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任在恋综时间循环》原上离离

5、第五章

　　林深组的局，到十二点才散。
　　回到酒店的姜柠，卸完妆洗完澡，大字型躺在床上。

　　当彻底放松安静下来，墨离的脸在脑海里一瞬而过，棱角分明，线条清晰凌利，带着岁月馈赠的成熟魅力，不变的是那双眼，眸色浓黑，眼尾上挑，眉目之间清冷至极。

　　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姜柠曾经疑惑，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让人宛若深埋雾里，走得近依然琢磨不定，原本以为已经了解了，其实差得太远。

　　她尝试尽快入睡，可惜哪怕身体已经叫嚣着疲惫不堪，精神却兴奋得不行，跟喝了大杯美式咖啡似的。

　　翻来覆去间，手机嗡嗡震动。
　　闺蜜师晓晓大晚上的发了几张热搜截图过来，后面跟着张黑人问号脸。

　　果然，有八卦就有师晓晓，虽迟但到。

　　姜柠手指屏幕上轻点：手滑.jpg。
　　师晓晓：你手滑，难道墨离也……

　　鬼知道他怎么回事。
　　犹豫了几秒，姜柠还是将编辑好的消息发了出去：我今天遇见墨离了。

　　师晓晓：！！！
　　几秒后，马上又发来：活的？

　　姜柠：不然呢……网上又没登他讣告。
　　师晓晓：我的意思是，是本人对吧，面对面的那种。

　　姜柠发了个宝宝鼓起腮帮子，点头的表情。

　　晓师晓几乎秒回：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你们俩人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当面遇见吧，对吧！

　　姜柠：是。

　　师晓晓：怎么样，看见他有什么感觉？

　　姜柠回忆了下当时的场景，在床上打了个滚，翻身坐起：就……挺想抽几下的。

　　还是那副我行我素的样子，也不知怎么混的，地位在娱乐圈里青云直上，行事依然缺少人情世故的锤炼和社会的毒打。

　　师晓晓：我记得，你当初出道就是为了他。
　　姜柠咬了咬嘴唇，断然否认：不可能，男人哪有事业香。

　　师晓晓发了个冷笑的表情：严重怀疑这就是你一直不交男朋友的原因，明明那么多桃花。

　　姜柠：都是烂的。

　　师晓晓：烂？我觉着有些不错呢！富二代、知名男艺人……都是香饽饽。要么有强大的钞能力，要么有青春美好的肉/体，怎么到了你那里，全不合适，我看你还是对墨离旧情难忘。

　　姜柠断然否定：瞎说！

　　她丢开手机，用深呼吸催眠，想象自己躺在宽广无波的水面上，慢慢下沉，下沉……

　　可回忆见缝插针，挥之不去，依然清晰。

　　………

　　姜柠是考上高中后才被接回姜家的。
　　在此之前，她姓林，叫林柠。

　　住在小巷弄堂里，和邻居家孩子一样，穿着顶多一两百块的平价衣服，在尘土飞扬的马路上骑着自行车上下学。

　　也有不同。
　　再便宜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没有廉价感，精致五官完美继承父母优点，避开缺陷，堪称DNA排列组合的典范。

　　书读得也好，几乎不怎么用大人操心，重点初中高中都是自己考上的，也不用怎么下苦功，平时还帮着母亲林如兰打扫卫生做饭，没上过补习班，成绩一直名列全年级前几。

　　儿子老是数学考三四十分，横竖怎么补课都没用的邻居李阿姨，眼馋羡慕道：“林姐啊，你生这个女儿，真是有福气！”

　　站在母亲林如兰边上，姜柠嘴角勾起，满心以为自己给母亲争脸了，母亲会高兴。

　　刚上过夜班的林如兰有些精神不济，眼皮子耷拉着，一边剥着手上菜豆，一边有气无力地说：“什么福气，又不是儿子。”

　　“什么年代了，是女儿是儿子，那不一样么。”

　　“当然不一样。”

　　话不投机半句多，见林如兰神色不对，李阿姨马上转移了话题，一旁的姜柠低下头，默默移动脚步，回自己房间关上房门慢慢消化情绪。

　　李阿姨不知她身世，只以为林如兰重男轻女。
　　姜柠却明白林如兰耿耿于怀的是什么。

　　恒海集团掌权者姜老太爷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姜以诚沉稳，二儿子姜以礼精明，三儿子姜以修最不成器，还是个不愿意结婚的，谈恋爱可以，结婚不行，同时谈几个都可能，花名在外。

　　因为私生子女太多，只有儿子才会被接回姜家，美名其曰便于培养继承人，女儿就给一笔钱，在外面随便放养了。

　　“读书再好有什么用，”
　　林如兰看着姜柠，一次次感慨：“又不能进姜家门，当继承人。”

　　“你要是个儿子多好，这样妈还能有个念想。”

　　“我就是没有富贵命，哪怕一时走运，也会功亏一篑。”

　　……

　　小时候的姜柠不明白，为什么她不是儿子就不行，哪怕她学习再出色，也敌不过性别上天生的区别对待。

　　稍微长大一点，她还是不信林如兰口里所谓的命。

　　所以直接去了恒海集团的办公大楼，通过几日观察，确定从停车场出来的车中，身份地位高的车是哪几辆，想要碰运气，看能否见到传说中的父亲。

　　也是命好，那天她决定行事时，车中坐的是很少来公司的姜老太爷，不然遇见其它人，随便敷衍几句，塞点钱就把她给打发走了。

　　姜老太爷对于小儿子的荒唐事心里有数，向来睁只眼闭只眼，赶上当天公司因为收购案股票涨停，心里面高兴，格外有耐心多问了她几句。

　　姜柠那时已有十五岁，脸蛋开始长开，肤白如瓷，眼如流光，是个长的精致漂亮，宛若粉雕玉砌的女孩子，难得的是在长期放养中，没被林如兰养歪，气质落落大方，姜老太爷有什么问题对答如流，不见丝毫怯弱，且对姜家多年的不闻不问表现出强大的心理素质，毫无芥蒂，只说自己以全市第一的名次考上重点高中，想来报个喜。

　　姜老太爷觉得她颇合眼缘，心里喜欢，发话了：“儿女双全是福气，以修你现在名下全是儿子，多个女儿正好凑个好字。”

　　养个小人负担不大，姜以修不会忤逆，于是林柠变成了姜柠，弄堂里少了个眉目如画的青春美少女，城中最贵的私立高中在开学时，多了个品学兼优的校花。

　　也是从那时起，姜柠更加相信，人若是想要什么，就要主动去要，去接近，去争取，而不只是在埋怨和等待中相信所谓的命运。

　　但墨离不适用这个道理。
　　他属于一时不慎踏错的绊脚石，摔疼了，踢开就是。