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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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慕细细给李文俞讲，李文俞边吃桂花小甜糕，边思考着，他皱皱眉，“阿大，我烦了，这世间那里那么多弯弯绕绕，不想离开就不要离开，养不起就直说养不起。要离不离的哪这么麻烦。”
楚慕哭笑不得，“你啊，从小便被人护着，若以后没人护着了，你怎么办。”
李文俞笑道：“阿达不是会永远护着我么。”
楚慕宠溺的用手指弹弹李文俞的额头：“今天这事可大可小，你错就错在不该当街动手打人。你身上并无官职，这不是落人口舌么。要打，也应该私下叫人绑了。”
李文俞不是傻，李家虽然不涉朝政，但毕竟都是官宦世家。他只是不愿思虑过度，成为那左右迎合之人，迷失了自我。只想率性而为，做他自己。
“还好今天遇到的是方程颐，你的好好谢谢他，”
“他，我还谢谢，明明是他叫人抓的我，他，他还打我。我定要他加倍奉还。”
楚慕无奈，那次的事情被方程颐撞见，他暗地里派人盯了方程颐许久，但始终风平浪静。方程颐是个有大气节的人，此人是个可结交托付之人。
不过这些话，他不能对李文俞说，只得到“方程颐确实把你关进牢狱，但这是在护着你，这事你确实不该，抓你进去，那巡防营谁又能真的把你怎么样，还不是走走过场。如此你也受到了惩罚，不会落人口舌。若换作有心之人，默默旁观，事后留下王家父女，再去告你个仗势欺人，你乃皇家血统，可不是打了陛下的脸。到时候小事严处更是麻烦。”
一番话下来，李文俞哑口无言，方程颐，是在帮他？他可不信。
“以后做事切记稳妥，不得胡来，听见了么？”
李文俞点头，“知道了。”
“你真知道错了。”
“嗯，错了，再不会这样。”李文俞认错的态度良好楚慕便不再言语。
李文俞边吃着桂花小甜糕又说：“这样，把那王小丫头买了，给我做侍女吧。看他们如此可怜，你多给王家点钱，也当我不该打他。”
楚慕捏捏他的脸“阿大这就去安排。”
晚间，楚慕终于回来了。长公主看了他，笑盈盈拉着他一块儿吃饭，又叫人准备被褥留下来过夜。
李文俞道：“娘，不用单独准备了。阿大和我一起睡，我想和他聊聊天儿，上次的话本，他还没给我说完呢。”
长公主嗔怪的点了点李文俞的额头：“这么大个人了，还天天粘着慕哥儿，整天没个样儿。”
李安东说：“你好好跟慕儿学学，慕儿的武艺如今比你可强了不知多少。”
李文俞瘪瘪嘴，不说话了。阿大何止比他强，在他们这帮人里，除了方程颐，没人是阿大的对手。
楚慕倒是笑嘻嘻的，一点也不客气，又和李安东讨论了一下兵法计策。
李文俞躺在床上，楚慕拿了本讲江南大盗的书，准备给他念念。李文俞心不在焉突然问：“叫你办的事儿呢？”
楚慕也不提事儿办好没，坐下喝了杯茶，又继续翻着话本。
李文俞猛的坐起来：“有问题！你说，是不是那个方程颐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楚慕不由得笑起来：“小祖宗，你和方哥儿是不是八字不合，每每你们在一起都要争个上下。”原来楚慕去接那个小丫头，结果却早已被方程颐领回府了。
楚慕前去，还被方程颐冷淡的看了一眼，为虎作伥四个字送给他，便关上了大门。
楚慕没说，看李文俞那气鼓鼓的样子就知道此话不能出口，含含糊糊的盖过去了。
李文俞大骂方程颐不是个东西，什么都喜欢和他争。
李文俞有点郁闷，他想，他是不是和方程颐真的有什么前世的仇怨。今生怎么每次遇见都会不愉快。
李文俞第一次见到方程颐的时候其实喜欢的要紧，李文俞是个爱美人的性子，他喜欢漂亮的人儿。那时虽然大家都是孩童，但方程颐偏偏生的比任何人都要出众。粉嫩的肌肤，黑黑的眼眸，瓷娃娃一样。
李安东是个爱才的人，十分敬重方志驶，能做太傅的人，学问肯定非同一般。小时候便经常带着李文俞去串门儿。
方程颐有个小名儿，叫小九。
因为他出生之前有两个兄弟夭折了。方程颐也不知怎么的，出生之后，身体一直不好，方家如临大敌，生怕这个孩子也没了。方家主母辗转反侧，不日便去了城郊的静安观祈福。观内道士说小公子命数坎坷，要取个小名避避灾。便取名儿小九，意为前面还有九个兄弟姐妹，帮他挡着灾难。说也奇怪，至从方程颐取了这个小名儿，身体竟一天天的好起来，甚至比同年龄的孩童更加的聪慧强壮。
方程颐是个喜静的性子，可李文俞喜欢热闹，天天嘻嘻哈哈的追着方程颐小九小九的叫，吵的他不得安宁。
方程颐看书，回头书便被李文俞藏起来了，方程颐练字，李文俞便总来桌边搞乱，用砚台沾的墨汁到处都是，方程颐去院里赏花，李文俞就跑到方程颐面前，把院里的花踩得稀巴烂。
方程颐烦的咬牙切齿。却被父亲教导上下有别，应处处让着李文俞，方程颐不服气，明明他比李文俞年纪还小。但碍于李文俞侯爷之子的身份忍了又忍。
李文俞可看不出来方程颐不喜欢他，只觉得这小哥儿十分有趣，天天像个老头子一样，看书写字画画，一点乐趣都没有。这个瓷人儿越不理他，他就越要他看着他。他就不许他看书，就要他陪自己玩。
一次又去方宅，见方程颐立在桌前，在画院子里的兰花，一笔一划，居然惟妙惟肖。李文俞觉得方程颐太厉害了，人漂亮，读书写字什么都好。他看着方程颐，只觉得心里欢喜，院子里的蝉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李文俞坐在桌边，用双手撑着下巴望着方程颐咯咯直笑。
方程颐被李文俞的声音吵的心烦，他知道李文俞一直看着他。他不喜欢李文俞，只觉得这个人吵闹极了，巴不得这人离他远远的。也不理他，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待了一会李文俞甚觉无趣，便走到方程颐桌前，见方程颐故意不理他，便来来回回的桌前走来走去，晃头晃脑的。阳光随着李文俞的身影晃来晃去，一会儿暗，一会儿亮。光线被李文俞挡住，桌上的影子遮遮挡的总没个停。
方程颐有点烦躁，他说：“让开。”
李文俞见方程颐开口了，像个抢夺玩具成功的孩子，“我就不让。”
方程颐冷道：“你喜欢不学无术，别碍着别人。”
李文俞呆了，他本来只是想和方程颐闹闹玩，没有别的意思。方程颐却直接羞辱他不会画画。突如其来的恼火，他现在提笔画画还是一塌糊涂，真的不如方程颐。也不知是嫉妒还是什么，总之一股怒火上头，李文俞凶到：“画这破什子干嘛，娘里娘气的，有本事去跟比武，看我不把你打的跪地求饶。”
方程颐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冷淡淡的，说不清什么意味。
李文俞却理解成，方程颐看不起他，仿佛在说，你武不成文不就。李文俞羞红了脸，小小的自尊心并不承认，也是晕了头了，气急之下，见桌上放着一玉佩，拿起来便砸向方程颐。方程颐一惊，侧身避开。玉佩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一看，碎了一个角。
方程颐睁大了眼，不可思议的模样，然后怒急，蹦起来向李文俞扑来，当头给了一拳，砸在李文俞左脸。
这是李文俞第一次挨打，他完全想不到方程颐会真的动手，他不过是想和他亲近，而方程颐如此的不识好歹。
火辣辣的疼，嘴角的血流了出来，然后是李文俞的乳牙。他直接懵住了，直到疼痛蔓延，他才哭起来，他的牙被方程颐打掉了，他的牙！他以为这辈子成了无牙之人，悲痛欲绝。然后扑向方程颐，两人打做一团。李文俞打不过方程颐，被方程颐按在地上狠揍。
李文俞大叫：“你敢打我，我要打掉你的牙。”
方程颐冷笑：“就你这样不学无术的混球儿，你永远都只能被我揍。”
李文俞目瞪口呆，他没想到方程颐平日子看起来一派世家乖孩子的模样，说话竟这么凶神恶煞。李文俞的小小心灵收到了打击，他其实并没有不学无术，世家子弟从小便有专门的人教学，李文俞想，他虽然没有天生聪慧，样样拔尖，但是他并不算差，虽不勤奋，但是兢兢业业的。
他有点委屈，也不是每个人都是极为出色啊，他没有方程颐才干，但他不差。李文俞越想越气，又带着点委屈，继而转为愤怒，他想方程颐道貌岸然，伪君子。
李父方父来了之后，李父深知自己儿子的性格，十分歉意。狠狠的责怪了李文俞。李文俞委屈极了，你们都被蒙骗了，方程颐不是个好东西。
李父的威压之下，李文俞只能乖乖认错。他取下自己随身一直佩戴的玉佩，丢给方程颐，还给你，互不相欠。说罢，转身走了。
梁子就这么结下了，李文俞一腔热血去靠近方程颐，换来一顿打。从此相看两厌。
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少时不懂事，其实也不会真的记恨这么多年。然后呢？然后又因为什么，他和方程颐如今依然争锋相对。哦，是那件事。那天的情景，李文俞现在也还记得清清楚楚。他想，这就是克星吧，命里注定的势不两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