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一个床上睡一宿就成夫妻了。”
      常月豆大的泪珠终于滚落下来,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被五花大绑的她还有什么自救的能力呢?
      她马上就要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听农妇的意思,这男人还是个傻子。
      农妇把常月嘴里的布团拿掉,常月没有大喊大叫,因为她知道不能冲动,作为绝对弱势的一方,她的任何一个冲动都可能会换来一顿毒打和更加严密的看管,这样她逃出去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常月盯着农妇,嘴里挤出四个字:“我要吃饭!”
      农妇愣怔一下,大概是没有想到这姑娘非但没有大哭大闹,反而会这么平静地要吃饭。
      她忙不迭地拿起碗里的馒头送到常月嘴边,常月狠狠咬了一口,一边嚼着一边又流下了眼泪。常月就着农妇的手吃了一个馒头,又喝了一大碗粥,终于觉得肚子不再空空如也,人也有了些活力。
      “你把我的手解开,我不会跑,如果再这么绑下去,我的手就要废了。你们家不会想养着一个残废的儿媳妇吧。”常月对农妇说道。
      农妇踟蹰了一下,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老头子就在门外,乡里乡亲的都知道咱家买了媳妇,谅你也跑不出去。”说着便走到常月身后帮她解开了绳子。
      双手突然被松开,一阵麻木无力的感觉传来,常月皱着眉头试图活动胳膊,突然听到一阵嬉笑声从远处传来。
      “嘻嘻嘻~媳妇儿在哪了?我有媳妇儿喽!我有媳妇儿喽!哈哈哈。”
      笑声中夹杂着一个年老男人的轻叱声,“慢点跑,仔细摔了。”
      话音未落,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常月猛地抬起头,盯着门口这个男人,他的头发蓬乱的像一团稻草,头顶上还挂着两片枯叶,脸上有一道道黑黢黢的痕迹。
      那男人一下子跑到床边盯着常月看,常月看不到他乱糟糟的头发下的眼睛,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旁边的农妇露出关切的神色,语气也有了温度,对男人说道:“今天又跑哪玩儿去了,弄得这么脏,看吓到你媳妇儿。”说着便帮他弹掉身上的尘土,又拉着他往桌边走,“先吃饭吧,吃了饭跟你媳妇睡觉。”
      那男人一动不动,只盯着常月的额头,说道:“你流血了,疼吗?”说着手便朝着常月的额头伸过去。
      常月像被电到了一样,浑身猛的一抖,便往炕里边爬去,紧紧的抱着膝盖坐在那里。
      那男人嘿嘿一笑,又用袖子擦了一下鼻涕,傻乎乎地对农妇说道:“娘,她好,我喜欢她。嘿嘿嘿。”
      听到这句话,常月再也控制不住了,一下子跃下竹床往门外冲去。
      农妇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常月的胳膊,死命拖住她,一边大喊着:“他爹,快锁门!这丫头要跑!”
      那老头冲过来狠狠扇了常月两巴掌,常月顿时觉得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打过她,此时常月又怕又气又委屈,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忽的一个黑影冲到她面前,挡在她和老头中间,像个孩子一样跳着脚喊道:“爹!别打她,别打她!”。
      老头眼睛一瞪,说:“你懂什么?新买的媳妇就是要打!不打,她还是要跑。”
      “那也不许打她!”傻子急了,冲他爹吼了一句,说完便推着老头,拽着农妇一起出了房间,门又哐的一声关上了。
      过了好久,门外再无声响,她依然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这一家子。
      不知过了多久,常月的腿已经麻了,身上也冷得直发抖。但是她依然不敢动。
      屋里没有开灯,月光很明亮,从窗外照进屋内。
      常月打量着这个房间,屋子的摆设极为简单,窗前放着一张竹床,床上铺着薄薄的褥子,床尾堆着崭新的大红棉被,想来是为了迎接她这个新“媳妇儿”的。
      竹床对面是一张小小的竹桌,桌子上摆放着各种草编的小摆件,有翠绿的蚂蚱,灵动的小蛇,大眼睛蜻蜓,竟然还有一个小花篮,里边插了一些小花和小草。
      “这该不会都是那个傻子做的吧?”常月有些吃惊。
      突然,门又被轻轻地推开了,发出了吱呀的一声,这轻微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常月的神经已经极度敏感,她蜷缩的身体就是一个激灵。
      那个傻子闪身进了屋,常月吓得刚要大叫,忽然被傻子捂住了嘴。
      黑暗中常月看不见傻子的脸,只能听到傻子在她耳边悄悄说道:“别叫,我爹娘都睡着了,别吵醒他们。”
      “起来吧,地上冷,”傻子拉着常月的胳膊,想把她拉起来。
      常月在地上坐了太久,双腿已经麻了,刚一站起来又差点跪下,傻子一下子将她打横抱起来,她吓得低声惊呼。
      傻子将她放在竹床上,常月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双手紧紧护住衣领,紧闭双眼,心里打定主意,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无论如何决不能让他白白欺负了。
      虽然这个时代已经极为开放,她的大学同学和朋友,很多人都在和男朋友同居。但是常月几乎连男朋友都没有过,一直以来满心满眼都是玄澈,虽然玄澈对她只是像妹妹一样,她也无法再接受其他男人。
      常月紧闭的眼睛里留下了泪水,傻子的指尖拭过常月的眼角,小声问道:“你哭了?”常月再也忍不住了,低声抽泣起来,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傻子突然慌了,没头苍蝇一样在屋里转来转去,像是在找什么想用来哄常月,转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便走到床边,摆着手极力地澄清自己:你别哭,别哭,我不欺负你。”说完,他转身走出屋子,轻轻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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